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常龍的預謀-第二十八章 常龍的預謀（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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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反應是一不小心的失足，也許是絆到了石頭、樹根或者其他什麼東西，我咒罵著試圖爬起來，但馬上又一次重重撲倒，感覺有一種力作用在我背後，它壓著我，隨著我的掙紮越來越大。
“老實點兒！”一個聲音在我耳邊惡狠狠地繚繞著。那時，我才確定壓在我背後的力可能是一隻腳發出的，而接著，我便看清了眼前晃動著的黑洞洞的槍口。
“媽的！別動！動就打死你！”
在我還來不及判斷處境的時候，又一隻腳踩過來，我的臉被緊緊踩壓在地上，一口土隨著我混亂的呼吸嗆入氣管，我頗為狼狽地咳嗽著。然後，我的胳膊被反折過來，瞬間雙手便被捆，那一刻，一個念頭突然跳入我腦中，完了，我完了。
我像烏龜一樣被翻過身來，正午的陽光白花花地刺得我睜不開眼，感覺身邊有幾個晃動的黑影，他們圍著我，真像是在看一隻被掀翻後可笑掙紮著的烏龜。
“該死！怎麼可能？長官！你來看！”有個黑影在說，強烈的陽光下，我還是看不清他們。但我突然明白過來，眼前的是美軍，“我們的人”。
一個高大的黑影在我眼前遮住了太陽，那黑影俯下身，一隻手鐵鉗一樣抓住我的下巴，板正我的臉，隨之，聲音雷一樣滾過那家夥的喉嚨：“娘的，怎麼可能？”
那聲音很熟悉，就在我突然想起那是岩石的時候，我的眼睛也擺脫了陽光的直射，並且很快適應了陰影下的光線，我看清了岩石帶著驚愕神情的臉。
“媽的！怎麼是你！”
我被這個怪獸級的家夥一把拽起來，他石頭一樣的臉幾乎貼在了我的臉上：“媽的，你怎麼還活著？成！”
我不明白他話的意思，不過，由於明白了自己的處境，我暫時擺脫了絕望的情緒，甚至不無落入地獄又回到人間的感覺，雖然我還不能確定等待我的是什麼命運。
“對，是我！成小飛，C排D班，成小飛！是我！”
驚愕。岩石的臉上除了驚愕之外沒有別的表情，他似乎還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我連忙歪著腦袋在衣領上擦著臉，我想也許是由於泥土、灰塵的蒙蔽使他一時還不肯確定。
“媽的，你怎麼沒死？”岩石喉嚨裏又滾過了一聲雷，隨即我卻被他一把甩在地上，像甩一條毒蛇。
“岩石，是我！”我被他突然間的怒火弄糊塗了，但不由我分說，他一隻腳狠狠踩住我，一隻手掏出了手槍直指我的麵門。
“你他媽的怎麼沒死！”
“我？”是的，從我踏上阿富汗的土地那天開始，我就在一天天的時光流逝中反複問著這個問題，我怎麼還沒有死？但這個問題太難回答，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麼還沒有死。
“我…我沒死！我還活著！”好在那是事實，否則我會在那個問題裏困死。
“我…我明明見到了你的屍體。是的，我見過！在67號公路的路溝裏，你被扔在那裏，頭沒了，身體被燒成了碳，那裏有你的頭盔、你的武器，媽的，我們還給你們舉行了葬禮……”岩石一臉茫然。
我也一臉茫然，我不知道自己竟然還如此淒慘地死過一次。突然間，我明白了點什麼：“是不是還有常龍？是不是也死得那麼慘？是不是西爾維斯告訴你們的？”
岩石的槍微微顫了顫，眉頭凝在了一起。
“他還告訴你們什麼了？難道沒告訴你們書生死而複活？難道沒有解釋一下那是怎麼回事兒？”我想他們應該從新聞中看到了書生。
“該死的，這他媽的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岩石終於在現實的迷宮中迷了路，他用手槍敲了敲自己的頭盔，在我麵前蹲下，足足瞪了我二三十秒鍾的時間。
“三天前，你們在魯庫執行任務，遇襲，小黑、胡子、冰塊他們死了，你們失蹤，第二天淩晨，我們便發現了你們被遺棄的屍體…”
“是誰發現的？”
岩石沒有回答，那證實了我的想像。
“西爾維斯？對吧。他告訴你們，我們都死了，一個綠卡兵班，一個也不剩。”
“那麼說，你們隻是被俘，然後你們跑了出來。”岩石的神情越來越沮喪：“他們抓住了你們，竟然沒有殺你們？”
事實就是那樣，但我卻不知道該怎麼說，這幾乎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而你卻出現在這裏！”我知道我的話裏充滿了漏洞，所以我並沒有奇怪岩石再次把槍頂在我頭上：“老老實實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