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
因為有桂文濤在場，協議就修改得更加嚴謹和規範了，許多條款和細則都被補充了進去。最後，餘國偉建議此協議書打印成正式文件後，給桂文濤的律師事務所也送一份，請他們做一個律師見證。陸仲任當然同意了，王根寶想了想也沒有提出任何反對意見，這件事就這麼順利地決定下來了。
餘國偉最喜歡的運動是打高爾夫。他認為，所有運動都是與他人在比，唯有高爾夫運動是在跟自己比，要不斷戰勝自己。而戰勝自己是世上最難的事，也是人類的最高境界。當然，高爾夫運動同時又是一種綠色“毒品”，打多了，一定會上癮的，所以也要學會控製。
在中國，高爾夫是一種富人運動項目，通常都是所謂的達官貴人或富豪商賈在玩。最近幾年，一張高爾夫球場的會員卡要賣到幾十萬，甚至一百多萬人民幣。非會員去打一場十八洞的高爾夫球，一個人至少也得近千元人民幣，絕非一般的工薪階層敢問津。
高爾夫球場在中國已經不僅僅是富人鍛煉身體的場所，它還演變成商人巴結政客，生意人互相磋商洽談，美女陪伴富豪的特殊場所。能經常遊走在高爾夫球場內是身份的象征，財富的象征，權力的象征。
然而在溫哥華，高爾夫就是一種運動項目，價格也就幾十元，普通的市民隻要願意都可以來玩。各種風格的高爾夫球場在大溫哥華地區數目眾多，逢到周末，結伴而去玩上幾小時的人很多。沒有人會羨慕或仰視你。這裏大部分都是公共球場，沒有球童為你服務，沒有洗浴泡澡場所。
餘國偉他們今天來到的高爾夫球場，位於溫哥華西區卑詩大學旁，叫大學高爾夫球場，是溫哥華最好的公共球場之一。它曆史久遠，建成於1929年。這是一個十八洞、標準杆為七十二杆的高爾夫球場。發球點分為藍、白、紅三種，球員可以根據自己的水平任意選擇開球點。
在餘國偉、桂文濤、陸仲任、王根寶四個人中，稱得上高手的隻有餘國偉一個人，他打出的最好成績是78杆，在中國業餘選手中也算是佼佼者了。桂文濤最近幾個月因為迷上了高爾夫，一有空閑時間就往球場裏跑，經過勤學苦練，他感覺不錯，想借機和老同學一比高低。陸仲任的高爾夫是跟著餘國偉學會的，連門都還沒入，一個離洞幾碼的推杆，沒有三四推還推不進去。不過他對高爾夫倒是產生了點興趣，學得很賣力。王根寶的水平略高於陸仲任，看得出他在國內也玩過，據他說主要是總部搬到上海之後打得比較多。通常都是請些重要客戶、政府部門的相關人員玩一玩，去得最多的是滬青平公路旁的銀濤高爾夫球場，那是離虹橋開發區最近的一個十八洞標準球場。王根寶自己並不怎麼喜歡運動，玩高爾夫主要是為了商場上的應酬，特別是請政府部門的人打一場高爾夫是聰明的。有些小官員很希望能參與這項貴族運動項目，可又舍不得花錢，有做生意的老板來請客，他們何樂不為，而且這和行賄受賄絲毫搭不上邊，既能鍛煉身體，又沒有任何風險。
今天是星期一，打球的人不多。開球的時候，餘國偉和桂文濤都選擇了一號木杆，王根寶和陸仲任則都選了七號鐵杆。一陣客套後，還是由餘國偉先開杆。他在藍T的位子打第一杆，隨著他姿勢優雅的一記猛擊，白色小球像炮彈一樣淩空飛起，根據它的飛行軌跡判斷，這是一個落在球道上的好球。桂文濤佩服地叫了聲好，他知道自己的第一杆絕對打不了這麼遠這麼準。果不出所然，他一杆揮去，球飛得也不算低，但方向明顯偏離了球道，是個右曲球。王根寶和陸仲任的球就比他們差了好多，一個四杆洞要打十幾杆才勉強完成。這相差懸殊的水平使他們快慢不一，於是四個人就分成了前後兩組。由於王根寶和陸仲任速度太慢，他們不斷讓後麵的球手超越。
