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兒十分享受地吸了幾口後交給阿彪,阿彪貪婪地吸了好幾口,然後風兒又在錫紙裏放上新的冰粒,點上火將它們化掉,叫汪浩和王茹茹試試。完全出於好奇心和從眾心理,汪浩和王茹茹都忍不住學起了“溜冰”。

藥性起來的時候,好幾對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帳篷中。這時風兒突然拉住汪浩,要他陪她去樹林裏走走,風兒對王茹茹說:“小妹,我借你的男朋友一會兒,讓他陪我散散步,我感到很熱。”

王茹茹雖然不願意汪浩單獨去陪風兒,可今天是風兒的生日,大家說好了今天都要順她的心,讓她開心,隻好不做聲。王茹茹看著風兒挽住汪浩的胳膊,兩個人慢慢走向林子。她很奇怪他們去林子裏散步,風兒為什麼要背個雙肩包。

阿彪這時又把冰壺遞過來說:“讓他們去吧,他們散一會冰就會回來的。來,小妹,你再溜一點。”

王茹茹望著汪浩和風兒的身影消失在林子裏,心裏憋著說不出的納悶和別扭,就下意識地接過了阿彪手上的冰壺。阿彪給她燃冰後,她又木然地吸了幾口。

這時天色已經完全變灰了,能見度很低。珊珊她們幾個的帳篷安在三十米開外的地方,漸漸的隻能看到模糊的影子了。四周非常寂靜,以至於從遠處帳篷裏偶爾傳來的嬉笑和尖叫聲隨風灌進耳朵,聽得十分清晰。那邊的幾個人顯然已經抑製不住被毒品燃起的欲望,在帳篷裏盡情發泄了。

王茹茹漸漸感到自己的身體在發熱,心跳得越來越快,皮膚上一點點滲出汗來,呼吸都有些急促了。阿彪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他關心地問:“小妹,有什麼感覺嗎?”

“好熱,好難受。”王茹茹自己也講不出究竟是什麼難受。

阿彪移過來扶住王茹茹的雙肩說:“小妹,藥性要來了,我們到帳篷裏去散散冰吧。”

王茹茹不懂什麼是散冰,問了一句:“怎麼散法啊?”

“我幫你散,隻有在散冰的時候是最舒服的。”阿彪拉起王茹茹鑽進了近旁的帳篷。

王茹茹有過打K的經曆,藥性上來時的神秘感覺在她腦子裏留下了記憶,那真是一種無法形容的舒適,人整個就飄離了現實,任何的想象在刹那間都能夠實現。這種經驗使她對散冰充滿了渴望,她以為散冰應該是個異曲同工的過程。可是她馬上就發現完全不是那麼回事。一進帳篷,阿彪就把她壓在身下,開始脫她的衣服。王茹茹本能地叫道:“彪哥你要幹什麼?你不是說給我散冰嗎?”她邊說邊用雙手護住胸口,不讓阿彪碰她的乳房。

“你個傻小妹,散冰就是做愛啊,溜了冰後做愛是最舒服的,你不信就試試。”阿彪的欲望已經蓬勃而起,無法抑製了,長時間來對王茹茹的垂涎欲滴,加上冰毒的催化,使他顯出了野獸般的本質。他用力地扯開王茹茹的衣服,頓時王茹茹兩隻嬌嫩的乳房就彈了出來。阿彪急不可耐地褪去自己的衣服,赤裸著撲到王茹茹身上,又開始解她的褲子。

“不要啊,不要啊!”王茹茹這才明白阿彪說的散冰是怎麼回事了,她高聲喊叫著,抵抗著,驚恐和害怕使她拚盡全力推搡著,扭動著,蹬踢著。她如此激烈的反抗,既使阿彪感到意外,又進一步激發起他更強烈的欲念。

正在這時,就在附近躺在草地上享受飄藥過程的黑T恤和平頭聽到了王茹茹的叫聲,他們本能地起身過來看個究竟,掀開帳篷一瞧,兩個人都愣住了。阿彪一看是他們兩個,馬上就說:“媽的,你們快來幫我按住這小婊子,我幹完了你們也可以幹。”

