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好比,兩人之間的秘密被輕易泄漏給外人知曉。
她原以為自己最得他信任,今日他卻特意將這件事告知別人。
真是她自作多情罷了,想到昨晚那要追隨他一世的矯情話語,頓覺可笑。
連梟不知胭脂想的這般多,他雖對蘇洛心生疑,但是她所說的兵法典籍卻屢屢受用,是那書上所不能尋得的。如果蘇洛心是個人才,即便是被鬼魅附身又何妨。
蘇洛心聽得一驚一乍,聽到他踹飛了那跋扈的厲公子,已撫掌笑了起來,“不愧是我的連表哥,若是我在場,也要踢這禽獸一腳。”
連梟笑了笑,問道,“可我出手教訓了這人,他的姐姐最得聖寵,怕是我也要被問責了。”
蘇洛心擺手道,“皇上是個賢明的人,賢明的君王是不會為了一個妃子而責難可以保家衛國的人,就算是再得寵的妃子,能給他的,不過是床第之歡。皇帝後宮佳麗三千,少一個都不能算是少了。所以連表哥你一定會沒事的,相反厲公子還有厲貴妃反而會被罵的狗血淋頭。”
連梟眼神微微凝重,卻不得不說,她說的便是他心中所想。連家世代忠心護國又不結黨營私,比起江山來,就算是十個貴妃,也隻是高山上的一粒石子,沒了也不痛不癢。
他對皇城的頹靡之風厭惡至極,那些整日玩樂的人,就如河堤上的螻蟻,一點一點的蠶食祁桑國,他卻偏偏不能直接端了他們。
厲貴妃若是知道胞弟被打,以她那性子,定會去哭求。可惜的是,誠如蘇洛心所說,當今聖上賢明,而且厲公子調♪戲的是他的通房丫頭,怎麼看,都是對方無禮。最後的結果很可能是,聖上不再恩寵厲貴妃,厲公子自然也不敢再猖狂。
這一巴掌打過去,不露痕跡,既降了火氣,又把帶頭的人碾死。
見他們聊得歡暢,胭脂默默退了出來。
她比不得蘇洛心那般有才識,又不似白梨那樣的驍勇善戰,如此一想,自己毫無可讓人留戀之處,那傲氣的男子真會珍重她才是怪事。昨夜殘留在心中的溫存,已全散了去。那孤冷的胭脂,又歸來了。
一路逛到前院,已快出了騰雲閣,想著他們已快喝完茶,正準備回去,卻被人喝住。她轉身看去,隻見是幾個家丁大漢,伸手便將她抓住,喝道,“夫人要你過去。”
胭脂心一沉,要張嘴喊,已被捂住,半點聲音也發不出。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網①提①供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大漢架著她到了前廳,不等她腳落地,便扔在地上,毫無憐惜。
胭脂顫顫看去,先見了宋夫人那怒意滿滿的臉,待看到那坐在正廳位置的人,已覺事情嚴重。
連家二叔公連翼在族中輩分較大,在朝為太子太傅,平日裏一般是有極大的事,才會出麵,如今無事而來,又抓了她,頓時驚怕。
連翼看了這跪在地上之人,那肅色的臉立刻冷笑道,“果然長得狐媚,難怪他們要為你動手。”
宋夫人在一旁道,“子清行事二叔公素來清楚,絕非衝動之人。連累二叔公被皇上責罵,真該將這丫頭杖責百次。”
從他們的隻言片語中,胭脂才知曉這二叔公今日下朝後,便和厲公子的爹厲尚書一起被皇上留下,重罵了厲尚書。二叔公雖知皇上並非責罵連家,但是皇恩浩蕩,連梟卻惹了這事,便來罰他,宋夫人求情之下,便將髒水全潑在了她的身上。
胭脂知道此時辯駁也毫無作用,這偌大的廳堂,這偌大的連家,又有誰會為了她,說上一句公道話……
沒有,能靠的,隻有自己罷了。
這個道理,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堅信。
11真假難辨步驚心
胭脂睡得渾渾噩噩,幾次在夢中驚醒,睜眼看去,月色依稀透過柴房照入,印在她那略顯蒼白的臉上,塗添了幾分淒美。
她微微挪了挪身子,臀後的疼痛便不可抑製的蔓延全身。她咬著牙,將那痛意強忍下去。
足足二十板子,下令的人毫不留情,下手的人毫無情麵,每一棍,都是用了十成的力氣。她未落淚一滴,因為無人會同情,無人會憐惜,隻能磨滅了自己的誌氣,那淚水又有何用。
冷,冷的她蜷縮了身子也尋不到一絲溫度。
一瞬間她甚至覺得自己就這般死了的好,或許來世能投個好人家,再不必挨餓受凍,再不會被辱罵痛打。
這念頭剛浮起片刻,又被她嫌惡的驅除了。
她要活下去,好好的活著。
月色靜靜遊走在這晦暗的柴房中,寂涼而冷得徹骨。也不知是幾更了,外頭聽不見一絲聲響,若是夏日還有蟲子鳴叫,如今真如入了阿鼻地獄。
她爬到角落處,盡量躲開那從門縫刮入的冷風,將旁邊的稻草覆蓋在身取暖。困意陣陣湧上,每每將要入眠,她便將自己掐醒,帶著傷在這樣的天入睡,怕是一覺過去,便再也醒不來了。
她不要死!不能死!
越是這般想,心中便越是酸楚難忍,淚順頰而落,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