“陸老板，上次那個小姑娘玩得還滿意嗎？”王根寶在和陸仲任往前走時問道。
陸仲任想起那天在桑拿中心的事來，他很有回味地讚道：“不錯不錯，很嫩的。”
“陸老板和我一樣，也喜歡玩小一點的？”王根寶又訕笑著問。
“小一點的當然比老的好，小的比較純嘛。”陸仲任並不掩飾自己的趣味。
“那好，以後回國我再帶你去其他地方，好玩的地方多著呢。現在國內有一句話，叫做什麼都缺就是不缺女人，隻要有錢，什麼樣的女人都找得到。”王根寶有點炫耀的味道。
“哈哈，那是的那是的。”陸仲任笑得很開心。
這時，餘國偉和桂文濤已經打到第十六洞了，可王根寶他們還在第十一洞，兩組的距離越拉越開。王根寶見陸仲任總算推了一個好球，就鼓了鼓掌，說陸老板這一洞的技術明顯比前幾洞提高了。再次向前時，王根寶問：“陸老板，我發給你們的協議書，你和餘老板覺得怎麼樣？”
陸仲任知道這才是王根寶今天真正想問的事情，前麵提到玩小姑娘的事不過是個引子。
他說：“我們都看過了，基本上沒有什麼大問題。就是在一些具體的地方，我和餘總都覺得應該寫上確切的時間。”
“你是指什麼地方？”王根寶問。
“比如你那個雲南礦的開發，你分幾個階段做，每一個階段你大概要投入多少錢，每一個階段的施工和竣工時間是怎樣的，這些你都應該很明確地寫上去，或者用一個附件寫清楚，讓我們心裏有個數。”陸仲任在談到正經事的時候一點也不含糊。
“是的是的，陸老板不愧是做房地產的大老板，做事絕對精細，你看我就容易疏忽這些細節，我做礦的就是比較粗線條。”王根寶說完，開出了第十二洞的第一杆。
陸仲任在開球點放好球，舉起球杆空揮了兩下，然後屏上一口氣，用力一揮，這一杆竟然開得比王根寶遠許多。陸仲任很開心。他說：“這一洞我要爭取打個Par。”兩個人推著裝球杆的小推車繼續朝前走。
“那麼你和餘老板對投資的事已經基本不會有變化了吧？”王根寶又問。
“我們既然要求你把細節部分寫清楚，那就是為了讓我們投錢投得放心。”陸仲任看了王根寶一下極其認真地說，“我們如果投了錢，就要對這些錢進行監督你說對嗎？因為那畢竟不是小數字，所以我們希望你要明確告訴我們雲南礦建設的具體進程。到時候我和餘總會抽時間去那裏看看的。我們做房地產，都有一個具體的工程進度計劃的，什麼時候打地基，什麼時候造好樓體，什麼時候裝修外牆，什麼時候完成內裝飾，一個階段一個階段都規劃得很清楚。”
“有道理，所以我說陸老板做房地產出身就是比我強嘛。”王根寶說，“這個沒問題，我們把這些具體的都補上去。我唯一的希望就是我們一旦把協議簽好，兩位老板能夠盡快把資金劃給我，這樣我就可以讓財務部做個用款計劃出來，合理分配好資金的用途。”
