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段(3 / 3)

攤平他的左掌,封禪用食指在上麵輕點、畫圈、輕點、畫圈,如此往複。

劍雪的態度軟了下來,“欲言又止,又是為何?”

封禪寫了個“我”字,沒了下文,隻是沉默地握住劍雪的手。

心知苦苦追問往往得不到結果,劍雪抽出手掌,“過來。”

封禪依言靠過去,彎下腰,臉默契地依偎那隻手掌,任劍雪的拇指徐徐滑過他的眉眼、鼻梁、嘴唇,在下頜流連。

“醜死了。”劍雪蹙眉說,“回家消去眼袋、刮淨胡髭再出遠門。我可不想要一個邋遢的流浪漢做情人,懂了嗎?”

他溫心笑笑,微微偏過頭,唇角摩娑劍雪溫涼的掌心,“告訴我,你喜歡白開水還是綠豆湯?”

劍雪略一思索,說:“我可以一直灌白開水,卻不能長久喝綠豆湯。”

封禪輕輕帶上門,對立在走廊窗邊的男人說:“謝謝。”⊿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對方報之以沉默。

“他一生病脾氣就特別壞,未來一段日子,不知能否請你多加操心?”

吞佛陡地冷聲譏誚:“托孤?”

“他的確是個還不夠成熟的孩子呢。不過,”封禪微微一笑,邁步與他擦肩而過,“這也是他吸引‘別人’的地方。對吧?”

金瞳深淵處驟然風雪彌漫。

屢次交鋒,他皆失利,兵敗如山倒。

吞佛立在床邊,下垂的目光定定鎖住那手掌大小的沉睡臉龐。

這副軀殼下究竟藏著一個什麼樣的靈魂,竟能誘使他為之去打一場不明朗的仗。

不僅有陷己於其中而不得自拔的危險,更甚者,他最後會輸得一敗塗地。

但是,他的驕傲豈能容許他輕易認輸,不管勝算多少,他都必定一搏。

這是一場持久戰,一子錯,滿盤皆落索,他必須步步為營,與對手周旋的同時捕獲有利時機,一擊即中,讓對手毫無翻身的機會,從而摘取漂亮的戰果。

不對,這並不算最出色的戰果。

要贏得無懈可擊,就該選擇有效的方式手段,以最小的代價達成目的,甚至獲得額外收獲。

而最佳的戰略就是:與其過多關注如何擊敗對手,不如著力思索怎樣征服臉龐的主人。

沒錯,徹底征服眼前這個人的身心,便是這場戰役最漂亮完美的結果。

征服這個男人。

占有他的軀體。

支配他的思想。

俘虜他的靈魂。

徹底、完全地征服他……

眼瞳的金色益發濃稠凝重,他不自覺伸出慘白邪魅的手,朝床上的睡顏緩緩逼近……

兩尺,一尺,兩寸,一寸……

指尖將要碰觸到那張臉之時,劍雪幽幽睜開雙眼,“吞佛……”

一聲輕喚勝似響雷,轟然劈開邪念魔障,他旋即被擊醒,不著痕跡收回手置於背後,“何事?”

“我想出院。”

“好。等下我去辦理出院手續。”

劍雪不勝詫異,“我以為你會反對。”

“既然你不喜歡待在醫院,回家也未嚐不可。”

“謝謝。麻煩你了。”

“沒事。”

7

每次踏入醫院,劍雪總下意識地留意病人和家屬的表情,木訥、沮喪、麻木,甚至絕望,歡顏笑臉少之又少。

他一直覺得醫院是個肮髒不祥的地方,彌漫的消毒水氣味,使人壓抑,讓他聯想到的不是希望和新生,而是頹靡與死亡。

這是他即使明了留院的方便但仍然執意出院的原因。

休養期間,大部分時間他都是獨自一人在家,當屋子剩他一人的時候,仿佛回到了封禪出國後、吞佛搬來前的那段時光。

可任憑他怎麼對現下作假設來模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