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像馬庫這樣愛炫耀,科潘是個非常低調、謙虛的人。你看著,往往這種人會取得成功。他沒有去過紐約,沒有名牌衣著,可那天演唱會上他是最受歡迎的。他也拿了駕照,可那是為了開出租車掙錢。你看馬庫呢?”說著羅尼用眼角的餘光搜尋著馬庫,發現他正在路口跟兩個同學熱切地交談著,羅尼指著他給童萌說:“你看,保證他又在向別人吹噓他的車子和駕照呢!”
童萌繼續道:“埃木勒告訴我,科潘在我們學校過得很不舒服,才轉到KSA的,現在他怎麼樣了呢?”
“他在慢慢的成長過程中也在搜尋著自己的位置,他到了KSA之後情緒已經變得好多了,現在又拿了高中畢業證,馬上就上不來梅大學。我相信他會變得越來越自信。”說到這裏,羅尼好像猛然想起什麼事情,對童萌說:“對了,你可不要學他轉到KSA啊,還是我們學校好多了!你要在這裏取得自信,在這裏取得成功!我可以幫你的。”
童萌笑了笑,對羅尼說:“這要看我能不能升入高中部了。如果不能升級的話,說什麼都沒有用。如果能升級,我會留在我們HBG的。”
“放心吧,我們一門一門課不都搞定了嘛,不會出意外的,你就等著成績吧。”羅尼最後給他寬心說。
班裏的同學陸陸續續都到了,童萌看到奧麗維亞從一輛有軌電車上下來……一會兒一輛奔馳大巴車也來了,一班人便踏上了去意大利的旅途。晚上車先開到了海德堡,在那裏有另一個班的人上來同車去托斯卡納。
海德堡是一個有13萬人口的曆史名城,尤其以它的大學出名。二戰的時候,德國沒有轟炸英國的大學城劍橋和牛津(Oxford),作為回報,英軍在幾乎將德國鏟平的情況下完好無損地留下了大學城海德堡和哥廷根(Goettingen),由此可以看出名牌大學的地位。海德堡還以它的風景出名。歌德說:海德堡是我把心遺忘的地方;馬克·吐溫說:這是我見過的最美的地方。
童萌到這裏的時候天已經全黑,透過月光,他隻能望到遠處半山腰上的城堡,和它在迷人的內卡爾河裏的倒影。僅此一點,已經把童萌看得如癡如醉。要不是意大利在前方誘惑著,他也許真就把心丟在這裏了。
陣陣的吵架聲把他從人間仙境裏拉了回來,童萌隨聲望去,看到馬庫正在跟剛剛會合的班級吵架。原因就是海德堡人認為不來梅人把行李倉堆得亂七八糟,他們沒法再放行李,該先收拾一下。而以馬庫為首的HBG人堅決不同意收拾,認為海德堡人是在無理取鬧。一開始這還隻是口角,後來形勢越變越緊張,馬庫對著對方挑釁地豎起了中指。對方頭目長得十分像隻“大猩猩”,他看來也不是盞省油的燈,叫了身後的幾個哥們兒就要打馬庫,真是釘子碰上鐵頭了。幸虧奧麗維亞迅速插到中間,用身體頂著,好歹把兩邊拉開了。奧麗維亞隨後又招呼幾個同學稍微把自己班裏的行李堆整了一下,好讓海德堡的學生們把箱包順利地放進車裏。一場風波終於平息了。
大家隨後上了車,不來梅的同學們早早就把車後半部分的座位占了下來,馬庫的座位更是在最後一排,那底下放了一箱貝克(Becks)啤酒。他屁股還沒等坐穩,就拿起一瓶啤酒,用自己中指上的大戒指一別就把瓶蓋打開。他對著大家說了聲“幹杯”,一瓶酒就咕嚕咕嚕下肚了。
緊接著馬庫又走到前麵,跟司機商量了一下,把自己錄製的光盤放進車上的音響,並開始播放。但剛剛過了兩分鍾,車的前半部分就炸鍋了,大家紛紛表示這是垃圾音樂。“大猩猩”從自己包裏拿出一張光盤,準備換盤。
馬庫在後麵見此光景豈能坐住?他馬上起身快步走到車頭,要阻止人換盤。“大猩猩”正準備用手打開CD機倉,沒想手讓馬庫“啪”一下打掉了,頓時惱羞成怒,一把推了馬庫一下。誰知他在車上沒有站穩當,一個趔趄坐到地上。
馬庫坐在地上還沒等反應過來,班裏老師就把他拉了起來,訓斥了“大猩猩”兩句,讓馬庫到後麵好好坐著去。然後,為了避免再衝突,老師往CD機裏放了一盤80年代的光盤,而且把音量開得超小,伸直耳朵才能微微聽到。這種音樂隻有幾個老師喜歡,學生們都昏昏欲睡。