陸仲任在果嶺上推了一杆，因為是上坡，他用力稍嫌小了點，球滾不多遠就停下來了。他走過去又推了一杆，把球推進洞裏，然後彎腰撿起球說：“這一點你盡管放心，我和餘總既然決定投了就不會出爾反爾的。如果協議簽訂，我們就會按協議規定，按時按數把錢一筆一筆地劃到你賬上，絕不會拖欠。我這麼對你說吧，餘總和我都已經把這筆錢騰出來了，專款專用，不會有變化的。”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王根寶很高興地道，“哎呀，你們兩位的實力就是強，隨便一調動就是幾千萬現金。我能和你們交朋友真是幸運。相信我們一定會合作得愉快和成功的，到時大家一起發財。”
打完高爾夫之後，餘國偉說他已經在奧克裏奇中心的富臨魚翅酒家訂了一間包房，請大家一起吃晚餐。富臨魚翅酒家如果用上海的標準來衡量，無論從規模到裝飾都談不上高級豪華，但它在溫哥華市的華人圈裏有極高的人氣，幾乎天天爆滿，不定位一般坐不到位子。這裏的菜的確做得很好吃，無論午茶還是晚餐，天天都坐滿了人。
餘國偉等四人進到一個包房裏入了座。王根寶說：“餘總，今天雖然是你召集我們幾位兄弟出來的，但晚上吃飯一定我來買單，怎麼樣？”
餘國偉說：“王總你不必客氣，今天既然是我叫大家出來的，當然是我全程負責，這種小事沒必要客氣來客氣去。”
王根寶還想說什麼，被桂文濤攔住了。他說：“我知道我這位老同學的脾氣，你就不必和他爭了。以後有機會，你再請餘總就是了。”
“我們以後成為合夥人了，機會有的是。”陸仲任插進來說，“再說上次我們回國時，王總已經請過我們好幾次了。”
“那算不了什麼，算不了什麼，C市的東西都很粗糙的，以後有機會我們一起去上海時，我好好地請你們。延安西路上有一家譚氏官府菜，聽說價錢非常貴，吃一頓要幾萬元人民幣，我也沒去過，以後我們一起去嚐嚐，看那裏究竟有些什麼名堂。”
菜上來了，擺滿一桌，都很新鮮。餘國偉出手闊綽，叫了百花釀蟹鉗，清蒸石斑魚，上湯雙龍蝦，紅燒大鮑翅，玉環瑤柱甫等等美味佳肴。有些菜王根寶都是頭一回嚐到，連連稱讚說好吃好吃。吃了一會兒，王根寶去上洗手間。返回來時，他手上拿著一張五十元的紙幣，他坐下來對大家說：“看，我今天運氣多好啊，剛才去洗手間的路上，撿到五十元呢。”
“喔唷，真是手氣不錯啊。”陸仲任叫道。
桂文濤和餘國偉也說王根寶運氣好。這時，一個女招待過來給大家換碟子，王根寶就對她說：“喂，去把你們店經理叫來。”
女招待不知王根寶什麼用意，還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嚇得臉都變了，她問：“這位先生，有什麼事嗎？”
王根寶說：“和你無關，你去叫來就是了。”
女招待就匆匆地去把店經理找來了。店經理四十多歲，濃重的廣東口音普通話，走過來畢恭畢敬地問他們有什麼要求。
“這個，是我剛才在你們店裏撿到的，”王根寶把手上的五十元紙幣朝店經理一揚說，“一定是哪個客人不小心掉的，現在交給你了，你趕快去問問外麵的其他客人是誰掉的。”
店經理一聽是這事，先是一愣，接過紙幣以後，忙不迭地向王根寶致謝：“這位先生，你人可真好。”
王根寶說：“我交給你了，你可不能私吞啊。”
店經理急著回答道：“這怎麼可能，我一定會把這錢送還給失主，謝謝啦，謝謝啦。”
店經理離開後，陸仲任嗬嗬笑道：“真沒想到王總還是個活雷鋒呢，拾金不昧啊。”
“這個應該的，應該的，誰丟了東西都不愉快。”王根寶謙虛地道。說完他瞟了餘國偉和桂文濤一眼，見他們倆的臉上都流露著讚許的表情，王根寶暗自得意自己的經典之作。
