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又蓋好酒蓋,將剩餘的酒倒入自己的酒杯,執起酒杯與阮凝湘碰杯,“阮姐姐,我敬你一杯。”
阮凝湘抬眸盯著她水靈靈的眼睛,半晌,執起麵前的杯盞,與她輕輕一碰,掩起袖子,心思百轉間,最終將杯中的酒盡數倒入了袖中。
趙雯悅仰頭一飲而盡,喝完抹了抹嘴,自懷中掏出一個叮叮咚咚的撥浪鼓遞給阮凝湘,揚眉得意道:“這個跟我送給頌嫻那個不一樣,這一個是我親手做的,送給我未來幹兒子的禮物。”
見阮凝湘一臉茫然,她不禁急道:“我早就說過的,將來你的孩子要認我作幹娘的。”
阮凝湘頓時搖頭失笑,甩了甩手中的撥浪鼓,“他一定會喜歡的。”誰知這麼一甩,袖子上沾著的酒,灑了幾滴在案上。
趙雯悅瞥了眼她那截濕噠噠的袖子,眼神黯了黯,忽然倒頭躺在榻上,聲音懶懶的,“酒也喝完了,我要午睡了,姐姐路上慢走。”
阮凝湘便悄聲退出來東間,帶著冰梅錦瑟踏出未央宮。
出了宮門,錦瑟冰梅見阮凝湘並無異樣,方寬了寬心,錦瑟搶過撥浪鼓,笑著道:“好端端的,皇後娘娘怎麼想著送撥浪鼓?”
叮叮咚咚的鼓聲,清脆悅耳,仿佛潺潺溪水流過的聲音,阮凝湘卻忽然心如擂鼓,趙雯悅的表情閃過腦海,她不禁渾身冷汗涔涔,轉身疾步跨入未央宮。錦瑟冰梅見此,紛紛不解地追在她後麵。
遠遠地,主殿中傳來櫻桃哭天喊地的聲音,阮凝湘在主殿門口猛地頓住腳步,扶著門框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娘娘。”錦瑟冰梅顯然聽見了裏麵的哭聲,剛想扶住阮凝湘,卻見她推開她們的手,邁開步子踏進主殿。
隔著珠簾,阮凝湘全身都抑製不住地顫唞,喝道:“錦瑟冰梅快傳太醫,快去請皇上。”
錦瑟冰梅也是一臉驚慌失色,忙不迭地跑出主殿。
櫻桃起身走到阮凝湘麵前,哭喊道:“你走,你走,要不是你,我家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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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姐姐,阮姐姐。”趙雯悅躺在榻上,表情痛苦地□道。
阮凝湘猛地推開櫻桃,顫唞著握住她冰涼冰涼的手,“我在,我在這裏。”
趙雯悅唇色煞白,彎著腦袋,眼神有些無辜,“阮姐姐,我沒有想過要害你,你相信我。”
阮凝湘眼中的淚水瞬間奪眶而出,“我信,我不應該懷疑你的,你怎麼這麼傻?”
趙雯悅輕輕蹙眉,搖搖頭,“這是我們趙家欠你的,不然太後也不會放過你的,你還有表哥,還有你們的孩子,而我孑然一身。”
見她手上的溫度越來越低,阮凝湘隻覺得心如刀絞,哭喊道:“你堅持住,太醫很快就來了。”
趙雯悅緩緩地眨著眼睛,壓抑多年的眼淚也掉了下來,喃喃道:“我從前好恨姐姐,如果她是一位有手段的皇後,我就不用進宮鞏固趙家的地位。但是我心裏明白,便是姐姐有手段那又如何,我是趙家的女兒,父母固然寵愛我,可是卻斷斷不會允許我嫁給一個閑散王爺。我享受了這份榮耀,勢必要為家族犧牲,這是我的命。”
珠簾晃動,楚焱急匆匆地衝進來,看著地上的一灘烏黑的血跡,眼中駭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趙雯悅忽地目光緊緊鎖住楚焱,唇邊揚起一抹苦澀,“有一件事情憋在我心裏很久了,皇後姐姐不說,是怕你恨她,可是我不怕。表哥,太後姑母在你送給阮姐姐的琺琅表中藏了麝香,所以阮姐姐當初才會滑胎的。”
楚焱猛地跌坐在地上,呼吸急促,怔怔地抬頭看著阮凝湘。
阮凝湘唇際含著笑,眼中的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就那樣一眨不眨地回望著他。
趙雯悅艱難地伸手拉著阮凝湘的袖子,聲音哽咽道:“阮姐姐對不起,你答應我不要生表哥的氣,表哥也是被蒙在鼓裏。”
阮凝湘默不作聲,胸口一陣陣鈍痛,仿佛四肢百骸都疼的麻木了。
“你答應我,你答應我……”趙雯悅閉著眼睛,一遍遍地哀求著。
阮凝湘把頭埋在她的頸間,淚如泉湧,“姐姐答應你。”
趙雯悅臉上有了欣慰的笑,呼吸也越來越輕。
“雯悅!”
柔妃掀開簾子,顫顫巍巍地蹲到榻前,摸著她因絞痛而煞白的臉,哭著斥罵:“你怎麼這麼傻!”
趙雯悅煞白的唇角綻出一抹笑意,眼淚又怔怔了流下來,聲音極輕極輕,“傅姐姐,阮姐姐,能和你們做姐妹,是我這輩子最幸福開心的事。”
柔妃緊捂著嘴,潸然淚下。
趙雯悅的表情漸漸因為痛苦變得扭曲,她咬緊了牙關,半晌,黑色的液體還是順著牙縫滲了出來,似是拚盡最後一絲力氣,她狠狠地攥緊了阮凝湘的手臂,“院子裏大榕樹下,那壇子桂花釀,你替……替我捎給他。”
阮凝湘含著淚還沒來得及點頭,手中的力道瞬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