黑T恤和平頭互看一眼,臉上頓時興奮不已。他們一邊一個撲到王茹茹兩麵,分別用力擒住了王茹茹的手腳。隻聽“嘶”的一聲,王茹茹的內褲在阿彪手裏扯成了兩片。

“救命,救命,浩浩快來救……”王茹茹的嘴被一隻粗糙的手捂住了,再也發不出聲音。

接下去的一幕不堪設想,三個被欲火燒毀了人性的男人,野蠻地癲狂地輪流反複蹂躪著王茹茹。當他們終於滿足了獸欲,筋疲力盡地放開王茹茹的時候,她感覺自己已經死過去了,她沒有絲毫的意誌反抗了,她隻覺得渾身無力,整個人像被掏空了一般,下體一陣陣的發熱疼痛,她癡癡呆呆地支起身來,披著被撕破的衣服爬出帳篷。

外麵夜已降臨,草地和樹林已經分不清邊緣,隻有映著月色的湖麵泛著暗銀色的亮光。一陣涼風吹到王茹茹臉上和身上,她打了個寒戰,拚命的掙紮和反抗令她耗盡了全部的力氣。她用勁慢慢站立起來,拖著沉重的腳步往前挪動。她現在腦子裏唯一想著的是去找汪浩,叫他帶自己回家。她還記得汪浩是朝哪個方向走的。她一步一步慢慢地朝樹林走去,她的身影像鬼魅般飄進林子裏,不見了。

這個時候,三個淩辱了王茹茹的野蠻惡棍正陶醉在毒品的作用裏,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般。遠處兩個帳篷裏的三男三女正繼續著他們的濫交,他們剛才聽見王茹茹的呼叫聲,可沒有一個人在意。他們認為,那邊的幾個人和自己一樣正在盡情瘋狂,是女孩到達高潮時的尖叫。這尖叫更刺激了他們的神經,讓他們不棄不舍地沉浸在淫海裏。

與此同時,被風兒帶進林子的汪浩,同樣沒有抗住藥力的誘惑。在林子深處的一塊空地上和風兒長時間纏綿,不斷地做著愛,享受著,癲狂著,沉湎著。

對風兒來講,今夜汪浩是她最大的生日禮物。

她叫姚玉慧撥一下“湯姆”的手機試試,姚玉慧微微顫抖的手撥了一遍號,手機裏的回答是:“你撥的電話已關機。”再撥,還是一樣。

雪雅在十字路口遇紅燈時,突然在姚玉慧的車裏看到了一個很像傑克的男人。在向姚玉慧問了情況後,她斷定那個英俊的老外毫無疑問就是傑克,是她在多倫多認識的“中國富婆殺手”。

說他是“殺手”,並不是說這個男人真的殺過人,而是說他是個情場老手。尤其在來自中國的富裕女性移民中,他稱得上是一個頂尖獵豔高手。可以這麼講,凡是被他盯上的女人,沒有一個不被他弄到手的。在多倫多的二奶村,和他有過一腿的中國女人有好幾個,幾乎每個都對他癡迷得丟了魂。這些二三十歲精力充沛的女人們,大都被年齡可以做她們父親的中老年富商包養著,她們其實對自己的“老公”根本沒什麼性趣,喜歡的隻是“老公”手裏的錢。所以隻要“老公”不在身邊,衣食無憂的二奶三奶們就很容易紅杏出牆,另覓新歡。既然都是同路人,這些女人在一起就會彼此交流閨房秘事,話題中最多的當然就是自己心儀的男人,以及這個心儀男人給她們帶來的樂趣。

在她們的交流中,有好幾位都向姐妹們炫耀自己有過一個洋情人。這個洋情人是多麼英俊瀟灑,多麼能說會道,多麼細微體貼,最關鍵的,他的床上功夫是多麼出類拔萃,絕世無雙。這些得意洋洋披露隱私的女人們,在反複談論自己的洋情人之後慢慢發現一個奇怪情況,她們描述的情人都驚人地相似。

終於有一天,她們意識到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幾個人湊在一塊,推心置腹互相交底,霎時弄明白了,這個洋情人原來是大家共同的“白馬王子”。他享受著她們每個人的肉體和感情,除此之外還有金錢。

