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晶,你還記得上次那個印度人嗎?”餘國偉換了個話題問賀晶晶。

“記得啊,”賀晶晶立刻想起上次碰車的事來,“怎麼樣啊?有事了?”

“被我算中了,還好那天我堅持要等到目擊證人來才放他們走。”餘國偉於是就把印度人自己砸掉保險杠敲詐他的事講了一遍。

“真有這樣的事啊!”賀晶晶忍不住看了餘國偉一眼,覺得他太聰明了。

不知不覺就到了荷馬街附近,餘國偉想駕車送賀晶晶回家,賀晶晶說不必麻煩,她坐Sky Train就行,既快又方便,沒必要讓餘國偉特意兜圈子送她。餘國偉就不再堅持,自己驅車先走了。

接下去的幾天裏,餘國偉就按照自己的計劃做。先後找來了將近六十位華人移民,叫他們去戴維那裏做健康測試。反正桂文濤啊,陸仲任一家啊,王根寶一家啊,陳秋和她兒子啊,一個都不漏掉,加上範美華和賀晶晶找來的人,桂文濤介紹過來的人,使得戴維的生意一下子火爆了許多。戴維沒想到餘國偉這人說到做到,不由對他感激萬分,並對所有客人的檢測費打七折。

餘國偉那幾天都去戴維的診所,詢問去做測試的人的感受,結果比他預想的還要好,幾乎每一個人都稱讚測出的結果很準,這說明這台儀器盡管是西人發明並一直運用於西人的,但用在華人身上同樣很準確。於是,餘國偉就對戴維說:“戴維,我想請你幫我個忙。”

戴維一聽,不假思索地就說:“餘先生,你盡管說,我一定幫你。”

“我想請你把健康測試儀的加拿大總代理介紹給我。”餘國偉說。

“幹什麼?”戴維剛才還信誓旦旦,此刻一轉眼臉上的笑容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睜著警惕的雙眼盯住餘國偉道:“你要知道總代理幹什麼?”

餘國偉很輕鬆地對戴維笑笑說:“我當然是也想要這種儀器啦。”

戴維馬上想,這個中國人夠狡猾,原來他的最終目的是為了和我搶市場啊。他正想要指責餘國偉,餘國偉卻搶在他之前開口了:“戴維,我知道你現在在想什麼,你在想這個中國人很狡猾是嗎?不過你想錯了,我一點都沒有要和你搶市場的念頭。”

戴維因為被餘國偉完全猜中了心思而尷尬不已,他吞吞吐吐地問:“那你想幹什麼?”

“我是很喜歡這台儀器,但我現在可以向你保證,我決不會在溫哥華經營和你一樣的診所。這麼說吧,我甚至不會在加拿大做和你相同的事,因此你盡管放心,我不會搶走你一個顧客,我隻會增加你的顧客。”餘國偉說得非常認真。他見戴維一直將信將疑不出聲,就問:“戴維,你難道不相信我?”

戴維這時像丟了的魂又回到軀殼內似的,馬上回答說:“餘先生,我相信你,相信你。你做事是有信譽的,我已經領教過了。”

“那麼戴維,我就告訴你吧,我想到中國去做這件事,把這台儀器推廣到中國去。”餘國偉不再兜圈子,直接把意圖講了出來。

“哦,原來如此。”戴維長舒一口氣,“餘先生,我明天就帶你去見加拿大的總代理。這件事說起來還真巧,總代理前天剛從卡爾加裏飛來溫哥華,他要在這裏住一星期。”

“那太好了!”餘國偉感覺這事出乎意料的順利。

第二天,戴維聯係好了總代理,就帶著餘國偉、賀晶晶,三個人去了總代理的住處。總代理住在Downtown的大都會賓館內,和對麵的四季酒店隔街相望。

總代理是一個高高瘦瘦的商人,四十多歲,藍眼睛很深沉很尖銳,看上去十分精明能幹。他聽明白了餘國偉的來意後,用低沉的嗓音說:“你想做健康測試儀的生意我很歡迎,但我不能介紹發明人和你見麵。”

