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目的地與美好的事情-第二十三章 目的地與美好的事情（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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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尖兵過來了，他如一隻兔子一樣，走走停停，豎著耳朵，警覺地探尋著周圍所有的信息，可能是陣陣山風讓他不安，所以在經過我隱蔽的位置的時候，他聽了好一會兒，才放步走過去。我把頭低下深深埋入山石後，感覺著那家夥狐疑的腳步從地麵傳來，“咚咚”地與我激烈的心跳產生共振。
他過去了，向著常龍隱身的那個大岩石走去。後麵，其他幾個影子晃動著出現，透過青草的簾障，這次我總算看清楚了，是四個人，成一字隊形，AK斜掛在肩膀上，邊走邊低聲地說著什麼，我試圖仔細辨別，但由於距離及風的影響，根本就聽不清楚。
突然，他們停了下來，迅速在原地蹲下，AK端在手裏，槍口指向西周。我連忙縮了縮腦袋，我懷疑是不是我被發現了，或者是書生，但從他們槍口的指向看，似乎又沒有很明確的目標。我把視線轉向常龍的位置，心不由一緊，岩石的後麵，常龍貓著腰做好了捕俘的準備，而另一邊，那個尖兵一隻手舉著，向後麵那四個家夥做出了“停下，有情況”的手勢，同時，探著身子屏息傾聽著，似乎來自岩石後麵的什麼動靜驚動了他。
從石縫草叢中，我慢慢伸出槍口，打開保險，我不知道常龍那裏發生了什麼問題，是什麼讓那個尖兵逡巡不前。我試圖瞄準，但是百米的距離有點遠，如果不能在第一次攻擊中就完全消滅對手，我們將馬上喪失突然襲擊的優勢。
這種僵持著等待的狀態太讓時間顯得異常漫長。此間，所有的東西仿佛都停滯了，隻有山風還在一個勁兒地刮。最終是哨音讓世界重新運動起來，一聲短促而尖利的哨音，類似於某種鳥叫，從那個尖兵口中發出。那四個家夥重新站起來，向我們這邊移動。而幾乎就在同時，那個瘦瘦的尖兵轉過了岩石，常龍捂嘴別腳，那家夥吭都沒吭一聲便躺倒在地。常龍騎在那家夥身上，舉起手中的匕首。
我連忙轉移視線，我對那種場麵沒有興趣。那四個黑影即將進入我和書生夾擊火力的範圍，我的槍口隨著他們移動，在二十米範圍內的兩側夾擊，他們也許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兒就會去見他們的真主。
不知怎的，我突然覺得剛才那哨聲很熟悉，似乎在哪裏聽見過。
“站住！放下槍！”
那聲斷喝來的很突然，生硬的阿富汗語著實把我嚇了一跳，它讓我忘了所有在腦子中反反複複計劃去做的事情，瞬間那裏出現了一片真空。而同時，它似乎同樣使我槍口前的四個家夥突然斷電，目瞪口呆。
是常龍，他竟然從那個大石頭後跳了出來。身前是被他牢牢製住的那個小個子尖兵，常龍的手槍頂在他的太陽穴上。
什麼意思？我的大腦多多少少出現了一些混亂。我想，按照預定的計劃，這個時候，他已經幹掉了那個小個子尖兵，我們得到的應該是常龍做出的開火手勢。
好在我下意識的反應還沒有應混亂而停滯，我隨之跳起來，用標準的多的阿富汗語高叫：“放下槍，放下槍，否則打死你們！”話音未落，兩發子彈已迫不及待地衝出槍膛，貼著那四個家夥的頭頂呼嘯著飛過，彈頭與空氣的摩擦造成了足夠震撼人心的效果，使那幾個家夥終於開始清醒地判斷形勢了，左側是我，右側書生，中間是常龍，還有一個人質。在我們的槍口下，他們慢慢蹲下，放下槍，舉起了手。
“嗨！朋友！別緊張，這麼短的時間，難道你們就不認識我們了嗎？”
聲音是從為首的那個暗影發出來的，他向常龍擺動著舉起的手。
很熟悉，至少聲音很熟悉。但是依然緊張的局麵使我無暇在信息庫中去檢索這個聲音。
“老朋友，別傷害他，要知道，我們是朋友般地對待你們的，阿富汗人講信用，阿富汗人重朋友。”這次他換用了英語，蹩腳的英語，我好像想起了點什麼。
“巴哈，我是不是應該這麼叫你？”常龍說話了，他的話一下子點燃了我夜幕裏的燈。巴哈，那個老頭兒，那有點蹣跚的步履，那說話的語氣，我突然想起了我們被塞進薩阿迪的車的時候，他遠遠地向我們揮手：“再見，朋友！”。
“是的，如果你願意這麼叫的話，還好你們還認得我！”老頭兒緊繃的身子稍稍放鬆了一些，他試探著向前走了兩步，這一下我完全看清楚了他爬滿皺紋的麵容：“艾克比，你還好嗎？別傷害他！”他指了指被常龍扼住咽喉的那個小個子。艾克比，沒錯，給我們帶路的艾克比。
“他很好，你停下，”常龍用手槍指了指老頭兒：“脫下你身上的偕行具，叫你的人都脫下來。”
老頭兒很配合地把自己身上的彈袋脫下來扔到一邊。
“小飛，”常龍向我作了個手勢，我連忙跑過去，把他們放下的槍和彈袋全都踢到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