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人聲闃寂,四野風聲淒厲,水聲滔滔。
花別枝先前神▓
來年春,天晴好。
學堂裏朗朗讀書聲,花別枝托著腮幫子守在一旁,左顧右盼。
屋內稚童隨和和氣氣的先生誦書。屋外幾個十一二歲的少年麵色繃緊,糾正著他們出拳姿勢的那人麵色更是沉寂。
花別枝小小的歎口氣。
那人的目光凜然而視。
花別枝先是瑟縮了下脖子,繼而又想有什麼好怕,不由瞪回去,氣鼓鼓的模樣。
那人微不可察的搖頭,繼而轉過臉去繼續教少年們習武,隻是唇畔漸漸揚起的弧度,連自己都瞞不下去。
金烏西墜,暮色四合,又是放課時。
小孩子們打學堂裏奔出來,脆生生的喊師娘。
花別枝很是受用,不由去看他們的師父。
那人重紫深衣,麵容清俊。
少年們仍舊踏踏實實紮著馬步,任由稚童無賴打量,麵色如常。
須臾,隻聞一聲好,少年們紛紛收了架勢,平整立著。
“今日便到這裏。”
少年們陸續揖禮散去。
饒是看了這麼久,還是擋不住笑意從眼角滿溢。
“又在想什麼,恩?”那人俯身,捏住她一側臉頰。
她支支吾吾,“沒有,我老實的很哪離哥哥。”
花離愁繃不住笑起來,平素清傲孤絕漸已被歲月打磨淘瀝,如今站於眾人麵前,早已無往昔冷酷無情的素雲樓樓主之態。
歲月果真不曾虧待了誰,隻是……
門板推搡聲,花別枝聞聲看,隻望見顧詡白修長的手指按在門鎖上,啪嗒一聲脆響,便將塵囂關在俗世裏頭了。
“先生,要一同回去麼?”花別枝說著起身,拍落衣襟上的浮花。
顧詡白搖頭笑了笑,“千重去鎮上買酒,我去看一看。”
花別枝先是看了比肩而立的花離愁一眼,繼而心領神會道,“那先生就快些去,不然千重會帶個空酒壇回來。”
她話音甫落,三人不免相視而笑。
眼見著顧詡白身影漸漸被道旁深草掩映不見,花別枝口中壓著的半口氣才徐徐而出。
“又在歎氣。”花離愁握緊了她手,佯怒道。
“離哥哥,我總覺得,這樣不大好。”她若有所思,目光悠遠亙久。
素雲樓被毀,夏勉麵對一堆廢墟,麵對著門下眾人要他兌付的承諾裝瘋賣傻,退無可退之時被蒙麵人所救,不知所蹤。
同一天一並消失的,是身在錦門的夏雲時。
“千重那個傻丫頭。”忽然說出這一句,花別枝自己先愣住。
花離愁打她發上撿下一朵碎花,話語柔軟,“你說她傻,你又比她機靈到哪裏去。”
眼見被踩到痛腳,她苦著臉不好反駁,卻著實是愁苦萬般的模樣。
夏雲時不見的那天,千重往曾經軟禁他的小院看了好幾回,逢人便說,是養的鴿子落到院子裏去。
花別枝知道她說謊,那幾隻鴿子早就叫花辭年補來吃了。
她想問千重,那些鴿子早就做了湯,你還吃來著,你難道忘了?
但她終究還是裝作毫不知情,不經意的歎一句,“這些鴿子真是折騰人,明年就不養了吧。”
“恩,不養了。”那時依稀記得的,是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