碩為什麼走了,他們班四十多人,現在還不到二十個,別說學生了,老師都跟那敲筆記本玩紙牌呢。

我過去,拍了拍曉陽,這倆人炸金花沒夠,我示意加我一個仨人玩鬥地主,曉陽樂了,我們仨在一桌上就有的打了。曉陽玩牌有兩絕,一個是算牌,根據別家出的算出人家手上有什麼牌,二是斜眼,隻要坐在他旁邊,他一瞄,別人手裏的牌就全看清楚了。我玩牌就純粹是運氣,撲克回回主多不說,有回玩麻將,一上來抓了四個杠,什麼牌摸來看都不看直接扔出去,最後吃杠錢。秦子勝是我們“吃喝嫖賭抽”裏麵的“賭”,他玩牌抽老千,不要主,就是一把順子直接走的牌,讓人一點轍沒有。

一上來說好了,王曉陽不偷看,秦子勝不玩陰的,好好玩,結果沒出兩局,曉陽不幹了。

“你媽逼我這四個6,你丫那怎麼還有一6啊?”

這回好了,玩前的話白說。其實很正常,男人在一塊兒,爭強好勝是天性,誰也不願意輸,我看著那倆人鬧騰,真是一片和諧。

環視他們班,嗯,又走了幾個,加上我們仨一共八個人,挺好。

忽然看見楚翹坐在靠窗戶那排正一邊往外吐煙一邊看書,不用想也知道是公共課的其中一門,苦孩子。我想了想,就朝他走了過去。

離他三五步遠,他轉過頭,看我走過來,好像有點吃驚。

我摘下手腕上戴了七年的佛珠,遞給他,算是保佑他能過。

他笑了,一把把我抱在懷裏,後邊傳來曉陽跟秦子勝的怪叫。我掰開他一條胳膊,把佛珠戴在他手上,“弄丟了你以後就別想理我了。”

前麵的老師不樂意了,“後麵的安靜點,自習呢。”

楚翹直接把書扔了,拽著我出門,一路雞飛狗跳。

“我以為你真是再也不理我了呢。”

自打出了班門,他就那麼抱著我,好在他瘦,他要是跟王曉陽似的那就把我整個人都包裏頭了。

我推開他,撩他衣服,人家還矜持上了,“嘛呀嘛呀,學校裏呢。”

“你丫少廢話啊。”我擋開他的手,撩起他衣服下擺,在他胸口果然有一隻跟我肩膀一樣的蝴蝶。

“看完了?”

我歎一口氣,說不上是什麼感覺。

楚翹又把我抱在懷裏,伏在我耳邊,“寶貝兒,對不起,我老是想等等,等我成熟了,可是我好像怎麼都成熟不了。”

“說這幹嘛?你成熟不成熟跟我有什麼關係?”

“你總是不在乎,我以為我也能不在乎,但是我真做不到。”楚翹抱的更緊,快勒死我了,“你轉頭走的時候從來都不回頭,你怎這麼狠啊?”

他不說我還真沒發現,“我怎麼狠了?”

“有回,你扇了我一大逼鬥走了,我一直走你後麵,你是不知道還是就不回頭?”

我迷了,哪回啊?

楚翹鬆開我,看著我,估計是被我迷茫的表情氣得夠嗆,“我一猜你丫就忘了。”

“你說歸說,別噴成麼?”我擦了把臉,“說了半天好像你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我怎麼覺著虧的人是我啊?”

人家嘿嘿一樂,衝我嬉皮笑臉,又要過來抱我,我一把撐在他胸口上,“成了你,回去背書去吧。”

“嗯,那晚上一塊兒吃飯吧。”

“再說。”

晚上吃飯的時候,丁菲一看我跟楚翹坐一塊兒了,一個勁兒的衝楚翹擠眉弄眼,給戴碩氣的飛飛兒的,我在邊上偷著樂,這回算亂了套了。

本來挺高興的,後來我爸給我打了一電話,我一聽,傻了,跑出飯館,我聽著那邊我爸說的事兒,心裏就跟刀絞似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