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南麗山峰,普峰寺就在這山腳下。”
“多謝伯母解說。”傾國笑應著王氏,一邊卻將秋霜等人的神色俱收眼底。
碧桃為了躲開傾國的目光低下嬌顏,她的手不自在地揉著裙擺,顫唞的身子卻因馬車的搖晃未曾有人察覺。
碧桃回想著秋霜對她說的話,那是從梵月朧的閨院回府之後。秋霜偷偷告訴她,傾國與梵無夢有私情。碧桃苦笑,其實她早有猜疑。當日,青山寺中同叩首,馬場之內共馳暢,梵無夢的一言一行,都沒有避諱對傾國的愛慕之情。明眼人,哪裏看不出所以?
秋霜因此事氣急,以為梵天被蒙在鼓裏。她勸說秋霜別管傾國之事,可秋霜對侯爺情根深種,怎能容得有人背叛梵天?何況,對方得了男人的滿腔愛意,竟並不珍惜。豈不把整日相思憔悴,等著男人臨幸的女人氣煞?
碧桃記得對秋霜點撥,怕隻怕侯爺已愛到明知傾國與無夢相好,卻不說破。當時,秋霜紅著眼咬牙說,侯爺不忍心,那麼就讓自己替他除去。說罷,慘白著臉奔出她的院落。
今兒一早,她的心撲騰著不安穩。碧桃怕,怕秋霜真的做出什麼傻事,不禁害了自己,更把他人牽連其內。
相對碧桃的憂心,秋霜是恨不得吃傾國的肉,啃她的骨。蘇傾國,一直讓她飽嘗嫉妒的女人,使她在酸澀的苦海中掙紮不休。傾國是梵天明媒正娶的妻室,被疼著寵著,可她竟背著自己的夫君另覓情郎。對方,居然還是親夫的叔父。
傾國怎可這般羞賤無恥,辜負梵天的一片真情?秋霜偷偷瞪視傾國,想著十日前,去景國公府遊園賞菊。梵月朧邀梵無夢獨處,她借解手之機跟隨,本意是想求小姑打聽傾城的事,誰知聽得傾國的醜事。梵無夢走後,她隻能壓下激怒悄悄離去。
從月園回菊軒,她一宿未合眼。想把事告知梵天,又怕夫君誤為忌妒之言。便找上同是妾室的碧桃,想與其聯手告發傾國。哪知碧桃竟說梵天早就知曉,隻為了留住傾國而不坦言。她的心疼的厲害,如非不想郎君為難,她想拿著匕首狠狠捅傾國幾個窟窿。
秋霜替梵天不值,她容不得傾國的不忠,侯府更容不得傾國這樣不知羞的夫人。她冥思苦想數日,方才找到援手,細細商議後,把眼光放在今日一行之上。如若事成,郎君或許悲痛,但她的溫柔慰撫,難道還不足以消卻男人心頭的哀傷嗎?
秋霜正想得出神,月朧拍著廂門輕喚道:“停車。”
“停車作甚?”王氏奇道。
月朧臉露出羞意,小聲道:“我想方便。”
王氏責怪地顛了月朧一眼道:“出門之時,怎麼沒有淨身,反倒這山頂來說?此地正是聚風之所,豈可輕易停車,等到了山腰再說吧。”
“伯母,我熬不住了。”月朧搖著王氏的胳膊撒嬌。
“你……唉!”王氏無法,隻得掀起布簾開了廂門,囑咐車夫稍息。
掌車的大漢躍下駕座讓出過道,取過紙傘為女眷當風遮雨。梵月朧央著王氏下車陪她同去,王氏原懶得動,欲喚丫鬟作陪。豈料前方的馬車不知後事,早行至十丈開外,從小道的轉角處沒入山脊之後。
無奈,王氏由碧桃扶著下了車,後方有小廝奔上,代梵天詢問出了什麼事。碧桃王氏等人麵向小廝回應,就在此時,月朧悄聲倒退兩步,拔下烏發間尖銳的銀釵,狠狠舉臂刺向馬股。
嘶──!
馬兒吃疼,抬蹄悲鳴。趁旁人還沒回頭之際,月朧拔釵又是狠命的一紮。駑馬疼的眼紅,野性大發,霎間拔腿狂奔。車夫欲拉回韁繩,卻哪裏還趕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