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年，溫哥華時不時會出現一些一擲千金出手闊綽的華人富豪。這些人都帶著一層神秘的色彩，你想象不出他們怎麼會如此有錢，一到溫哥華就輕而易舉地購置豪宅名車，讓那些移民來溫哥華十幾二十年的老居民自歎不如，羨慕不已。不解之餘，他們常常把這類人歸類為“大陸貪官”或“暴發戶”，認為這些人的財產一定是來路不明或來路不正的。但你又不得不承認他們是俄國詩人萊蒙托夫曾寫過的“當代英雄”。
不過桂紅軍不是新移民，他來溫哥華已經二十多年。他也不是從大陸來的，而移民自香港，雖然他是個地地道道的上海人。
餘國偉知道桂文濤在溫哥華有個堂兄，是二十幾年前就從香港移民過來的，現在是加拿大一個華裔商會的會長，在加拿大多個城市擁有幾十家物業、餐飲和娛樂場所。此外，他在美國的舊金山和洛杉磯都有很大的生意，絕對是個日進鬥金的華商精英。桂文濤說過，他從美國來加拿大定居，主要是因為堂兄的一再邀請和催促。直到現在，桂文濤還一直擔任著堂兄公司的法律顧問。
桂文濤以前說過幾次，有機會要帶餘國偉見見自己的堂兄桂紅軍。他說堂兄喜歡交朋友，特別是上海朋友，不過一定是要有男人味講義氣懂規矩的人。桂文濤有一次還說過，如果餘國偉在溫哥華遇到什麼麻煩事，實在解決不了時，他可以找堂兄出麵，聽口氣，好像桂紅軍沒有擺不平的事。這使桂紅軍在餘國偉的心裏滋生出十分神秘的色彩。以餘國偉的聰明，很快就判斷出桂紅軍絕非平常人等，很有可能就是某個華人幫會的頭麵人物。
溫哥華雖然被評為是全世界最適合居住的城市，但凡是移民集聚的地方都擺脫不了魚龍混雜的局麵，很多幫派集團還是無孔不入地滲透到這裏來。這裏的幫派組織如香港的新義安、14K，台灣的四海幫、天道盟等雖不像在港台那樣猖獗，但也不時會給警察帶來麻煩。在溫哥華，也時有黑幫之間火並的事情發生。像桑格拉幫與布塔幫，在溫哥華東南區為搶地盤而多次發生槍擊案就是一例；前些時候發生的華裔商人李得財在溫哥華桑拿斯自家門口被槍殺案，據說就和黑幫有一定關係。
當然，以桂紅軍的身份，他早已淩駕於一般的幫派人員之上，也超然於普通的幫派行為之外了。他是一個合法的成就輝煌的華商代表，經營著法律允許範圍內的正當生意，同時擔當著華商界召集人之一的角色。任何一個可以在黑白兩道都暢行無阻的人，才可能做到什麼事都能擺平。到這種境界，就不是用一般的標準能夠評判其是非功過的了。
在桂文濤的指引下，餘國偉沿海傍大道將車駛到西溫最靠西那一地區，路上沒有行人，來往的車也非常之少。車上了一個小山丘後繼續往西，然後透過樹隙看到已經到了三麵環海的區域。這時眼前出現了一排高大的樹牆，桂文濤叫餘國偉把車開進兩扇開啟著的生鐵柵欄門。進去後，餘國偉便見到了一幢三層主樓和兩邊各一幢二層副樓的歐式豪華建築。樓房前是坡形的並不很大的前花園，草皮綠茵間是放射狀的花圃，盛開著各種嬌媚豔麗的花朵。
桂文濤和餘國偉下車之後走向豪宅的主樓，這時餘國偉見到了一個身著白色絲綢衫的男人向他們迎來，他想，這就是主人桂紅軍了。果然桂文濤說此人就是他的堂兄。桂紅軍一聽桂文濤介紹，就十分隨意地用上海話對餘國偉說：“歡迎歡迎，早就聽文濤提起過你這位老同學了。”