“為什麼?”餘國偉問,“我一點都不會影響到你的生意。”

“你要把儀器推廣到你們中國去,你完全可以從我們的渠道進貨啊。”總代理說。

“NO。”餘國偉立馬就拒絕了總代理的建議,他解釋道:“我不是不能和你做這個生意,但是,恕我直言,你們沒有能力和我做這件事。”

“我們沒有能力?”總代理對餘國偉的說法不能接受,“我們在加拿大做總代理已經好幾年了,你竟說我們沒能力?”

“你在加拿大做是可以的,我說的是中國市場。你的客戶買你的儀器隻是去開一些零零星星的小診所,是個體買賣。我要在中國做成全國連鎖的健康測試中心。”餘國偉見自己的話把總代理吸引住了,就繼續往下說,“你們也許不了解中國,在中國做事要有政府的支持。我要做這件事,我有辦法得到中央政府和各地方政府的支持,這是件大事,所以我一定要見到發明人,我要做健康測試儀的大中華總代理,我會給他帶來巨額的利潤。”

總代理和戴維都被餘國偉描繪的宏偉藍圖震懾住了,他們想象著,十幾億人口的中國將會是怎樣的一個市場。

“既然這事和我無關,我為什麼一定要幫你聯係上發明人呢?”總代理突然問,他還是不願意立刻滿足餘國偉的請求。

餘國偉看看他說:“如果你幫我聯係到了發明人,如果發明人能和我簽訂大中華總代理的合同,那麼一旦我的市場打開,我願意在我的利潤中給你一塊作為報答,我們中國人有句話,叫滴水之恩,湧泉相報。”

總代理沉思了片刻,他朝戴維看看,眼神中像是在詢問:怎麼樣,他的話可信嗎?

戴維一直在邊上聽著餘國偉和總代理的對話,以及賀晶晶不時插進來的翻譯。現在他覺得應該幫餘國偉講幾句好話了,就對總代理說:“餘先生是個講信譽的人,他言出必行的,你可以相信他。”

“戴維,你能確信?”總代理問戴維。

“是的,我能肯定。因為我已經和餘先生打過交道了。”戴維毫不含糊地回答。

總代理和戴維是多年的老朋友,相互之間都非常信任,聽戴維這麼一說,他也就不再堅持了,說道:“那好吧,既然戴維這麼說,我就相信你。我告訴你吧,布朗教授最近就會來加拿大。今年這個儀器的年會在班芙召開,他會在那裏逗留幾天。我看他什麼時候能抽出時間接待你。到時候我會親自陪你一起去見他。”

“那太好了,非常感謝你!”餘國偉向總代理伸出手去。

王根寶鼻子裏哼了一聲,表示對顧斌的輕蔑:“假的和你有什麼關係嗎?你隻要把錢拿回來不就完了嗎?我是公司的法人代表,以後有什麼事隻會找我,絕不會找到你頭上去的。”

顧斌這一陣一直在忙雲南礦的事。老板去溫哥華之前交代給他的一大堆事情現在總算一件件都落實了,他可以稍微鬆一口氣。最近一段時間家裏也比較太平,女兒女婿已經把新房買好,還叫他過去看了看,房子的確不錯,小區鬧中取靜,很有規模。房子分高層、小高層兩種,女兒買的是小高層的電梯房,在九樓,三室一廳的,廳很大,有近四十平方米。房子南北通透,前後各有一個陽台,采光非常好。喬雲看了非常滿意,對顧斌說:“多虧了那個餘總,要不然錯失這次買房的良機多可惜。”

