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動亂,還未有新皇,但讓人知道也實在是一件不得了的事。
蕭離握了她的手,“無妨,能進蕭家的,必然都是我信任的人。”
白梨點點頭,歎道,“幸好當年有人相助,否則我豈非是不能與你相見。”
兩人雖未成親,但敞開了心扉,卻比一般的夫妻更能直言。先前紙窗戶未捅破,兩人都扭捏無比,不肯輕易說一句親近的話。如今表明了心意,說這些話也不覺羞人,畢竟都是直率的人,懶得拐那麼多彎子。
蕭離手上握的氣力驟然作大,“你可知我父親的故交是誰?”
白梨眨眼,“誰?”
“白老將軍。”
白梨一怔,詫異看他,“嗯?”
蕭離點頭,“當年我爹和你爹師出同門,既為師兄弟,又視對方為知己,後來各投他主。後來蕭家被抄,父親一邊讓人護送我離開,一邊送信給你爹。我一路被追殺,九死一生,後來你爹終於來了,讓我假死蒙混過朝廷,這才躲過。他將我安置妥當,又回了祁桑國。吃了許多苦,終於是有了今日的蕭離。”
白梨聽的怔愣,看著他的眼眸漸漸黯然,抽了手回來,“所以你待我……不過是因為我爹是你救命恩人的緣故。”
蕭離搖頭,“起先照顧你,確實是如此,但如今不是。”見她仍是神遊不信,他又將她的手重新握在寬大的掌中,“要報答恩人的方法很多,若我不……喜歡你,何必要費這麼大的氣力把你留在身邊。”
白梨自嘲笑了笑,“蕭二爺說什麼?喜歡?你喜歡我麼?真的?”
蕭離不多想,認真點了點頭,“是,喜歡。”
見她麵色漸紅,似在忍笑,終於是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白梨麵上頗顯得意,“好了,我贏了秦六爺一回了。你可知他說什麼,他說你打死都不會說出喜歡二字。誰對我好,我心裏明白。行為上的喜歡做的再真,但是眼神是騙不了人的。所以……”她笑了笑,“我相信你是真心待我的。”
蕭離哭笑不得,又正色說道,“你不能親身回去,又擔心我備禮招事,我倒是有個法子,能恭賀二妹成親之喜。”
白梨認真問道,“什麼?”
蕭離停頓片刻,才似用了很大的氣力說,“我們成親。”
白梨一愣,要抽手回來,蕭離不鬆。那目光燙的她麵紅耳赤,他又問道,“可好?”
她默了片刻,“那你可否答應我,不娶她人?”
蘇洛心說的沒錯,若男子真心喜歡你,便不會還想著其他女人。以前她對男子三妻四妾的做法毫無感覺,那不過是她沒有喜歡過一個人。但如今不同,十分不同。
蕭離倒是難得的笑了笑,“你可知我為何一直沒成親?就是因為沒碰到喜歡的人罷了。現在想想,蕭夫人這個位置,似乎是一直在等著你。”
白梨聽的心底漾開一圈波紋,暖至全身,終於是點了點頭。蕭離輕鬆一氣,又低聲問她,“那就和二妹在同一天成親吧。我立刻讓人送書信去。”
“嗯。”她又笑著添了一句,“是喜帖。”
蕭離也笑了笑,又問道,“你和六弟為何要打這個賭?”
白梨笑道,“因為他說如果我贏了,就替我還欠你的債啊。我也可以告訴二妹三妹,不用再寄錢來了。”
蕭離若有所思點頭,“你隻說替你還債,並未說多少銀子?”
“沒有,怎麼了?”
蕭離淡笑,“那裏外算起來,你統共欠了我十萬兩。”
白梨訝異,急聲,“哪有這麼多!”她想了想,改口,“確實有這麼多。”
反正……這錢不用她還。
兩人登時相視一笑。
遠在鄰街摟著姑娘喝酒的秦六爺狠狠打了個噴嚏,咦,哪來的陰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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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收到飛鴿傳書時,已經大半個月沒見連梟。不是不想見,隻是沒尋到合適的理由。今日收到信,便立刻提著裙擺跑到那小院裏,在門縫上插了根雞毛。來回晃了幾次,確認不會被風吹了,才回去。
剛回去,祝有蘭就喚她來喝用藥材熬製好的雞湯,來回瞅了她許多眼,才道,“凝丫頭,那些補藥變著法子吃了一個多月,你都吃去哪了?這身板子都沒長二兩肉。”
胭脂也微苦了臉,要是宋夫人也這麼說,估計嫁進門她得三頓都吃這些。她忍不住問道,“舅媽,你是如何吃的……這般圓潤豐盈的?”
祝有蘭答道,“以前我做姑娘家的時候,也高挑得很,後來生了你表弟表妹,就越發的有福氣了。”
“噔。”胭脂手裏的湯匙落在碗裏頭了,生孩子便會如此嗎……她想到連梟說的,一年給他生一個,宋夫人也說,要開枝散葉呀。她光是想想,就覺頭疼……
好不容易等到傍晚,她又跑到小院裏。等的天穹掛起了第一顆星星,才聽見外頭有腳步聲。她忙躲到門後,屏氣要嚇他。門剛打開,她閃身出去,就被人握了手反剪在背後,動力幹淨利落又凶狠,腦袋砰的叩了牆,疼她痛聲。那手立刻就鬆開了,愕然,“楚姑娘,你怎麼躲在這,末將以為是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