第27段(1 / 3)

劍雪不是沒看到黑眸裏暗燃的怒火,隻是那簇火苗燒得越旺盛,他心頭的積雪就越厚重,壓得他的思維冰冷僵硬,令他近乎口不擇言,“一劍封禪豪情瀟灑,劍雪無名都由著他呼之則來揮之則去!”

“劍雪,你適可而止!”

他的心房刮起狂風驟雨,“過分的究竟是誰!我一再讓你將事情攤開來講,是你自己不領情,咎由自取!”

所謂情人眼裏出西施,煩人眼裏出艾滋,怪不得戀人避他如避蛇蠍,敢問有誰能忍受這種窮追不舍的咄咄逼問。

他們站在這場暴風雨中怒目相向、劍拔弩張。

“啞口無言了?平日不是舌燦蓮花滔滔不絕的嗎?現在理虧了還是怎麼來著?”

“夠了!你到底想怎樣?”

“把話給我說清楚!”你看你看,他就是這樣不識好歹,非要逼得人家撕破臉皮將話說白說絕了方肯善罷甘休,簡直白活了二十幾個春秋。

“對現在的你,我無話可說。”

“是無話可說還是不敢說?原來我有眼無珠,錯看了一劍封禪!劍雪無名此生最大的失敗就是被一個偽君子耍得暈頭轉向!最大的恥辱就是將一個懦夫當成愛慕對象!最大的悲哀就是把一個無膽匪類……嗯……”

劍雪吞了聲,重心不穩撞在身後的牆壁上,嘴裏湧起一陣惺甜。

他死死盯住封禪揮出的緊握的右拳,手背一抬擦掉嘴角血跡,狠狠撲了過去……

吞佛聽到鐵門被重物撞擊的聲音。

他正想看個究竟,一打開木門,就見劍雪彎腰撞到了跟前。

適逢劍雪抬頭,吞佛清楚看到他瘀青的臉和帶血的嘴角,身上衣服淩亂。

他一時錯愕。

劍雪不吭半個字,隻看了他一眼,一手推開他踉蹌跑回房間。

俯趴在床,他將頭埋在枕頭下,腦子一團糟,有氣憤、有憋悶、有委屈。

他明明可以心平氣和解決問題的,就不明白事情為什麼又會演變成這個局麵。

每次都事與願違,難如己意。

煩死了!他以後什麼都不要想了!管全世界的人去死!

臉上瘀腫的地方開始隱隱作痛,他更煩更躁,心底又冒出火苗,道不清是怨還是怒。

被打得鼻青臉腫又怎樣?他劍雪無名可不是吃素的,誰敢先對他動手他就要誰不好過!

你以為北郊那個人現在還能一副玉樹臨風的帥男形象?放屁!絕對漂亮不到哪裏去!

用力壓緊枕頭,隱約聽到開門聲,吞佛的聲音幽幽傳來:“何必。”

他蒙著頭硬梆梆地回應:“關你什麼事。”

接著房間裏許久沒聲音。被這麼遷怒,吞佛大概覺得自討沒趣出去了吧。

很好,再也沒人管他了!

藥酒刺激的氣味隔了枕頭鑽入鼻腔,熏得他稍稍清醒了。

扔掉枕頭,他側頭看著吞佛放在床頭櫃上的藥酒,想起那個人離開寫字樓時的狼狽模樣,爬起來抄起話筒啪啪啪按鍵,“喂,蝴蝶君,可不可以走一趟北郊……做什麼?去收屍!他死在家裏了!就這樣!Bye!”

然後他坐在床上發怔,未覺吞佛捧了醫藥箱走進來。

直至右手虎口處驟然一陣銳痛,他倒吸口冷氣回神,立刻把手往回抽。

“別動。”吞佛扣緊他的手腕,“很快就好了。”

他才發現手上有傷口在流血,吞佛正用蘸了酒精的棉簽為之消毒。

怎樣受傷,他印象全無,隻記得當時兩個大男人拳來腳往,招招精準到位不留餘力,最後在地上扭打成一團。

其實男人幹起架來也不見得有什麼好形象可言。

他與那個人一直相親相惜,從不曾拳腳相向,更別說有過如此激烈程度的對打了。

想不到而今竟會走到這一步,他心底充斥了說不出的沮喪和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