顧斌承認老婆說得對,這次要不是餘國偉出手相救,自己還不知多慘呢,不能回家且不說,也許老婆真的已經把離婚訴狀交進了法院呢。現在他是欠了餘總一份人情,還不知用什麼辦法去還。說起來自己和他算得上是萍水相逢,根本談不上有任何交情,他純粹是助人為樂啊,這種人現在社會中絕對已經是鳳毛麟角了。

這天來到公司,顧斌處理掉一些雜事。中午要吃午飯時接到了王根寶從溫哥華打來的電話,問他雲南那裏的事進展怎麼樣了。顧斌彙報說,該做的事都做得差不多了,接下去就等資金到位。王根寶說:“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和餘老板、陸老板已經把合作協議簽掉了,他們的第一批資金馬上就可以到位,我已經通知上海的集團財務部了。”

“那好啊,真是及時雨呢,資金一到,雲南礦就可以動工了。”顧斌也很高興,他高興的另一個原因是王根寶答應過,一旦餘總的資金到賬,就把他的錢還給他。那樣的話,顧斌也就可以盡快把錢還給餘總了。

“老顧啊,這次資金到賬的事你要先替我保密知道嗎?這筆錢我還不能馬上投到雲南礦上去。這幾天郎傑這家夥已經來催我好幾次了,說錢再不打過去那裏就得停下來,搞不好算我們違約就前功盡棄了,所以我得先應付那邊。”

顧斌一聽,心想完了,老板還要往印尼那個無底洞裏砸錢啊,那自己的錢不是也要泡湯了嗎?這麼一想他心都涼了,他鼓足勇氣問王根寶道:“老板,你答應過我,餘總的資金一到賬就把我的錢先給我,這沒問題吧?”

“我說過的話什麼時候反悔過啦?”王根寶顯然是聽了顧斌的擔憂不舒服,口氣有些生硬。

“我不是這個意思,您別誤會。”顧斌趕緊解釋,不過為了防備萬一,他還是壯著膽對王根寶說:“我倒不急,隻是我家老婆你知道的,和雌老虎沒什麼兩樣,我一天不把錢拿回家,她就一天不會讓我吃頓安穩飯。”

“知道了,你不用多說啦。”王根寶很不耐煩。

掛掉電話,顧斌鬆了口氣。想想也實在是可笑,自己是借錢給老板,幫他解決困難,倒是像做錯了什麼事一樣戰戰兢兢,低三下四。老板借了他的錢,反而像是在施恩給他,始終是神氣活現,趾高氣揚。這不完全顛倒了嗎,這成什麼世道啦?顧斌暗暗搖頭苦笑,怪不得人家說錢這個東西是精明不脫手,脫手不精明啊!他和王根寶畢竟是多年的老熟人,還是主仆關係,王根寶還每個月發工資給自己,他開口借錢,很難拒絕的,可那個餘總,僅僅幾麵之交,怎麼就能如此慷慨地主動把錢借給自己呢?

想到餘國偉,顧斌不由內心一震:不對啊,餘國偉和老板合作完全因為雲南礦這個項目,他們的資金是投給雲南礦的。現在老板要偷偷把這筆投資款挪作他用,給印尼方麵,那樣不就是等於欺騙了餘總他們嗎?按照顧斌的分析判斷,印尼這件事凶多吉少,王根寶現在是騎虎難下,所以再做一次冒險的賭博。

在顧斌眼裏,老板實際上是個剛愎自用的人,他的內心非常狂妄自大,向來喜歡我行我素。這幾年真是由於運氣隨著他,才沒有摔大跟鬥。王根寶認為,在中國沒有用錢搞不定的事。但印尼這件事,很有可能就是他運氣的終結,所謂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講的就是這個道理。世間萬物總是一到極致就開始走向它的反麵。王根寶一路走來太順了,碰到什麼坎都有別人替他做擋箭牌,總能逢凶化吉。一旦好運用盡,倒黴事就會接踵而至的。

顧斌此刻倒並不是替王根寶擔心什麼,他心中惴惴不安的是餘國偉。餘總很顯然完全不知情,整個兒被蒙在了鼓裏。如果他把資金一批批投進來,老板又把它們一批批投到印尼去,那不就全都打了水漂?餘總這麼好的人,他顧斌不應該眼看著他上當受騙啊。他應該怎麼辦呢?