馬庫在最後一排放出話來,說在意大利要好好修理這個“大猩猩”,但他旁邊的羅尼,以及他前麵的童萌和埃木勒都極力反對,弄得馬庫直說朋友不夠意思。
車上沒有了饒舌音樂,馬庫簡直活不下去,不過他早有準備。他從書包裏拿出個手提式錄音機來,繼續放他的音樂,當然,音量他也不敢開太大,以免又和前麵衝突。
童萌就坐在馬庫的前麵,不聽這音樂也不行。旁邊的埃木勒和後麵的羅尼都隨著鼓點點著頭,陶醉在這音樂之中,他們要求童萌也用心聽這音樂。童萌還是無法接受這種音樂,但為了不影響氣氛,便也機器人一樣機械地伴著節奏點頭,給朋友們一些麵子。
奧麗維亞坐在客車的中部,她旁邊的座位是空的。“大猩猩”這時就找理由過來說話,然後就自然地坐到了她的旁邊,兩人似乎交談甚歡。埃木勒看到後用手碰碰已經半醉的馬庫,馬庫探頭望去見到此景,拳頭攥得緊緊的。哪知“大猩猩”越來越過分,談話間似乎已經伸出一支胳膊,把奧麗維亞摟住了。馬庫衝動地站起來,幸虧羅尼及時開了瓶酒把他的嘴堵住了。讓他冷靜一下,看事態發展再說。
汽車在夜裏穿過了奧地利,第二天到達意大利。隻是,在意大利的高速公路上他們遇上了堵車,過了正午才到達目的地托斯卡納的一個小鎮上。第二十章
Chapter Twenty第二十章
Chapter Twenty
一車人到了後先把行李放下,然後就出來散散步。下午HBG的幾個人在外麵走,竟然麵對麵地撞上了“大猩猩”和奧麗維亞一起拉著手走過來。馬庫頓時火冒三丈,對著兩旁自己的好朋友們說:“你看他敢動我妹妹一根手指頭,走,咱們一起上。”
幾個人擺開架勢站成一排,雙方怒目對視了一下,馬庫往前走幾步,“大猩猩”已經怒氣衝衝地瞪著眼睛,這邊幾個人也都攥緊了拳頭。而奧麗維亞挽著“大猩猩”的胳膊,驚恐地看著這事態將怎樣發展。
馬庫在沉默中猛地一揮拳頭,後麵的人都納悶怎麼不商量一下就要開打呢?正當大家覺得一場惡戰在所難免時,這裏卻發生了戲劇性的情節。馬庫那一拳並沒有打下去,而是緩緩地落了下來,漸漸地把手掌伸開,一副握手的架勢。這下弄得剛想防守的“大猩猩”也莫名其妙,他稀裏糊塗間竟然也伸出了手……
握手後馬庫尷尬地用手撓著被染成“比利時”國旗的頭,做出一副生硬的笑臉說:“你好,我是雲達俱樂部足球預備隊的,我還是說唱歌手。”
“大猩猩”冷冷地點頭說:“我知道了。”他也知道對方人多,情況對他不妙,說完拉著奧麗維亞就要走。奧裏維亞回頭不寒而栗地看著哥哥,但還是跟“大猩猩”走了。
大家目送兩人走後,羅尼發話問馬庫:“嗨,怎麼回事啊?你不是一直說要打麼,你不是一直說沒人敢碰你妹妹麼?怎麼搞的,剛才這麼懦夫啊?跟人家講你什麼足球隊員幹什麼啊?”
馬庫說:“什麼懦夫啊,我剛才沒有準備好,等會兒我準備準備,晚上看我怎麼揍死他。你們到時候幫忙啊。”
大家住在海邊的木屋旅館,四個人一間屋子。童萌、埃木勒、羅尼和馬庫住在一起。這下可好,童萌心想要通宵聽饒舌音樂了,弄不好還會讓馬庫捉弄嘲笑。童萌在白天時已經做好足夠的思想準備。
而到天黑了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的思想準備根本沒有做夠。當他們坐在一個僻靜的草地上聊天時,馬庫從包裏拿出個大號的水煙袋,羅尼從包裏拿出一塊錫紙,正在小心地把它打開。原來他們要開始吸毒!
這是童萌第一次親眼看到這種情形,而且是自己的同班同學,讓他吃驚不已。他突然覺得毛骨悚然,感覺瞳孔似乎比吸毒者放得還要大。他感到很不自在,便起身想走,但羅尼把他喊住了,說:“你不要害怕嘛,不是多麼可怕的事情。你在這裏跟我們一起坐著吧,幫我們放哨,別讓老師來把我們抓住。”
童萌剛剛站起身,但聽羅尼這麼一說,又在這裏猶豫開了,不好意思走,又別扭地坐下來,把頭扭向一邊。他想開口勸羅尼和馬庫幾句,但實在不敢把頭轉過來看這邊的情形,隻能雙手抱著膝蓋,聽著陣陣海浪聲,呆滯地望著遠方閃爍著的燈火。
一個黑影子踉蹌地走過來,童萌看出那是奧麗維亞,他趕快通知已經飄飄欲仙的馬庫:“嗨,你醒醒,你妹妹來了!”
