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i被車撞死了。
我奶奶走了之後,我爺爺跟我們一塊兒住,下午我爺爺帶mai出去,也沒栓鏈,出門的時候正趕上我爸下班,mai看見我爸回來了,就跑過去了,結果一輛車正好經過,mai就這樣被撞了,那出租車連停都沒停一下,直接就開走了,我爸騎著摩托就追,也沒追著,我爺爺以為一條大狗,應該撞不死,後來抱起來一看,mai連氣都不喘了。
我周日從家走的時候還好好的,周二就出了這一檔子事兒,而且,我連mai最後一麵都沒見著。
掛了電話,我蹲在路邊揉心髒,就是那麼疼那麼疼,mai是被我一手帶大的,就跟我的孩子一樣,突然之間就這麼沒了,突然之間一個念想就這麼沒了,讓人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怎麼辦才好?
我曾經以為這些我認為不會變的日子,全都這樣一一起了變化,我最愛的最堅強的母親,生命中第一個愛上的男孩,能夠用最真誠的目光望著我的mai,全都先一步離我而去,就算被認作自私也好,我也想死在他們前麵,隻因為我不想承受失去之後的痛苦。
生命總有終結,這是誰都知道的事情,沒麵對過死亡,誰都能作為安慰者,但是當事情發生在自己麵前,曾經給別人的安慰,就能知道有多麼單薄無力,因為,死了之後,就再也見不到了啊。
真的,我沒那麼堅強,就算堅強,也是一次一次磨礪出來的繭。
“嘛呢?偷著給誰打電話呢?”
我沒轉頭,“我家狗死了。”
楚翹蹲在我身邊,“很傷心吧?”
我找不到能夠表達心情的詞,“就是挺難受的。”我側過身摟著楚翹的脖子,“別說這事兒,別看我。”
我跟楚翹倆人就這麼抱著,抱著抱著,他雖然不說,但是我還是不由自主的想mai以前的事情,越想越難受,然後又想起我現在抱著的人曾經那樣莫名其妙的對我,我就越來越難受越來越難受,最後,就沒忍住。
楚翹一把推開我,撥開我的劉海,“哭啦?”
我推開他的臉,不讓他看我,實在太丟人了。
“真哭了?”
我抹了把臉,“你煩不煩啊?”
楚翹慌了,“我操,我操…我操的累…”
“你操你妹啊你操,操不夠啦?”我推開他站起來,撣了撣身上的土,“我回去了,你跟曉陽他們說一聲。”
楚翹一把拽住我,“這麼難受哪?”
什麼話啊,我一聽就來氣,“多新鮮啊,不是你們家狗吧?”
楚翹抱住我,“唉~我死的時候你能掉兩點水我就阿彌陀佛了。”
我現在特煩聽見死字,一把推開他,“死去!去死去!趕緊著,就著我們家狗這茬兒,別耽誤。”
“我操,我錯了成麼?”楚翹拽著我的手,拉我在路邊坐下,“你丫到底什麼做的啊?怎麼說變就變啊?”
突然想問他那段時間為什麼說不理我就不理我了,卻覺得問了顯得特矯情,幹脆就當忘了。
“再給你買一隻吧,你家養的蘇牧是吧?要不還買隻蘇牧吧,還叫原來那名兒。”
“就算再買一千隻一萬隻,也不是原來那隻了。”不是我不領情,隻是確實是那麼回事兒,當習慣了一個,再去習慣另外一個,其間需要付出的時間和感情有多少?當失去時受到的傷害又能有多少?養的寵物說穿了和愛的人是一樣的,當辛苦經營的感情在頃刻間轟然倒塌,再去搭建一個新的,談何容易?
周末的時候突然想去墓地,曉陽卻打電話約我打台球,我跟他說我要去掃墓,給曉陽弄得挺迷糊,掐指一算,清明早過了,我一句我願意,弄得他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