晚上回到家,顧斌就把自己的困惑全對老婆說了。喬雲一聽馬上就跳起來,對顧斌叫道:“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忘恩負義啊?人家餘總對我們多好,我和女兒去上海,他就派公司的秘書天天陪著我們,還請我們吃這吃那,回來還送我們那麼多東西。我一開始還以為你和他是什麼多年的老朋友呢,誰知你們認識才幾天。這次又是人家一聽說你有困難,就毫不猶豫借錢給你,因為他的幫助,女兒才能把房買下來。人家圖你個啥?人家是實實在在的大好人呐。對這樣有恩於你的人,你怎麼可以明見他有風險而袖手旁觀呢?你還有沒有良心啦?”

麵對老婆疾風暴雨般的數落,顧斌一句也沒反駁。聽她講完,才發表自己的意見:“老婆,你所講的都很對,我心裏都明白。”

“明白?你明白個啥?你要明白了還這麼做?”喬雲對丈夫嗤之以鼻。

“哎呀,你耐心點,聽我說完行不行?”顧斌對老婆的急躁脾氣隻有搖頭。見喬雲不出聲了,他繼續解釋說:“我也知道這件事最好馬上對餘總提個醒,可是我也有難處啊。”

“什麼難處?你不就是怕得罪你那個黑心的老板?”喬雲又要忍不住了。

“倒不是為這個,我是為我們自己考慮。”顧斌欲說又止。

喬雲不懂丈夫是什麼意思:“為我們自己考慮什麼啦?”

顧斌說:“老婆你想,我們現在借了餘總的錢。這筆錢老板說了要等餘總的資金到我們公司賬上,他才能還給我。也就是說,餘總的資金一天不到,我就拿不回這筆錢。因此我現在怎麼能給餘總報信?萬一餘總聽說了情況後馬上停止注資,那將會怎麼樣?”

“會怎麼樣啊?”喬雲一時半刻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

“那就意味著我們的錢目前一分也拿不回來,那我又怎麼去還給餘總啊?”顧斌道。他現在麵臨著一種悖論,深陷於兩難之中,不提醒餘國偉不好,提醒餘國偉也不行。任何一種選擇都是有缺陷的,不完美的。

喬雲聽罷丈夫的話,一時也啞口無言了,她也覺得這事左右為難。不對餘總說吧,擔心他會上當受騙;對他說吧,自己家的錢又可能拿不到。對他們家來說,二十萬人民幣可是一筆大數目,萬一有什麼閃失,家裏就會大傷元氣。再說接下去女兒結婚還得花錢,總不能賴著不還給人家餘總吧。她是個急性子,一碰到突發事件常常就沒了主意,隻好讓丈夫去拿主意,她說:“那你說咋辦嘛,總要有個決定嘍。”

顧斌內心一直在作鬥爭,究竟該如何選擇。最後,他覺得保護自己總是第一位的。不管怎樣,要確保自己的錢先到手。等把欠餘國偉的錢還掉後,他可以毫無顧忌地幫助餘總。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喬雲,他說:“我們隻好讓餘總冒一次風險了,這次我先不說什麼,讓他們的第一筆資金先進來,等我拿到錢後,如果老板那裏苗頭不對,我們就馬上提醒餘總停止接下去的投資。”

“也隻有這樣做啦。”喬雲歎了口氣,表示無可奈何。

“不過,也可能是我多慮,或許印尼那裏的情況沒那麼糟呢。”顧斌自言自語地尋找自我安慰。

一周之後,王根寶飛到了上海。他把顧斌叫了過去,要更詳細地了解雲南那裏的具體情況。談完之後,他對顧斌說:“你那筆錢現在可以還給你了。”