馬庫和羅尼已經是昏迷不振,毫無精神,看來連句話也說不出來。童萌知道現在自己要決定一切了,他要掩護一下那兩個人。況且,馬庫把自己的妹妹視為掌上明珠,絕對不能讓她知道和接觸這類事情。所以他就站起來,趕快向奧麗維亞走去,半路上把她截下來。
奧麗維亞看來也喝了些酒,白淨的臉上泛著紅潤,腳底下像踩著棉花。童萌幾乎是強拉硬拽著把她的身子轉過來,把她架在自己身上,扶著她往回走。一路上奧麗維亞還好奇地問:“你剛才在那邊——跟誰幹什麼呢?你怎麼不帶我去看看?”
童萌當然不敢告訴她那裏在幹什麼,可他考慮一下,告訴他馬庫在那裏也無妨:“我剛才和你哥哥在那裏——聊天呢!”
“噢,這樣啊,那算了,我們不要過去了,他——不讓我喝酒的,今天是第一次喝這麼多,不要讓他看到。”
童萌趁機說:“就是啊,我們不去那裏了,回旅館找其他人吧。”他心裏想,這樣真好,兄妹倆都有事情想瞞著,互相躲著還來不及呢,不用怕他們想見麵。
奧麗維亞十分害怕馬庫看到她喝酒,所以催著童萌快點走。童萌坐了一天車,累得骨頭架子都要散了,可還是要架穩奧麗維亞,向自己的房間走去。他想,現在最要緊的就是找到埃木勒。因為他很不放心羅尼和馬庫,兩人既需要控製自己,又需要別人的照顧,還不能讓老師看到。童萌有些惴惴不安。
兩人走近童萌幾個人的木屋時,發現埃木勒正站在門口,看似焦急地在等人。還沒有等童萌開口,埃木勒就著急地說:“快點兒啊,我在這裏等你好久了,來給你鑰匙,你要拿好啊,我去看看那幾個人。”說著,他把鑰匙放到童萌的手上,然後趴到童萌左耳朵上小聲說:“噯,我知道馬庫和羅尼在幹什麼,他們需要照顧,你告訴我他們現在在哪裏。”
童萌這才意會原來埃木勒什麼事情都知道。他也對埃木勒小聲附耳說:“到了海邊往右拐,走一會兒你就看到了。你要好好照看著他們,而且要勸他們不要再吸毒了。剛才我第一次見這種情形太害怕,沒敢勸他們。你現在快去吧,不要讓他們出什麼事。”說完了,他又扭頭看看趴在自己右肩頭的奧麗維亞,她迷迷糊糊,看來沒有聽到對話。然後,他拍拍埃木勒的肩膀,說:“快走吧,保重啊!”
埃木勒跟奧麗維亞簡單地打了個招呼,就一溜小跑向海邊去。童萌看搖搖晃晃的奧麗維亞就要摔倒了,便把她扶進屋子,讓她躺倒在自己的床上。童萌看她的酒勁上來了,臉已經變得通紅,便想找東西給她解酒。可這屋子裏既沒有食物又沒有藥品,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童萌幹坐著也沒辦法。他覺得,還是陪奧麗維亞聊聊,讓她清醒一下,然後送她回自己的屋子,不然自己留個女同學在這裏誰看見都不好,尤其不要讓馬庫看到。
“奧麗維亞,今天你怎麼這麼瘋狂,是衝動,還是高興?”童萌問。
奧麗維亞穿著鞋躺在床上,一隻手抹了抹眼睛,對童萌斷斷續續地說:“唉呀,我——也不知道,這是我第一次離家這麼長時間,可能有些放縱自己吧。我在不來梅的時候感覺實在是太——壓抑了!然而管我的不是家長或老師,而是我的哥哥馬庫!他看我吃飯怕我噎,看我走路怕我跌。我沒有其他同齡人擁有的自由,什麼事情都不能做,我簡直要瘋掉了。”
“我也知道馬庫待你如心肝寶貝,對你管得過嚴,不過你為什麼這麼聽他的話呢?你沒有那個必要啊!你16歲了,可以有自己的自由了。”
“唉,你也應該知道,我哥哥馬庫是多麼的虛榮、自大,在班裏他覺得自己像個人物似的,可誰又把他真正放在眼裏?他自己以為是個老大,可誰會聽他的話呢?我——再不聽他幾句話,他會受不了的,甚至有可能會崩潰。唉,給他個麵子罷了,我隻能委屈自己。”奧麗維亞無可奈何地說。
“唉,給他麵子可苦了你了,沒想到你還能遇到這種問題。我以前還以為隻有我沒有自由呢。唉,其實我知道,還有好多人沒有。”
“是啊,沒有自由太難受了,比如咱們學校好多女同學都抽煙,我哥哥不讓我抽,我知道這樣好,也就聽了。可比如去舞廳,我年齡都夠了,他還是不讓我去,你說這樣讓我怎樣有個朋友圈子呢……我也到了可以喝酒的年齡了,所以我今天為什麼不能喝?我要喝!我不要什麼時候都聽我哥哥的!”奧麗維亞說著越來越傷心,用雙手捂住了臉和眼睛。
童萌一看要緩和一下氣氛了,便說:“唉,也別怪你哥哥了,他人就那樣,有時我也煩他,可其實他心不壞的。你以為我就很自由啊?我父母觀念傳統、保守,不許我幹這不許我幹那。有時我也很難受,可有時又一想,在我們家鄉我父母已經算開明的了。我還認識很多人,他們放學了必須回家,沒有機會去任何地方,也不許接聽任何異性打來的電話。”
“可這裏是德國,你看看我們的同伴們……”奧麗維亞激動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童萌知道不能再把這個話題談下去了,便一轉彎說:“奧麗維亞,你喜歡那個海德堡的‘大猩猩’嗎?剛認識一天,你倆就這麼親熱啊。”
奧麗維亞說:“他嘛,上來就和我哥哥衝突,但在車上他還比較會陪我聊天,感覺還挺好。可漸漸地我發現,他好像跟我哥哥很類似,簡直就是另一個我哥哥。我怎麼會喜歡他呢?”
