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沒說過話,多久,我也記不清了。原因我不清楚,先前想知道,現在也不想知道了。他和肖信在路邊說著話,我瞥了他一眼看到他也在看我,沒看懂他眼神要表達什麼,便把眼神移到對街,那條街我們曾經逛了個遍,現在,熟悉也陌生。我在他們身邊頭也不歪的快步走過,倍兒傲,忽然想起來很久之前楚翹交過的一個鼻孔朝天的小清水。
都已經過去了。我這樣告訴自己。
晚上十點多,我從大爺家姑媽家拜年回來,給丁菲他們發短信問他們晚上的活動,丁菲給我回他們早就到台球廳了,就差我了,我又連忙收拾收拾準備出門。
剛穿上一隻鞋,放在鞋櫃上的手機震了。
楚翹的短信。
“今天下午在路邊看見我都不理我,至於那麼恨我麼?我已經忘了我們這麼久不說話的原因,不管怎樣,原諒我吧。”
我讀完之後,腦中是一片空白。
當我已經放棄的時候他卻來爭取了,忽然覺得特累。我蹲在門口握著手機不知道怎麼給他回,我爸看見我這樣以為我怎麼了,我開玩笑說晚上吃多了撐的。
“能吃多少吃多少,好吃的也不能往死裏吃啊,肚子可是自己的。”
沒錯,人不能勉強,不管對方的感情多美好,心是自己的,能不能承受,不能在受傷之後才發覺。
“一朵雲能載多少思念的寄托,在忽然相遇街頭,當我們擦身而過,那短短一秒鍾,都明白,什麼都變了。我不難過了,甚至真心希望你能幸福,當我了解你隻活在記憶裏頭,我不恨你了,甚至原諒你的殘忍理由,當我了解不愛了,連回憶,都是負荷。—蔡健雅《陌生人》”
心裏微疼,點擊發送。
原來丁菲他們到台球廳沒去打球,而是在樓下集合放花,王曉陽他爸買了五千塊錢的炮仗,為這王曉陽他媽差點跟他爸離婚,要我說確實是,燒五千塊錢,甭管有錢沒錢確實有點敗家。
我到的時候,真是差不多都到了,王曉陽跟秦子勝正在搗鼓那兩千響的掛鞭,丁菲跟宣薌倆人放地花,我再看戴碩,好家夥,丫正堵著耳朵踩著二踢腳呢,我一看立馬離丫遠遠的,衝丁菲嚷一嗓子,再指戴碩,丁菲一看這可了不得了,趕緊給戴碩拉一邊去了。
馬家堡曆來是查處煙花爆竹的重點,這一到春節的這段兒,滿天的劈裏啪啦振聾發聵,沒經曆過八年抗戰的來這就能體驗到,一片的槍林彈雨爆破轟鳴。
胸兜裏的手機狂震,我拿出來一看,是楚翹的電話,我盯著屏幕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放到耳邊,楚翹的聲音很遠。
“朝後看。”
我轉過身,一條光線衝天飛去,然後一大團煙花在天空綻放,映花了我的眼,我就喜歡看這個,不知道為什麼。
“真好看。”我將視線從天空向下移,楚翹就站在邊上的路燈下,插著兜,下午見他還是平常的模樣,這會就變成了一個圓寸頭,讓我想起櫻木花道。
我們倆拿著手機對視了得有十秒,我手酸了實在抗不住了,就把電話掛了,那邊的他還拿著手機,似乎聽裏麵的忙音聽得入神。
邊上王曉陽叫我去放花,我又看了一眼楚翹,實在弄不明白他要幹嘛,我就玩我的去了。
後來戴碩果不其然被炮仗嘣了手,倆指甲蓋都快飛了,血流的嘩嘩的,王曉陽家在附近,趕緊給戴碩帶上樓去包紮,這丫就是自找的,丁菲在一邊氣的說不出話來,得誰跟誰念叨“我叫他別拿著別拿著他就不聽!”聽才怪了,他不就是想表現一下勇猛麼,我知道。
被這麼一弄都不張羅放花了,給王曉陽發了短信,我們上樓打台球去了。打台球打到了2點多,又說去唱歌,看得出來,這就是收了壓歲錢之後的表現,一個個的全都這麼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