餘國偉握握桂紅軍的手，感到對方的手十分有力，就道：“我跟著文濤叫你哥哥如何？”
“這樣最好，你是文濤最好的同學，我們又都是上海人，我年長你們好多歲，我就不客氣稱你為老弟了。”桂紅軍很開心。
餘國偉覺得桂紅軍不像自己事前想象的那麼神秘。他中等個子，一張紅潤的方臉，兩鬢斑白，前額稍有點禿，額頭光滑閃亮。雖說年紀已近六十，但身板挺直，精神矍鑠，特別是一雙眼睛炯炯有神，光芒四射。餘國偉聽桂文濤說過，堂兄曾經在國內當過特種兵，有一身好功夫，是部隊有名的神槍手。後來在“文革”期間因父親被迫害致死而隻身一人潛往香港，當時算是偷渡出國。之後一人在外闖蕩幾十年，直至前幾年才回上海去給早已過世的母親上墳。當時是桂文濤陪他一起去的，他看到桂紅軍在墳前跪拜半天沒有起身。
“哥，我想帶國偉到處看看行嗎？”桂文濤問桂紅軍。
“有什麼不行，我這房子還是可以的，你就做個向導帶你同學上上下下走一走吧。看完之後就來小客廳，我還有幾個朋友會來，大家一起聊聊。”桂紅軍十分爽快。
於是桂文濤就帶著餘國偉參觀堂兄的豪宅。這幢樓房真的非常之大，主副樓的室內麵積有一千八百平方米，除此之外，在副樓一側還有一排平房。餘國偉仔細看了一下，這樓裏的底層有一個很大的家庭影院，一個健身房，一個桌球室和一間棋牌室，還有一個開派對的舞廳，一個放滿紅酒的木質酒窖，兩間傭人房，一個司機房，一個花匠房；二樓則有一個大客廳，一大一小兩個餐廳，一個中式廚房和一個西式廚房，一間大書房，一個管家房，兩間放雜物的倉庫。到三樓，是一個小客廳，一個小書房，另外就是五個寬大的臥室，每個臥室都附帶有衣帽間和浴室洗手間。那幾間磚木結構的平房是五車庫和遊艇庫，車庫裏停著一輛勞斯萊斯，一輛蘭博基尼，一輛凱迪拉克越野車，還有一輛紅色的法拉利和一輛黑色奔馳S600。遊艇庫比車庫還大，裏麵的鋼軌架子上停放著一艘白色的豪華遊艇，鋼軌沿著山坡向下傾斜伸展，一直深入到大海的水泥墩子上。桂文濤介紹說，使用遊艇時，隻要合上電閘，人進入遊艇艙內，用遙控器操作，遊艇及架子就會沿鋼軌滑行下到海中，等遊艇漂離架子後，再按動遙控器讓鋼架自動返回庫房中。發動遊艇，就能到大海中去縱橫馳騁了。還有室內遊泳池，Spa，幹、濕蒸桑拿房等。
這一路參觀，使餘國偉頗感驚異。接著，桂文濤又把餘國偉帶進主樓客廳內通往樓頂的電梯。原來主樓的頂上是一個直升機的停機坪，一架美國製造的直升機正停在上麵。在這裏，可以看到左邊副樓的頂上是一個露天遊泳池，池邊有升降機械跳水台和跳板，還有可以閉合的藍色尼龍布尖頂形遊泳池罩。
餘國偉站在比樹梢還高的停機坪上感慨萬千：這才叫真正的頂級豪宅啊，溫哥華的富豪真是深藏不露啊！餘國偉發現，他站在這裏可以遠眺整個大溫地區，東邊可見北溫市和高貴林市；東南方是溫哥華市、本拿比市、列治文市、新西敏市等；西南方則是一望無際的溫哥華海峽和美國海域；北麵方向，一邊是海峽中那些大大小小的綠色島嶼，另一邊是覆蓋著皚皚白雪的連綿山巒。溫哥華的所有美景，在這裏真可以一覽無遺，盡收眼底了。
當餘國偉隨桂文濤來到二樓小客廳，桂紅軍問他感覺怎麼樣時，餘國偉隻回答了兩個字：震驚。桂紅軍哈哈大笑道：“在西溫，我還不是最好的呢。”