吃完飯，餘國偉叫招待把碗盤等都撤掉，泡一壺好茶上來。接下去應該要談談正事了。喝茶的時候，幾個人就把投資雲南礦的協議書取出來仔仔細細商談，大家聊了好久，一邊聊一邊做增刪。因為有桂文濤在場，協議就修改得更加嚴謹和規範了，許多條款和細則都被補充了進去。最後，餘國偉建議此協議書打印成正式文件後，給桂文濤的律師事務所也送一份，請他們做一個律師見證。陸仲任當然同意了，王根寶想了想也沒有提出任何反對意見，這件事就這麼順利地決定下來了。餘國偉最後說：“王總，協議一簽訂我和老陸就把第一筆錢打給你，你記住把公司的賬號給我們。”
“好的，我一定會在第一時間告訴你們。”王根寶按捺住內心的欣喜，站起來為大家的杯子裏加滿茶，提議道：“我們就以茶代酒，為我們這次合作成功幹杯！”
二
餘國偉看看他說：“如果你幫我聯係到了發明人，如果發明人能和我簽訂大中華總代理的合同，那麼一旦我的市場打開，我願意在我的利潤中給你一塊作為報答，我們中國人有句話，叫滴水之恩，湧泉相報。”
桂文濤把他的台灣客戶約出來和餘國偉見了一麵，台灣人把在台灣看到健康測試儀的情況詳細對餘國偉作了介紹。他說在台灣見到的那台全自動儀器好像是美國出產的，他沒見到上麵有電話號碼，但有一條網址，他當時悄悄抄了下來。
“你介意把網址告訴我嗎？”餘國偉問台灣人。
台灣人並不介意，他從包裏取出了網址，餘國偉把它也抄下來。然後他問台灣人：“你也想進這儀器開診所？”
“還在考慮中，做這件事的人基本都是醫生出身的，我不是，所以沒把握。”台灣人很坦率。
餘國偉說：“我要做的話，就不是開一家診所這種做法，我要想辦法找到發明人，向他申請大中華區總代理權。”
“這不可能，”台灣人表現出懷疑，他否定地搖著頭說：“現在香港和台灣都已經有人在做這件事了，怎麼可能再給你大中華的總代理權？”
“沒去試過怎麼就知道不可能？”餘國偉不同意台灣人的結論，“如果我拿不到大中華總代理，這件事我就不做了。因為現在在大陸的台灣人香港人有那麼多，儀器又這麼小，如果不拿下總代理權，萬一他們有人帶著儀器進大陸，會擾亂市場。”
在一旁聽著的桂文濤對台灣人說：“我這位老兄做什麼事都是與眾不同的。”
餘國偉回到家後就根據台灣人給的網址一層層地查找進去，最後終於看到了健康測試儀發明人布朗教授的詳細資料：
布朗教授是個真正的奇才，他在各方麵都有驚人的建樹。20歲那年，他就已經取得了數學博士的學位，之後又相繼獲得另外兩個博士學位；畢業後他進了美國宇航局，據說他也參與了召回阿波羅13號的工作；他在32歲時突然離開宇航局，原因竟然是為了他那個弱智並患有自閉症的兒子。當時幾乎所有美國的醫院都認為他兒子的自閉症是治不好的，加上又是天生弱智，不可能改變。布朗教授就是不服，他決定要自己發明創造一種儀器來治療兒子的病。就這樣他研發出了第一代健康測試治療儀，用它堅持為兒子做治療。最後兒子慢慢開始講話了，一點點走出了自閉症的陰影。長大後，雖說天生的弱智不能改變，但生活能基本自理了，這簡直是個奇跡。
餘國偉在了解到布朗教授的背景資料後，對健康測試儀的興趣更濃了。為了能更好地做成這件事，餘國偉想到了賀晶晶，她的英語好，如果要和老外用英語深談，必須要她幫忙。他把自己的想法對範美華說了，範美華非常讚同，就把想法先告訴了陳秋，讓陳秋征求一下賀晶晶的意見。賀晶晶一聽就欣然答應了。
