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常龍的預謀-第二十八章 常龍的預謀（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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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我的視線便被OH58所吸引，它在戰場正麵距我目測距離大約一千米的一處略微平坦的地方找到了降落場，蜻蜓一樣輕巧的機體穩穩落下去，在直升機旋翼攪起的塵土中，一個瘦高的影子跳下來，一手按著頭盔，一手向一個遠遠跑過去的人回禮。
西爾維斯！我不自覺地向草叢裏縮了縮身子，心裏從內向外透著寒氣。雖然從這裏看過去人小的象螞蟻，更無從說辨別麵目，但我知道肯定是他，因為他注定是我們躲不開的夢魘。
此時，一枚火箭彈拖著濃煙從戰場中心的小山頭上升起，衝進我的視野，它顯然是衝著OH58去的，也許他知道那一定是個大人物，而且射手在射擊時充分考慮了距離的因素，所以試著抬高瞄準點，好讓火箭彈打出一個高高的拋物線，增加它的射程，但無奈目標距離太遠，火箭彈還未達到它拋物線的最高點便耗盡了推進劑，成為強弩之末的彈體失去了平衡，打著旋下落，在距離直升機大約還有四五十米的地方落地爆炸。不過，那也足夠嚇西爾維斯一跳的，能隱隱看見在兩個人的簇擁護衛下，他迅速離開直升機，隱沒在起伏不平的地形中。
我的視線回到視場的中心，由於那枚火箭彈，小山頭瞬間落入一陣密集的報複的彈雨中。彈雨打在裸露的岩石上和幹燥的泥土中裏，激起的石屑和灰塵霧一樣籠罩了那片不大的區域。模糊之中，可以看見一些影子在晃動，在那些岩石旁、矮鬆邊、坑窪裏，他們在找掩護，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地形。
我使勁揉了揉眼，想清晰一下視線，但除了晃動的影子，還有一些不動的黑點外，我並不能看清楚什麼。相比起來，那些不動的黑點看著似乎更清楚一些，他們散布在朝向我的一片山坡上，我想那是些屍體，從他們散布的情況看，他們可能是向上占領山頭時被從後麵追擊的火力消滅的，或者被空中火力幹掉的，目視能看見的，大約十幾個，由此我粗略估計著來接應老頭兒的隊伍的大小，至少應該不少於一百多人。
常龍！我反反複複掃著目力所及的山頭那部分，眼睛由於瞪得過久而變得酸疼難忍，不過我還是始終找不到常龍的影子，雖然相隔距離太遠，不可能清楚地確認一個人，但我卻有信心，隻要他出現在我的視野裏，我一定能認出他來。
或許，他已經死了。
那個可怕的念頭火星一樣在我腦子裏閃了一下，但馬上被我掐滅了。當然，理智的分析，這是完全有可能的，他被“我們的人”的子彈打死了、或者在空中打擊時被炸死了，屍體躺在那個山頭的某個地方，甚至戰鬥之前他就死了，被老頭兒處決，因為他們已經會合了接應部隊，他們不需要他了。但當時，這個念頭隻是在我的腦子裏閃了一下，我覺得這很荒唐。常龍怎麼可能死呢？他不會死，他說過他屬貓的，有九條命，他不會死，這不用解釋，也無需理由。
他會怎麼樣呢？
我凝望著那塊硝煙彌漫的死亡之地，期待著那個熟悉的身影突然跳入眼中。
他被綁著扔在那裏？或者他受傷了？或者他們在這危機之中暫時接納了他，他拿著武器正跟他們一起戰鬥？
不知不覺中，槍聲再次稀落下去，最後完全停止，戰場重新陷入了靜寂之中。
靜寂。
一架黑鷹隱沒在一個山梁後，它帶來新的增援力量而後撤走傷者。
靜寂……
人影在晃動，雙方都在重新部署，一場拳賽到了第十二回合，兩名拳手在休息區喘息著積攢著最後的力量，以求在最後的決鬥中KO對手。
靜寂……
靜寂中我有些茫然無措。既然注定要參與其中，那麼在這場拳賽中我該去做什麼？我該是什麼樣的角色？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接下去該做什麼，但有一點很清楚，我跑了三個小時趕到這裏，不是來做看客的，我必須做些什麼。
我向前爬出草叢，爬上一塊巨石，從那裏可以更為清楚地觀察眼前的戰場。我發現我的前方是一道山脊，它連著那個小山頭，其間有一個陡坡。而除了這個方向，戰鬥幾乎在小山的其他方向都進行著。西爾維斯對小山的圍困打擊成C字形，我所處的這個方向就是似乎被他遺忘的C字的那個缺口。同樣，這個方向好像也被老頭兒他們所遺忘，他們完全可以利用這個缺口突圍，但是沒有任何跡象表明山上被圍的武裝分子在向這個方向上移動。對此，唯一的解釋也許是由於那個陡坡，可能無論從西爾維斯的角度還是從老頭兒的角度看，它都給人一種錯覺，它是一個無法上下的斷壁，但從我這個方向上能看得很清楚，它沒有斷，在它看似絕決的凹陷處，有一處斜度不是很大的空隙可以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