“餘總他們的資金到了?”顧斌忙問。

王根寶點點頭,他用手上的一支圓珠筆輕輕敲著桌上那本筆記說:“不過財務經理說了,這筆錢是要專款專用的,所以出賬要有講究,不能作為借款還給你。”

顧斌一聽急了,脫口而出道:“老板你不是剛才還說……”

“你急什麼,我又沒說不給你。”王根寶打斷顧斌的話,“財務經理的意思,是要你用發票去衝,作為雲南項目的報銷款處理。”

“發票?我哪裏來這麼多的發票啊,要二十萬哪。”顧斌很為難。

“你這個人啊,有時很機靈,有時又很遲鈍。”王根寶像教育學生似的,“現在什麼東西弄不到?發票你要多少?你明天去一次上海火車站,那裏多的是發票。”

顧斌也聽說過上海火車站那裏有許多出售假發票的販子,警察怎麼抓也抓不完,就像長在樹根上的菌菇一樣。“可那是假的。”顧斌對王根寶說。

王根寶鼻子裏哼了一聲,表示對顧斌的輕蔑:“假的和你有什麼關係嗎?你隻要把錢拿回來不就完了嗎?我是公司的法人代表,以後有什麼事隻會找我,絕不會找到你頭上去的。”

顧斌想這倒也對,以後即便稅務局查賬發現問題,要找的是財務經理和老板,和自己沒關係的。我的當務之急是把錢快點拿回來。

當晚,顧斌就去了上海火車站,他小心翼翼地找到了穿梭在人流裏的發票販子,

買了一些假發票。

餘國偉發現,他站在這裏可以遠眺整個大溫地區,東邊可見北溫市和高貴林市;東南方是溫哥華市、本拿比市、列治文市、新西敏市等;西南方則是一望無際的溫哥華海峽和美國海域;北麵方向,一邊是海峽中那些大大小小的綠色島嶼,另一邊是覆蓋著皚皚白雪的連綿山巒。溫哥華的所有美景,在這裏真可以一覽無遺,盡收眼底了。

餘國偉近年來一直有到西溫去置一套房產的想法,可一直因為事情不斷,忙忙碌碌,沒有時間去那裏仔細看一看。這天,桂文濤約餘國偉一起去西溫他堂哥桂紅軍家去做客,他想這正好是個機會,自己可以去問問西溫的情況,順便駕車在那裏好好逛一圈。餘國偉做任何事的習慣是在事前做充分調查了解,然後再下決定。

餘國偉當年舉家移民國外,最終選擇溫哥華,是經過多方麵比較和評估的。加拿大是一個地域廣袤卻人口稀少的國家,溫哥華又是這個國家中最適合人類居住的地方。它的東北方有綿延的高山形成一道天然屏障,阻擋了南下的寒流;西南邊是浩瀚太平洋,它暖濕的季風常年吹過大溫地區,使溫哥華夏季不熱冬季不冷,四季如春,成為一座美麗而清新的春城。

西溫和北溫都位於溫哥華的北岸。這兩個城市背山麵海,坐北朝南,無論從居住環境的科學性或從中國傳統的風水學來講,都是置業的最佳地點。

現在,世界各地的許多超級富豪都來此投資建房,使這一地區的開發不斷向西邊延伸。越靠近三麵臨海的地段,地價漲得越高。那些不規則排列在海邊的豪宅至少價值數百萬元。有些上千萬甚至幾千萬的超級豪宅,配有像公園一樣大的巨型私家花園,庭院甬道上泊著曼巴赫、勞斯萊斯、法拉利、悍馬等頂級名車,你還可以看到這些豪宅主人所擁有的豪華遊艇甚至直升機。不用多猜就能知道,住在裏麵的是世界級的大富翁和超級明星。當然還有如桂文濤的堂哥桂紅軍這樣的神秘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