原來,大家都被玩弄了。這個一會兒叫傑姆斯,一會兒叫克裏斯多夫,一會兒叫傑克,一會兒又叫大衛的人,其實是一個會分身術的花花公子。憑著一口還算流利的中文,他一直在富有的中國女人中尋覓獵物,以西方男人得天獨厚的長相、風度、幽默感和性能力,一個接一個地將這些女人收入囊中。把她們弄得神魂顛倒,欲罷不能。

雪雅也是受害者之一。她在酒吧和這個叫傑克的男人相遇後,被他的能說會道所打動,先後和他約會了三四次。傑克告訴雪雅,他是在一家投資公司專門做理財產品的,如果需要,他可以幫助雪雅把存在銀行裏的錢盤活,一年至少有百分之五十的回報率。還好,就在雪雅準備托他做理財之前,這個多倫多“中國富婆殺手”的真麵目被揭穿了。雪雅除了身體被占了便宜,沒有損失一分錢。可她的一個小姐妹就不一樣了,把自己的二十萬私房錢全交給了傑克,直到傑克突然失蹤還一直蒙在鼓裏。聽說有一個四十幾歲的中國富婆曾交給傑克五十萬美金,隨著傑克從多倫多銷聲匿跡,這些錢也無影無蹤了。

雪雅在和姚玉慧通過電話後的那天晚上,馬上就打電話給了多倫多的小姐妹,說傑克在溫哥華出現了。小姐妹要求雪雅幫忙找到那個騙子傑克,向他要回她當了多年二奶才積攢起來的那些私房錢。還說她馬上趕到溫哥華來,如果傑克耍賴她就報警。雪雅很替這些受騙的二奶抱不平,她知道,當二奶雖說有吃有住有車開,但手上的現金是不多的,要靠在“老公”每月給的零花錢裏一點一點省下來。

雪雅在聽到姚玉慧向自己介紹傑克是她的男朋友,而且說他叫湯姆時,就知道姚玉慧十有八九成了這個花花公子的又一個獵物。作為相同的受害者,加上是經常來往的朋友,雪雅覺得一定要立刻提醒姚玉慧,不能讓她上當受騙。於是,雪雅把她約到了一家咖啡館,坐定之後,雪雅開門見山詢問傑克的事情。

“我對你說了,他叫湯姆不叫傑克,你一定是弄錯了。”姚玉慧仍然覺得雪雅看錯了人。

“這樣吧,我們就叫他湯姆,那你能把你和他認識的經過告訴我嗎?”雪雅知道姚玉慧正處在神魂顛倒的階段,你不給她證據她是什麼也不會相信的。

姚玉慧盯著雪雅,好一陣都不開口。見雪雅不肯放棄,隻好說出是在賭場認識的。

“這不就對了?”雪雅想起多倫多的那些女人來,不是在酒吧相遇,就是在賭場碰到。那個拿出五十萬美金的富婆,就是在賭場和傑克交上朋友的。

“哎雪雅,你到底想說什麼啊?”姚玉慧用手指輕輕敲著桌麵問。

“聽我說啊,你遇上騙子啦。”雪雅也單刀直入了。

“騙子?嗬嗬,什麼呀?”姚玉慧根本不信,她往椅背上一靠,幹笑了兩聲。

“我有必要說謊嗎?他是從多倫多過來的,他在那裏的名字叫傑克,之前還叫過傑姆斯什麼的。”

姚玉慧見雪雅說得那樣認真,不由得沉默不語了。

“這個洋人是不是很會說話,能講不少中文?”

姚玉慧點點頭,把身子坐直了,兩隻手開始絞在一起。

“他說他叫湯姆,是在投資公司做的,這些你都確認過嗎?你去他的公司調查過嗎?”雪雅一步步地追問。

姚玉慧搖著頭,心裏開始不安起來,她小聲應答道:“這個倒是沒有。再說了,怎麼能輕易去人家公司調查他呢?”

“他就是知道我們女人不會這樣做。”

“雪雅,你說湯姆是騙子,你有什麼證據嗎?”姚玉慧還是不甘心,她希望這隻是一場誤會。自從和湯姆認識以來,她感覺自己年輕了,精神了,開心了。她一直為天上掉下這麼一個好情人而慶幸,怎麼突然他會變成騙子呢?