餘國偉想，真是天外有天，山外有山，不知道像比爾·蓋茨那樣的世界首富住的是什麼樣的房子啊！普通人對此簡直無法想象。
餘國偉和桂文濤走進去時，小客廳裏已經坐著七八個客人，年紀都在五六十歲的樣子，從穿著打扮一看便知都是家底殷實的富商。桂紅軍拉著餘國偉給大家做了一番介紹，說他是桂文濤最好的朋友。餘國偉發現這些來客幾乎都和桂文濤很熟，他沒料到自己這位老同學在溫哥華會有如此廣的人脈關係，隻是他深藏不露，從不炫耀，這和他在大學讀書時的穩重內斂性格很像。
小客廳臨大海的一麵是落地的大玻璃幕牆，餘國偉的座位正好麵朝那邊，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外麵的海景。大家天南地北地閑聊著，也談到了中國人的一些劣根性。比如大陸來加拿大的移民本來就不是很多，卻到處是商會、同鄉會，甚至來自中國同一個省的移民也成立了三五個協會，都要爭老大，心不齊，個人目的性太強，所以至今大陸移民裏出不了一個真正的政治家，也無法參政。這一點無法與香港人比，甚至也比不上台灣人，因此很希望大陸來的移民，尤其是投資移民，名利看得淡一點，為社會付出多一點，能齊心協力在加拿大真正做點事。談著談著，餘國偉無意間聽到坐在桂紅軍邊上的一個高個子對桂紅軍說：“會長，桑拿斯那件事情我已經完全擺平了，你不必操心。”桂紅軍好像對此十分滿意，含笑微微點了幾下頭。
餘國偉非常敏感，他腦子裏立刻反應出桑拿斯的槍殺案來。現在有媒體披露，說華商李得財被殺一案是和加拿大主要的亞洲犯罪幫派大圈幫有一定關係，難道桂文濤的堂兄和大圈幫有什麼瓜葛嗎？當然這事是萬萬問不得的。餘國偉感到桂紅軍身上的神秘感又增加了。他到底屬於哪一種人呢？黑幫大佬？還是愛國華商？
桂紅軍留大家在他家吃了頓豐盛的晚餐，聽桂文濤介紹，堂兄家的廚師是他特意從上海錦江飯店挖過來的，桂紅軍為他全家一手操辦好了移民手續，還為他們安排好了住處。
離開桂紅軍家的時候，桂紅軍一直把餘國偉和堂弟送到車前，他伸出手來在餘國偉肩上拍了拍道：“老弟，你以後可以經常和文濤一起過來坐坐，我一見到你就覺得我們兩個會很投緣的。”
五
“我當然希望你能每天都過得開開心心的。不過你在付諸行動前還是要把很多細節想清楚，離婚畢竟也是大事，你應該和兒子認真談一次，取得他的諒解和認可，不要由此引發你們母子倆的不和，因為畢竟你們一起在溫哥華生活。”
賀晶晶很喜歡來表姐的家。和其他地方比，溫哥華西區就像是一座偌大的公園，每一條馬路的兩邊都有成排的大樹，路兩邊修剪平整的綠色草坪都有五六米寬，一棟棟造型各異的別墅掩映在綠化叢中，每一棟都可以當作一幅畫來細細欣賞。表姐這幢三層的獨立樓房很寬敞，從房子前的馬路進來，有一條花壇簇擁的石階小道，連接到大門口的一段廊簷。一樓的客廳很大，擺放著上好的家具。牆上有好幾幅從國內帶來的山水國畫。二樓樓廳的牆上掛有幾條華美的新疆羊毛掛毯，使原來冷色調的牆麵平添了些許溫暖。廚房很大，是開放式的，緊臨著餐廳，中間隻用一個很長的吧台隔開。
賀晶晶來到表姐家時，陳秋正在廚房裏弄菜，和她在一起的還有範美華。
賀晶晶今天過來，是昨晚表姐打電話給她的，說有事要和她商量。她沒料到表姐還叫了範醫生。晶晶知道表姐和範醫生是最知心的朋友，那麼她會有什麼事呢？