接下去賀晶晶就按餘國偉的意思寫了幾封語氣十分誠懇的英文郵件發給布朗教授，可是每一封都是石沉大海，毫無音訊。餘國偉正為此事發愁呢，賀晶晶突然給他帶來個好消息，說她在網上發現，溫哥華也有老外在用布朗發明的健康測試儀。她已經查到了地址，是不是可以順著這條線路找到發明人。
餘國偉就和晶晶約好了一起去找那個老外。老外的這家店開在Downtown的一幢大樓內。餘國偉和賀晶晶很快找到了這家店，老外的店招用了“Keep Your Health(保持你的健康)”這句英語。餘國偉站在門口觀察了一陣，見進進出出的全是老外，沒有一個亞洲人。當餘國偉和賀晶晶走進去時，裏麵一個中年白人檢測師正在和顧客握手道別。見來了兩個華人，他感到很意外，就問他們有什麼事？
賀晶晶走過去說：“我們聽說你這裏有一台健康測試儀是很先進的，所以想來試一試。看看是不是真的很準。”
老外一聽是顧客，很熱情地把餘國偉他們迎進去，還自我介紹說他叫戴維。餘國偉就叫戴維給自己做一次測試，他看到戴維的那台儀器比北京人華琪的那台儀器稍小一點，精致一點。
測試完畢，戴維就對餘國偉一一講述出來的結果。餘國偉隻聽懂了一部分，還好賀晶晶在旁邊做翻譯。聽完之後，餘國偉覺得這台全自動的儀器比北京人那台手動的儀器更快更準確，涉及人身體的範圍更廣，甚至可以測出人的情緒，能讓人全麵了解自己的身體狀況，做到有的放矢。
戴維介紹道：“這儀器有三個主要功能：一、能在幾分鍾之內精確測出人體不健康的部位及產生的原因；二、能測出哪些食物及保健品適合你個人；三、能對一些亞健康症狀進行調理，比如睡眠問題、疼痛問題等。”
餘國偉朝戴維豎起大拇指說：“你的儀器非常好，我將會介紹很多朋友過來。”
戴維一聽高興極了，說他以前的顧客中從來沒有華人，如果能在華人中做點宣傳，肯定會增加他的客源，他興奮地道：“溫哥華有幾十萬華人呢，如果他們中有百分之十的人來找我，這市場就不得了啦。”
離開戴維的店，餘國偉對賀晶晶說：“我們要通過戴維找到那台儀器在加拿大的代理商。再通過代理商去找發明人。”
“戴維能告訴我們嗎？他會不會提防我們成為他的競爭對手？”賀晶晶表示疑惑。
“現在去問，他肯定不會說的，我要先讓他看到我做人的誠信度，使他相信我。”餘國偉若有所思地說。
“你打算怎麼做？”
“回去以後，我要組織盡可能多的華人去戴維那裏做健康測試，我請他們去做。”餘國偉好像已經拿定了主意。
“請他們做？”賀晶晶不理解。
“是的，凡是過去做測試的，費用全部我來付。晶晶，你也替我去招集點人，記住一定要華人，最好有病的，明白嗎？”餘國偉的嘴角流露出一絲微笑，他認定自己的這個做法一定會奏效。
賀晶晶點頭答應，她掐指算了一下，自己公司裏的同事加上外麵的朋友，她至少能找到十一二個人。
今天賀晶晶是在公司上班，餘國偉先把車開到她那裏，停在附近的停車場，然後兩個人一起走去找戴維那家店的。這段路並不短，差不多相隔六七個街區。此時將近黃昏，Downtown各條街上下班的行人不少，步履匆匆，去趕Sky Train或巴士，隻有他們兩個走得不慌不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