“等一下我會告訴你,現在我要問你一件事,你必須實話實說。”雪雅很嚴肅。

“你說吧。”姚玉慧被雪雅的認真樣子唬住了。

“你們有金錢來往嗎?”

“什麼叫金錢來往啊?”姚玉慧領會錯了,她以為雪雅的意思是她付錢給湯姆買歡樂,她有點生氣,“你把湯姆當鴨子嗎?”

雪雅差點笑出來,她說:“你想到哪裏去了。我的意思是,你有沒有給過他什麼錢?”

“什麼錢啊,除了托他做投資的錢外,我可沒給過他什麼錢。”姚玉慧說。

“糟了!是不是他對你說要把閑錢拿出來做投資理財?”雪雅伸長了脖子問。

“是啊,你怎麼知道的?”

“哎呀,他這是老一套啦,在多倫多有好幾個女人就是這樣被騙的。”於是雪雅就開始對姚玉慧講述多倫多發生的那些事情,姚玉慧聽得心一下子懸到了嗓子眼,兩隻手心裏全是汗。

“你說的都是真的?”姚玉慧的聲音都變調了。

“我有必要瞎說嗎?幸虧那天我們在路口碰到,要不然我還不知道傑克就在溫哥華呢。”雪雅見姚玉慧聽了自己的話一下子臉色都變白了,就又問她:“你給了他多少錢做投資的啊?”

“總共十幾萬吧。”姚玉慧就把兩次交錢給湯姆的事說出來。

“真要命,你給了他這麼多啊,快去向他要回來。”雪雅差點大叫起來。她想,傑克真是夠狠,溫哥華不知道又有多少中國女同胞被騙了。

“可是,湯姆說他出差去法國了。”姚玉慧這下子嚇得不輕,手腳都發軟了。如果一切真像雪雅講的,那她該如何是好呢?

“糟糕,一定是那天見到我後就計劃好的,肯定又失蹤了。”雪雅一下泄了氣。看來多倫多的小姐妹趕來也是白費的。她叫姚玉慧撥一下“湯姆”的手機試試,姚玉慧微微顫抖的手撥了一遍號,手機裏的回答是:“你撥的電話已關機。再撥,還是一樣。”

“你看,現在你該相信我說的話了吧?”雪雅歎著氣道。

“這,這,這怎麼回事啊?”姚玉慧完全傻了。

之後的兩三天裏,姚玉慧像著了魔一樣,空下來就撥湯姆的電話,足足撥了上百遍。可湯姆的手機始終處在關機狀態。姚玉慧要崩潰了,成天坐立不安,什麼事都幹不了,連媛媛回家來吃飯都忘記掉,很晚都不進廚房。平時很少吭聲的媛媛連著幾天沒按時吃到飯,難得地怨起來,結果被姚玉慧莫名其妙地大聲嗬斥了一頓,躲到自己房間裏委屈地哭了老半天。

湯姆是個騙子,湯姆真是個騙子嗎?姚玉慧在反反複複的肯定和否定中徘徊。她有時會產生幻想,希望湯姆真是去法國出差,他去法國,當然要關手機啦。可是不對啊,假如湯姆不是騙子,真像他說的那樣非常在乎她,他到了法國應該給她來個電話報個平安啊。姚玉慧不停地回憶自己和湯姆交往的過程,回想這過程中的每一個細節,怎麼也看不出湯姆是在騙她。她甚至想,即便那些錢真的沒了,隻要湯姆能回到她的身邊,她也沒有什麼抱怨。比起錢來,湯姆這個人對她更重要。可是,假如湯姆真是個騙色又騙財的花花公子,以前所有的一切不都成了一場虛幻的噩夢了?