範美華正在把番茄切成一片片裝進盤子內，一見到晶晶，就開心地叫她過去：“晶晶啊，我家老餘可欣賞你呢。”
陳秋正把剛煮好的一鍋湯從爐子上端下來，她瞧了瞧表妹：“老餘欣賞她，為什麼呀？”
“老餘說晶晶非常聰明，一口英語講得真是沒話說了，而且還能隨機應變。”範美華把番茄片擺成整整齊齊的三條，正好一盤。
“這算什麼，她在英國待了那麼幾年，英語再講不好那不是白去啦。”陳秋覺得這沒什麼值得稱讚的。
“晶晶啊，聽老餘說你們找到了健康測試儀的加拿大總代理，他答應帶你們去見發明人了？”範美華打開水龍頭洗了洗手。
“是的，餘總太厲害了，他真的很會說服人。那個總代理一開始很固執的，最後還是答應了。”賀晶晶口氣中充滿對餘國偉的佩服。
“這一陣我家老餘總是來麻煩你，真不好意思了。”範美華擦著手，對賀晶晶表示歉意。
“一點也不麻煩，我隻不過是幫著譯幾句話，其它的也出不了力。”賀晶晶很客氣。
“我們晶晶會講英語，不用她是浪費，你對老餘說，一點不用放在心上，隻要用得到，盡管來叫她就是。”陳秋邊說邊瞅表妹。
“是啊，美華姐，我們就像自己人一樣。”賀晶晶附和著表姐道，“我們之間真的一點都用不著客氣。”
“有你這句話我就心定了。”範美華說，“老餘這個人做事很固執的，一旦看準了，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所以接下去麻煩你的時候會很多。不過我和他說過幾次了，不能叫你白幫忙的。”
“美華你這就見外了，叫晶晶做事就像叫自己妹妹做事一樣，還想別的幹什麼。好啦晶晶，快幫我把菜都端到桌上去。我們吃飯吧。”陳秋說著，端起兩盤菜走到餐桌旁。
賀晶晶也端了兩盤菜過去，她問表姐：“浩浩呢？不等他回來？”
“他出去了，不回來吃，我就是要趁他不在家才把你們叫過來的。”陳秋說道。
賀晶晶詢問似的看看範美華，一臉不解的神情。範美華什麼也沒說，隻是微笑著，好像她心裏已經有數陳秋將要對她們說的內容。
三個人坐到桌旁開始吃飯，陳秋為每個人倒了杯藍莓酒。這種酒很好上口，是用新鮮的藍莓釀製的，酸中帶甜，度數很低，陳秋很喜歡喝。
三個人吃了一會兒，陳秋言歸正傳了。她先瞧瞧範美華，再看看賀晶晶說道：“你們倆是我在溫哥華最貼心的人了，今天我叫你們來，是想聽聽你們的想法。”陳秋頓了頓，像是要為自己鼓一鼓勇氣，“我和彼得好上了。”
賀晶晶一直知道表姐和彼得的關係非同一般，但此刻從表姐嘴裏一本正經地宣布出來，她還是有些意外。她不由停下手中的筷子，將探尋的目光投向範美華。範美華臉上始終保持著笑容，她對晶晶微微頷首，表示她已經知道這件事。
“我們已經在一起了。”陳秋冷不防說。
這下連範美華也稍覺意外了，不過這應該是在意料中的事。她就問陳秋有多久了，陳秋說有一個多月了。接著陳秋又說：“我們之間不是一般的要好，我們好像相互愛上了。”
“這沒什麼不好啊。”範美華對陳秋說，“相互愛上才值得交往下去，才能長久。”
“我知道你一直是理解我的，所以我想聽聽你們的意見，接下去我該怎麼辦？”陳秋對自己下一步該怎麼做還是沒把握。
“姐，你的意思是？”賀晶晶欲問又止。
“我無法這樣下去。”陳秋不想躲躲閃閃地說話，她覺得應該把自己的所有想法直截了當講出來，“我做不到一直偷偷摸摸地和彼得來往，像做賊一樣，所以我想有個了結。”