“不喜歡怎麼和他在一起呢?”
“唉,也不是我非要,我就是想發泄一下吧。一開始覺得他還行,後來覺得他好差勁,我不會再和他一起了,但願他不要來煩我。”
奧麗維亞又躺倒下去,紅撲撲的臉上帶的全是憂傷。童萌覺得不能讓她在這裏呆下去了,不然一會兒馬庫或者別的同學回來後沒法交待!他起身開始拉奧麗維亞,說:“咱們要不出去走走,到你們屋子裏看看,看看她們都在幹什麼?”童萌心裏已經做好了準備,如果奧麗維亞嫌累不走的話再怎麼說,反正這裏不能留她。
沒想到奧麗維亞並沒有反對,馬上起身說:“咱走。”
童萌心裏嘀咕奧麗維亞怎麼這麼痛快。不管怎麼樣,童萌又把她的胳膊拉過來,搭到自己的另一邊肩膀上。自己的另隻手扶著她,慢慢地走出了門外。童萌心裏又在憂慮自己拿著鑰匙,別人回來進不了門怎麼辦呢?唉,沒有辦法了,還是護著奧麗維亞比較重要一些。他相信自己寢室的幾個好朋友也都會理解的。
奧麗維亞突然間開了口:“我們到海邊走走吧。”
童萌心一驚,他知道馬庫、羅尼都在那裏呢,那裏堅決不能去,便說:“海邊風大,我們還是不要去吧。你臉蛋那麼燙,萬一吹病了怎麼辦啊!”
奧麗維亞接著問:“喂,我哥哥馬庫在哪裏呢?”
童萌隻能撒謊:“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們往女生寢室那邊走,他不會在那裏的。”
奧麗維亞說:“他和羅尼在海灘上幹什麼呢?”
童萌的臉刷地一下白了,嗓子裏像是塞進了東西,突然間不說話了。他不敢麵對奧麗維亞,抬頭一直望向前方。
奧麗維亞又說:“他沒有和羅尼在那裏吸大麻嗎?”
這下把童萌驚煞了,也把他驚醒了,趕忙說:“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奧麗維亞不往前走了,轉身抬頭注視著童萌,說:“是真的嗎?”看來,她並不相信童萌。
童萌不敢正視奧麗維亞,隻能心虛地點點頭。
奧麗維亞帶著失望的情緒說:“你還要我相信你嗎?”
童萌此時完全沒了主意,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奧麗維亞看得出童萌的窘迫,也不忍心再挖苦他了,便說:“你不用再幫他們瞞著,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不說不等於不知道。我管不了他,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你啊,還是快點兒把鑰匙給他們送去吧,免得他們回去找不到你。你快去,我在這裏等你。”
這句話讓童萌更加沒麵子,他隻能席卷而逃般地跑向海灘,把鑰匙給了埃木勒,然後趕快跑了回來。
當童萌架著還在醉酒的奧麗維亞往她們寢室走的時候,卻被一個人擋住路。童萌抬頭看時,卻見“大猩猩”一身酒氣,怒氣衝衝地站在眼前,月色下兩隻眼睛凝爍著可怕的藍光,如同惡狼一般。
“大猩猩”惡狠狠地看著童萌,童萌不知道他什麼意思,心想要先保護好奧麗維亞,便把奧麗維亞向身後一撥,自己挺身站到前麵,問“大猩猩”說:“你要幹什麼?”
“你小子找事啊,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嘛!膽子挺大的啊!趕快滾一邊去,要不我就不客氣了!你最好老實點兒,我一拳砸下去,你回不來梅的時候就會矮一頭!”