姚玉慧怎麼也不會想到,還有一個更大的噩夢正緊接著朝她襲來。

顧斌就這麼被趕出了公司。他沒有覺得難過和後悔。反而,在走出公司來到大街上時,他揚起頭深深吸了一口氣,享受到一種久違的輕鬆舒坦。

顧斌被老板炒了魷魚,不過他的情緒十分鎮定。

這之前,他已經隱隱約約有了某種不祥的預感。王根寶那天和他提起有人看到他和餘國偉一起吃飯的事情後,他就知道老板絕不會放過自己的。他回家把此事對喬雲講了,要她有個思想準備。不料喬雲的回答很幹脆:“那樣的地方,不做也罷。”這使顧斌沒了後顧之憂。

顧斌在王根寶手下打工那麼多年,一直是寄人籬下的萎縮感覺。雖說王根寶給了他幾個不小的頭銜,實際上都是虛職,所有的大權都由王根寶一人獨攬,顧斌的實際權力還不如職務比他低的那幾個王根寶的親戚。王根寶在公司裏最相信的,就是那批沾親帶故的“自己人”。在管理層裏,顧斌是唯一的外人。

王根寶對顧斌的態度始終帶有賜恩色彩,他雖說常帶顧斌出入聲色場所,看似對顧斌不錯,講話的口氣卻一直是居高臨下,帶著主人對仆從的那種傲慢。顧斌以前好歹也是個工商局的處長,在位時曾經也高高在上,習慣了別人的奉承和獻媚,這種角色的轉換對他的自尊心是一種極度挫傷,隻是為了那份還算不錯的薪資,他靠著自我解脫的阿Q精神,一年又一年忍了下來。他有時暗中也會發發牢騷,覺得老板除了有幾個臭錢之外什麼都不是,可當著麵,他對王根寶始終畢恭畢敬,唯唯諾諾。

現在,這樣的日子結束了。他在和王根寶的最後一次交談中,也將集聚多年的惡氣一吐為快。他對王根寶說:“你不叫我走,我自己早就不想在這兒幹了,你以為我是來你這裏討飯啊?我受夠你了,整天不是想著騙這個人,就是計劃著坑那個人,你這樣的公司,早晚得倒閉。”

“你說什麼,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家夥!”王根寶沒料到,一貫懦弱的顧斌竟敢這麼說自己,不由得勃然大怒,“當初不是我給你這麼高的工資,你還在當小小辦事員,過著窮日子呢。”

“當初不是你讓我搞那麼多的虛假注冊,我會落到這個田地嗎?”顧斌想,既然已經翻臉不認人了,就說個痛快。

“滾,你給我滾出公司去!你吃裏扒外,沒有良心,這事沒這麼容易就完的!”王根寶大吼大叫。

顧斌就這麼被趕出了公司。他沒有覺得難過和後悔。反而,在走出公司來到大街上時,他揚起頭深深吸了一口氣,享受到一種久違的輕鬆舒坦。

喬雲聽到丈夫被解雇的消息一句也沒怪他,晚上還特意炒了幾樣他喜歡吃的菜,為他買了一瓶劍南春酒。喬雲說:“老公,這幾年也難為你受了不少委屈,你也累了,在家歇一陣再說吧。”

顧斌很感激,拉住喬雲道:“老婆,這天底下還是你對我好啊。”

吃著飯,兩個人回憶了許多往事,七拉八扯就講到餘國偉身上。喬雲連聲誇讚餘總是個好老板。“你如果能在餘總手下幹活,哪怕工資低點我都願意,我能放得下心。”

“你說起餘總,我得和他聯係一下,把我的事告訴他一聲,讓他心裏有個數。”顧斌對喬雲說。他覺得王根寶一旦確認自己和餘國偉私下碰過頭,一定會有應對措施的,到時會對餘國偉不利。

餘國偉接到顧斌的電話是在第二天。就在顧斌來電前兩小時,他剛收到桂文濤的來電,說C市的方律師通過各種關係,已經把王根寶這個人的底細基本摸清,嚴格意義上講,此人是一個打著企業家旗號的高級騙子。他最擅長的是搞人際關係,對官員進行收買賄賂,進而與權力交易達到自己賺黑錢的目的,是一個侵吞國有資產的老手。

“方律師這麼快就查清了他的情況,你替我好好謝謝他,該付給他的費用我會叫上海公司劃給他。”餘國偉對桂文濤說。

“錢的事情現在不用急,方律師不是那種兩眼盯住錢的人,況且他是我的老同學。”桂文濤說,“他倒是擔心你們幾千萬人民幣的投資款會打水漂,提醒你們要盡快采取措施。他說你們那些都是自己的血汗錢,不比國有企業,壞賬是壞國家的。”