“你要和彼得分手？”範美華很吃驚。
“我怎麼會和他分手。不，我這一生是第一次感受到什麼是真正的愛情，第一次知道真正地愛一個人同時又被他愛是多麼幸福。”陳秋說這話時，掩飾不住甜蜜之情。掛在餐桌上的吊燈將一片柔和的光亮照在陳秋微微泛紅的臉上，使她在這一瞬間顯得十分動人。
“那姐的意思是打算和姐夫離婚？”賀晶晶像是明白了陳秋的言下之意。
“是的，我正是有此打算。”陳秋承認道，“你們認為我這麼做可以嗎？”
一時間誰也沒出聲，沉默在三個人中間徜徉徘徊了好幾分鍾才悄悄離去。範美華說：“這種事不存在對或不對的說法。我的觀點曆來如此，婚姻的基礎是感情，當然還有對家庭的責任。如果感情死亡了，婚姻就名存實亡了，接下去就看你想負多少責任來維係這個家庭，和這個家庭值不值得你犧牲自己的一切來維係下去。”
“浩浩知道這件事嗎？”賀晶晶突然問。
“他不知道我和彼得的關係，這就是我要避開他和你們商量的原因。不過他已經知道了我和他爸關係不好的事了。”陳秋於是把兒子無意間看到她發給丈夫的郵件，又給丈夫打過電話的事說了一遍。
“那他怎麼說？”賀晶晶又問。
“他說他當然不希望我和他爸離婚，但我感覺得到他會理解我的選擇，畢竟是他爸先不對。”陳秋回答表妹。
“其實我剛才說的家庭責任主要就是指孩子，如果夫妻兩個沒有孩子，那麼就很簡單了。”範美華說著自己的觀點，“不過浩浩已經成人了，他已經能理解大人的感情，你倒不必把他的因素考慮太多。”
“姐，坦白說姐夫對你確實太過分了，你要和他分我也讚成。浩浩很懂事的，他應該也不會為此記恨你。不過，我還是不放心你和彼得在一起能不能長久。”賀晶晶說出了自己的顧慮，“我總覺得，和老外在一起沒有安全感，他們太率性，熱的時候可以把你溶化，一旦激情消失……”
“彼得不是這種人，”陳秋馬上打斷表妹的話，為自己心愛的人辯護，“你們不了解他，他的妻子去世幾年了，他一直懷念著她，在遇到我之前他從沒和其他女人交往過。”
賀晶晶問陳秋：“姐，你是不是已經離不開彼得了？”
“是的，我離不開他，他也離不開我了，所以我必須要做出決定。”陳秋的語氣很堅定。
“既然這樣，你就按你自己的想法去做吧。”賀晶晶表示道。
“美華始終是幫我的對嗎？”陳秋又尋求範美華的支持。
“我當然希望你能每天都過得開開心心的。不過你在付諸行動前還是要把很多細節想清楚，離婚畢竟也是大事，你應該和兒子認真談一次，取得他的諒解和認可，不要由此引發你們母子倆的不和，因為畢竟你們一起在溫哥華生活。”
“這些我都明白，我會處理好的。”陳秋對好友的提醒很感激，她又對賀晶晶說：“晶晶，我和彼得的事你目前千萬別對浩浩說。他隻知道彼得是我的教練。”
“我明白，上次在我家我就是這麼對他說的。”賀晶晶說。
“我想讓浩浩慢慢地接受彼得。”陳秋說，“上次浩浩被流氓打了之後，彼得一直在教他練拳擊，他現在每周都有一天跟彼得去拳擊館訓練。我真希望他們能處得來。”陳秋知道，隻有當兒子能夠欣然接受彼得的時候，她才能真正在溫哥華開始自己的新生活。她最不希望出現要她在彼得和兒子之間作選擇的尷尬處境，那她會非常為難，非常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