童萌看到此人這麼不講理,很是生氣,便說:“怎麼了嘛,我哪裏惹著你了?你不要擋我們的路好不好?”
“大猩猩”不再說話,掄起胳膊一把狠推向童萌的前胸。童萌沒有任何準備,踉蹌地往後退了幾步,險些跌倒。他試著站穩當,但卻不能使大腦穩當,突發情況讓他不知所措。而這時奧麗維亞向“大猩猩”拚命地喊道:“你住手!”
“大猩猩”怎會罷休?他借著勁頭握緊拳頭快速跑上前,一個直拳打上去。黑暗中童萌快速一躲閃,讓他撲了個空,這回輪到“大猩猩”險些摔倒。童萌回頭趁機給他胸側來了一拳,然後飛起一腳把他踹得趴在地上,“大猩猩”倒地時殺豬般地慘叫了一聲,弄得童萌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勇氣和力量!
但這一聲叫喊也引來了陣陣的腳步聲,童萌知道有些人聞聲而來,趕快拉起奧麗維亞跑。奧麗維亞遭受了剛才的驚嚇後似乎馬上醒酒了,慌張地跟著童萌跑回了女生寢室。
童萌坐在奧麗維亞的床上,總算有空喘口氣歇一下,想想全天探險般的經曆,出了一身冷汗;而眼前幾個遊泳回來穿著三點式泳裝的女同學在晃悠,又讓他渾身上下熱血滾滾流。這一冷一熱把童萌弄得難受無比。他想走,但奧麗維亞勸他再等一會兒,等有男同學來訪後一起走,以防出去被打。童萌想想也是,自己出去太危險了,便在房間裏耐心地等,好在幾個人都很歡迎他。等到接近淩晨,童萌已經昏昏欲睡了。而寢室裏的幾個人正在高杯暢飲,童萌為了助興,也喝了幾口,便也睡意全無。
過了不知多久才見埃木勒匆匆趕來,幾個喝高興的女生都紛紛邀請他來一起喝。但埃木勒婉言謝絕了,說他累了,就是想來接童萌的。兩人就一起回去了。
第二天,大家都聽說討厭的“大猩猩”被童萌打倒的事情,紛紛前來祝賀,驚歎童萌功夫了得。可是童萌根本不會什麼功夫,也知道“大猩猩”是隻紙老虎。他不想有個很暴力的形象,所以表現得很低調。童萌憂心地說:“別高興得太早,我怕他不服氣,今天找人收拾我。”
這時最痛恨“大猩猩”的馬庫發話了:“不要怕,你從今天開始不要單獨行動,我們都有人陪著你,要上的話我們都上,怕他們幹什麼!”
出乎意料的是,“大猩猩”沒有找人來報複。相反,他見到童萌的時候,還表現得十分客氣。
童萌這次不經意顯身手讓他的威信不經意間大增。幾天內,他也表現得很積極,和班上很多同學都成了好朋友。當然,大家也都奇怪為什麼童萌以前誰都不愛理、架子很大的樣子。
童萌現在也敢說馬庫了,勸他不要再吸食大麻。但他說他天天都很悲傷,如果不吸食他會活不下去的。並勸童萌放心,他和羅尼不會上癮的。
意大利之夏,讓童萌見識了很多東西,有些,還要他以後慢慢地去體會……第二十一章
Chapter Twentyone第二十一章
Chapter Twentyone
童萌又坐了一天一夜的車,於中午回到了不來梅。他知道亞舍已經從美國回來了,所以在家匆匆吃過飯,給亞舍打了個電話,說要去他家。亞舍說他已經有駕照了,準備開車來接童萌。童萌便在家裏等了,亞舍還是照例遲到了很多,但總算開著個四輪的轎車來了。
離別了一年的好友重新見麵時激動不已,兩雙手握得緊緊的!亞舍的打扮讓童萌嚇了一跳。平沿的籃球帽子、超大的籃球背心和短褲,亞舍已經是一副籃球運動員的打扮。在美國曬了一年的亞舍變得更黑,看得出他一定在戶外活動了很多。開口跟童萌說英語時,又把童萌嚇了一跳,濃重的東海岸口音讓他幾乎一個字都聽不懂。後來童萌建議說德語,雖然不是很熟練,但兩人總算能夠正常交流了。
交談中亞舍有意無意地告訴童萌麗貝卡也回來了,這又勾起了童萌的無限回憶。他不知不覺地沉默不語了,低下頭,仿佛又看到了流逝的往事,那張麗貝卡的小紙條,那用潦草筆跡書寫的“Love you”又呈現在了眼前。他在矛盾要不要跟麗貝卡聯係呢。按說他倆誤會消除後關係還算正常,可後來童萌又經曆了留級、被抓等等挫折,讓他覺得實在沒有臉麵見麗貝卡。麗貝卡在英國時曾經給他發過兩封電子郵件,但童萌都沒有給她回信,殘忍地斷絕了兩人間的聯係。總而言之,麗貝卡是在高架路上開著奔馳,而他自己還在黑暗的地下道裏困難地向前摸索。兩個人走的是兩條永遠不會相交的路。分道揚鑣,總比在一起一個拖著一個好。童萌好長時間才把頭抬起來,可他還是不敢把臉揚起,因為他做出一個逃避的決定。