“方律師有什麼建議嗎?”餘國偉很欣賞方國良的為人,此人可以信賴和委托。

“他還沒給什麼建議。不過我倒是想建議你,既然事情弄清楚了就要當機立斷,首先是不能再注資,其次是必須要把已經給他的錢要回來。”桂文濤覺得事情很嚴重,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他,沒想自己好心辦了壞事。

“那我得找到理由。”

“追究他的違約責任啊。他不是沒按協議上的進程推進雲南礦的開發嗎?”桂文濤提議道,“作為投資方,鑒於目前的現狀,可以要求查看項目專款的使用情況。一旦發現專款被挪用,就可以發難。”

“有道理。”餘國偉想,文濤畢竟是個律師,反應靈敏,他問,“這件事你和老陸說了嗎?”

“我已經告訴他了,看得出他很急,說要等你回來好好商量。”

“這事我們三個得好好商量才行。”餘國偉考慮是不是應該盡快回溫哥華去。

然而顧斌的來電使餘國偉感到了事情的急切性。如果王根寶已經知道顧斌和他接觸過,為這事還炒了顧斌的魷魚,那他一定已經在考慮應付他們的計劃了。假如今後彼此會展開一場爭鬥,那麼兵貴神速,搶得先機是非常重要的。餘國偉想,既然顧斌已經被王根寶趕出來,他作為自由人應該會透露更多有關王根寶的曆史和大發礦業的經營現狀。他是大發公司的元老和高管,一定了解公司的許多機密和王根寶的隱私,把他拉到自己的陣營來肯定是一著好棋。於是他試探性地問顧斌:“老顧啊,你現在突然失去了工作,今後打算怎麼辦啊?”

“先在家裏歇一陣再說唄,替老板幹了這麼些年,也累了,休息休息也不錯。”顧斌倒是顯得樂嗬嗬的無所謂。

餘國偉想了一下說:“老顧,如果我請你臨時為我做點事你願意嗎?當然,我給你的報酬不會比你原來的低。”

“哎呀餘總,你如果有什麼事用得到我盡管說,千萬別提什麼報酬之類,說這個就見外了,餘總你不是認我這個朋友的嗎?”顧斌沒料到餘國偉會有這樣的提議,心中大喜過望。

“我是把你當朋友的,不過如果叫你幫忙,是不可以讓你白出力的,這是我的原則。”

顧斌知道餘國偉的為人,他相信餘國偉是說到做到的。如果他真有事情托自己,還不如盡一切所能把事情做得好點。他說:“餘總,你想要我做什麼事?”

“如果你願意,具體的事情我以後再對你說好嗎?我會很快再聯係你的。”

餘國偉當晚又和桂文濤通了一次電話,把顧斌的情況詳細對桂文濤講述了一遍,“你覺得我們可不可以用這個人?”

“怎麼不可以?真是太好了!王根寶在這個時候開除顧斌是在幫我們的忙啊,這是多麼有力的一張牌。我們既可以從他那裏了解到王根寶和大發礦業的第一手資料,又可以在必要時讓顧斌出來做證人,一舉兩得啊!”桂文濤很興奮。

兩個人在電話裏商討了好久,決定要快速采取行動。桂文濤建議餘國偉正式聘用方國良為代理律師,全麵負責對投資款去向的調查,一旦發現有嚴重問題,就進入訴訟程序。目前先讓方國良和顧斌私下接觸,讓顧斌為方國良提供盡可能多的線索,以便他找到更多的突破口,

手上握有更多的牌。餘國偉和陸仲任應該一起去一次C市,和方國良、顧斌會麵製定計劃。

餘國偉非常讚同桂文濤的意見。憑他的直覺,王根寶在C市這麼多年混下來還不出事,那一定有他的本事。中國內地的許多地方是權大於法,如若真要來一次較量,千萬不能小看王根寶在C市的能量,也不能憑想象做事,一定要運籌帷幄,不打無準備之仗,有備無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