第二天童萌回到學校,拿到了成績單。這張成績單一改以前的一片大紅大紫,而是變得鬱鬱蔥蔥,隻有德語是萬綠叢中一點紅,不過這並不礙童萌升級。憑著這張單子,童萌成功地升入了學校的高中部。
這張成績單還真是不錯,數學、音樂、漢語等都是最高分。同學們也都紛紛過來祝賀。當童萌仔細查看自己得“3”分的宗教考卷時,竟然驚奇地發現這卷子上竟然是自己的筆跡!而且,這卷子上還有許多很愚蠢的語法錯誤和拚寫錯誤,就跟平時童萌的寫作習慣一模一樣。他趕忙跑到羅尼那裏道謝,並順便看看羅尼的成績單。發現羅尼不隻是最後一次宗教考試交了白卷,最後一次數學竟然也是零分,要知道羅尼前兩次數學考試都是最高分“1”分啊!再看馬庫的成績單時,童萌便明白了這都是為什麼,馬庫最後一次數學考了個“1”分,好歹把平均成績拉上及格線,不用說,肯定是羅尼給他做的。再看埃木勒的成績單,讓童萌眼紅不已,他門門課成績都是清一色的“1”分。
放學的時候馬庫跑過來拉住童萌說:“嗨,晚上去不去新世界舞廳啊?我要在那裏表演一首歌。你如果去的話,我可以交待門口賣票的,你就不用買票了。我建議你去,好多朋友們都去呢!”自從意大利回來後,馬庫對童萌的態度整整轉了180度,現在沒事找事地來和他說話。
童萌還從來沒有進過舞廳,對這很是好奇,再加上他覺得在那裏可能見到科潘等朋友,就說:“好吧,我去給你捧場,我認識的人誰去啊?羅尼肯定去吧,你妹妹呢?”
馬庫說:“我可不讓奧麗維亞去,把她管得嚴一些,這樣好!”
童萌說:“那也太嚴了吧,讓她也去吧,多個人給你捧場,多好啊!”
“唉呀算了吧,她還小,有些事情還不能讓她接觸。”馬庫眨眨眼說。
童萌很難得馬庫能好好地跟他這樣談話,便也不想繼續辯論了,他不想打破這平靜。馬庫現在十分尊重童萌,童萌也就尊重馬庫的決定了。馬庫建議童萌下午上網找找關於嘻哈文化、饒舌音樂和舞廳的信息,好給晚上做準備。
英語中的HipHop翻譯過來是嘻哈,代表的是一種文化。從字麵上來看,Hip是臀部,Hop是跳躍。這種文化形成於70年代紐約布朗克斯(The Bronx)、布魯克林(Brooklyn)和皇後區裏的幾個被稱為隔都的黑人貧民區。貧窮給他們帶來的是道德和教育的缺乏,無所事事的他們整天在街上沒事找事、惹是生非。他們常聚到一塊唱歌、跳舞、打球、畫畫和即興表演,表現自己的個性,發泄自己的情緒,從而漸漸形成了一種文化。嘻哈文化所包含的四大元素:街舞(HipHop Dance)、塗鴉(Graffiti)、MC(Master Of Ceremony/司儀)和DJ(Disc Jockey/打碟)。
黑人的天賦讓這種窮人文化變成了一種風靡全球的時尚。現在,世界上各個地方都能見到讓年輕人向往的嘻哈文化,世人把紐約的這種生活方式轉變成了一種時髦的追求,各個層次的嘻哈族把這種文化推向了一個又一個高潮。
這些街頭的年輕人穿著父母或者兄長的大得不止一號的衣服,戴著各處搜集來的金屬鏈子,見了麵似乎故意低沉下嗓子用“Hey, Whats up?”互相問候,然後就是滿嘴粗話地聊天。黯淡的前途讓他們對社會和世界的憎恨遠比喜愛多得多,談話的內容充滿了毒品、暴力、色情、消極、貪婪。而帶有節奏的美語讓這些談話演變成唱歌,慢慢地就形成了現在表現嘻哈文化的Rap音樂。
童萌給亞舍打了個電話,邀請他也去舞廳。亞舍不願意去,並且提醒童萌在那種地方要多加小心,不要參與是非,不要對那裏的女孩子動心。
童萌早早地來到舞廳,在門口碰見正在等他的羅尼。羅尼就把他帶進舞廳,他的手背上被印上了一個戳,表示已經買票入場。一路上,他向各色音樂人介紹著童萌:“這是來自中國的音樂家!”童萌在這裏也看到了科潘,他正歪戴著個籃球帽子撅著屁股調製音響設備,見到童萌後趕快過來打招呼。
童萌說:“我不久前才知道你製作音樂,怎麼不早告訴我呢?現在我也開始製作音樂了,剛剛開始,還沒有什麼成果。形式是帶一點兒搖滾味道的流行音樂。”
科潘說:“好啊,你如果要我幫忙的話,我可以給你指點一下。不過我的主業是說唱音樂,別的音樂形式我也不是專家。”
童萌說:“我由於文化背景的原因,一開始一點兒都接受不了這種音樂。但後來,我可能是跟羅尼等人一起時間太久,被他們影響得也開始接受說唱音樂了。不過我隻是個初學者,今天先來體會一下這裏的環境,要製作這種音樂恐怕還早呢。”
科潘今天在這裏的工作是當DJ,也就是在舞廳裏負責放音樂。他正在檢查他的兩個唱片機的連線,同時也給童萌介紹說:“DJ都需要兩個唱片機,以備切換歌曲時用。這兩個唱片機都是Technics牌的,DJ一般都用這個牌子的東西。這是鬆下公司推出的,它們高端音響設備都打這個牌子,中低端打Panasonic。”
童萌想想是這樣,自己的電子琴是Panasonic的,而羅尼的就是Technics的。接著,科潘又給童萌解釋和表演了多種DJ技巧,如搓碟、接歌、切歌等,讓童萌大開眼界。
羅尼的主要工作是製作、錄音和混音,在舞廳裏其實沒多少事情可幹,便一個人坐在吧台上不停地抽煙喝酒。他說,他也許永遠不會把他的歌曲樣本投到哪個唱片公司,他永遠不想拋頭露麵,他做音樂隻因為他感到做音樂的時候很快樂。馬庫此時耳朵上戴個大耳機,正在練習自己要表演的歌曲。
晚上10點,形形色色的人們聚集到舞廳門口,人行道上都被這些中學生模樣的人們占滿了。他們流露著剛放暑假的興奮,說笑著排起了長長的隊伍,等待著保安查明身份後,進入火辣的舞場。這時幾個穿著超級暴露的小姑娘走了進來,沒話找話地和羅尼聊天。這時音樂已經放得很響,童萌和旁邊的羅尼說話都要大聲喊。
舞廳裏的燈光也越來越暗,已經有好多人浸泡在舞池裏一個勁地扭著身軀。科潘在他的台子上陶醉地工作著,他用手不斷地搓著一張唱片,配著節拍發出呲喇呲喇的聲音。童萌坐在吧台前,也裝作陶醉地欣賞著音樂。
陶醉中童萌看到有兩個人影似乎在往這邊走來,黑暗裏他看不清兩人的麵孔,隻是覺得兩人個子都不高,不然他真的會害怕的。等人走近的時候他才辨認出這是兩個小姑娘,心裏想:小姑娘找我幹什麼呢?
其中的一個過來興奮地說:“給我簽個名好嗎?”
童萌簡直愣住了,怎麼會有人找自己簽名呢?自己才創作了幾首沒有發行的流行歌曲就這麼有名了嗎?可不管怎麼樣,有人找簽名總是讓人興奮,特別是對於那些沒有名氣卻又想有名氣的人來說。他不能再愣在這裏了,趕快拿出筆,給兩個人一人簽了一個自己的音樂名字MC Verdures。兩個人開心地離開了,其中一個矮一些的還在嚷嚷馬庫在哪裏。童萌告訴他們馬庫在彩排準備演唱,她們就笑笑轉身離開了。
又過了一會兒童萌看到埃木勒也來了,給他哥哥打個招呼後,便坐到童萌旁邊。現在童萌兩邊都坐了大帥哥,不斷有美女過來跟他們親吻問好,兩人也輪流介紹童萌是誰。不久,埃木勒就支撐不住美女們的攻勢,被拉下了舞池。埃木勒果然是幹什麼什麼行,學什麼什麼像,自由風格的舞蹈很是輕快瀟灑,周圍馬上就圍了一圈女孩兒。
童萌身旁的羅尼還在一個勁地抽煙,把他弄得有些頭昏腦漲,所以決定到門口吸吸新鮮空氣。他費勁地穿過擠得水泄不通的人群,走出了舞廳,來感受一下夏夜的清風。
童萌轉頭看見剛才跟自己要簽名的兩個女孩子也在這裏透氣,便相視一笑。那兩人走過來,其中那個找他簽名的笑嘻嘻地伸出手:“我叫海倫妮,在KSA上學。她是伊娜,我來自哥廷根的朋友。我們都很喜歡你創作的音樂。”
路燈下童萌終於有機會看清她們的麵容了。由於年齡小,海倫妮顯得身子有些單薄,但讓人一看就知道長大絕對是標準的模特身材。她留著又長又直、光澤閃亮的暗金色頭發,臉是典型德國少女的瘦臉型,高鼻深目,流露著高傲的氣質,有著狂放不羈的野性美。她嬌美秀麗,又滿臉濃妝豔抹,想表現得嫵媚可還是蓋不住一臉的稚氣。童萌看她絕對沒有16歲的樣子,肯定是怕看場子的人嫌她小不讓進才這樣化妝。她化成這樣遠看還像個成熟的美女,可近看準是要露餡。童萌心想她怎麼這麼大膽,萬一被發現可是要通知家長的啊!他有些擔心,便冒失地問:“你多大了啊?你怎麼進這舞廳的啊?”
海倫妮詭異地笑了一下說:“第一次見麵就問我多大啊?不過無所謂,我告訴你,我13歲。嘿嘿,按說我是不許進舞廳的,不過我跟舞廳裏的人都很熟,他們不會管我。再說,我今天借了個16歲朋友的學生證。”
童萌馬上覺得眼前這個13歲的女孩兒不簡單,能夠把這些事情擺平實在是不容易。他還想多了解一些事情時海倫妮卻要告辭了,她說要進去找羅尼。
而來自哥廷根的伊娜看樣子倒是成熟許多,她大概有16歲的樣子,但個子比海倫妮還要小。她穿著華麗高貴、而又有些暴露的上衣,本來不胖的她讓人看起來有些豐滿滾圓,甚為可愛。她披著一頭濃密、蓬鬆飄逸、微鬈又發點兒紅的棕色頭發,這絲紅色似乎是天然的,而不是染的。她的眼睛溫暖滾圓竟然還會非常難得地微笑,她的臉蛋讓童萌覺得超級難以形容,上麵掛著的大眼睛高鼻梁是西方美,卻還擁有著紅臉蛋細皮膚的東方美。總之那張幽雅精致的麵孔上顯露著高貴的氣質。她是哪裏人,童萌也說不上來,意大利還是土耳其?剛剛認識,童萌也不好意思問,他倒是對哥廷根這個大學城很感興趣,便問道:“哥廷根好嗎?你來這裏過暑假嗎?”
伊娜開口說:“哥廷根好是好,但城市太小,除了大學幾乎什麼都沒有了,有時候會覺得無聊。我奶奶家在不來梅,一放假我就來這裏,有時周末也來。我對不來梅已經非常了解,這裏朋友很多,比如海倫妮是我奶奶的鄰居。”看來伊娜很健談,她指著火車站處說:“這裏人太多太亂了,我們到那邊買點喝的吧。”
“好啊,我們走吧。”童萌對跳舞並不怎麼感興趣,出去走走正合他意。伊娜便領著童萌去買飲料了,她給自己買了瓶貝克啤酒,童萌點了雪碧。伊娜硬搶著要結賬,從自己的帆布路易·威登(Louis Vuitton)手提包裏拿出了她的路易·威登錢夾子,瀟灑地付了賬。童萌第一次見到這個年齡的人用這種奢侈品牌的東西,很是驚訝。
在回舞廳的路上,童萌終於忍不住,開口問伊娜心中大惑不解的問題:“你們怎麼會過來找我簽名呢?我哪裏有那麼有名啊?”
健談的伊娜這會兒一句話也不說,低著頭一個勁地笑。童萌焦急地等待著答案,讓伊娜看他這副樣子不忍笑出來,說:“你當然有名了,我在哥廷根就知道啊!”
“你在騙我!”童萌扯著嗓子說。
“沒有了!唉呀不管了,我們快點兒再去跳舞吧。”說著她拉起童萌就要快走。路上她一直留意用手護著自己的範思哲(Versace)晚裝上衣不要掉下去,以免走光。
回到舞廳,童萌還是想找個地方坐下,但伊娜硬是拉著他下了舞池。神秘的旋轉燈光在閃爍,節奏感極強的音樂在播放,童萌的心在這昏暗的舞廳裏狂跳。他根本不可能放開,隻會呆呆地站在那裏。伊娜一直在鼓勵他,看他還是沒有膽量,幹脆把他的雙手抓住,用自己的運動帶動童萌運動,還伸脖子趴到童萌耳邊告訴他閉上眼睛。
童萌被拉著不得不晃動起身體來,閉上眼睛也讓他忘記了害羞,也隨著鼓點輕鬆地扭起來。身前的伊娜散發著甜甜的阿瑪尼白色香水味和淡淡的酒香,一切很是溫馨。童萌也越來越投入,漸漸地,他終於有了膽量把眼睛睜開,看到眼前的伊娜開心地笑著,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埃木勒也從一邊擠過來,伸出大拇指說:“好樣的,隻要放鬆,任何動作都是好看的!”
11點多的時候,馬庫上台演唱了他的一首新歌,大家感覺還不錯,童萌整個晚上也都很開心。由於他們除了科潘外都沒有到18歲,12點以前都必須離開舞廳回家。雖然童萌心中還有種種疑團——比如海倫妮和伊娜到底是什麼人,但也不得不和她們依依分別。他隻能把這些疑問留給以後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