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念頭突然令我害怕。抬首闔眸對那隱在雲端之後的月兒歎了口氣,再頷首睜目時就看到了那個正在想著念著也做弄著的人。▓本▓作▓品▓由提▓供▓線▓上▓閱▓讀▓
這自然界的**則從來神奇,當真還是想什麼就來什麼!我苦笑,卻一時不知自己該怎樣在他麵前自處。這段時間我隻要一看到這個曾那樣如烈火吞炭般至使我飛身撲過去的安晴天,我就委實十分不由自己的想過去作踐他、羞辱他!這就是我對他狂妄而大膽的注定無果卻還念念不忘的愛的全部的還報!
但眼下我卻突然沒有了這樣的心境。[ShouDa8.com]當那些惡毒的咒怨在頓然間渙散的幹幹淨淨,十分荒唐的,我竟突然就不知道該怎麼去麵對他!真是自嘲……難道我與他之間,有得就隻剩下了尖銳的傷害了麼?
他腳下的足步似乎不大對勁,又或者說他整個人都不大對勁,一路走得顛三倒四東倒西歪。
我甫一震,這間隙我已經下意識向著他奔過去探看。
到底還是會關心,還會有這般出乎關切與愛的下意識……
尚未及近便先聞到一股撲鼻而刺激的烈酒味道。我對酒的研究不多,不能僅靠著味道辨識出是什麼酒,但直觀告訴我這決計不是什麼上等的好酒,聞起來有點兒像民間低劣的“炮打燈”。
心知安總管隻是喝醉了酒,我適才安了安心,順勢擺手遣退了他身邊跟著的小太監。
我不知道自己此時的心境是怎樣一懷心境,我總也看不透我自己,也依舊還是看不透安總管。他喝烈酒買醉是因他受了我的刺激,之所以會受到我的刺激是因他在意我,那麼為何又要欺我詐我說他已經死了呢?
他那麼做無非是因他在曆經一番又一番的躊躇輾轉之後,終於決定做個橫心的了斷,結束我與他之間這段似孽又似情的孽緣。他無法在最初的時刻當機立斷,便在快到最後的時刻狠心退出。但無論怎麼說,終究都是他更加狠一點。
可是,他以為發生過的一切是他一個人說斬斷就能夠斬斷的麼?歡愉過的、落寞過的、祈盼過的、無望過的、被傷過的心是說可以就可以平複的麼?現下後知後覺最先做了那個決斷,希望可以令我就這麼雲裏霧裏的過一輩子……早幹什麼去了!
雖然論起承受之重,我在這段緣法裏所承受著的那些背負,遠不及他身上那些負重的十分之一。但這又怪得了誰?還不是他自找的!
柔軟心房隨著這個念頭的陡起而又一揪痛,我牽回神智,緩緩歎了口氣。見安總管倚著一根玉闌幹身子打著回旋。微停一下,我順勢扶住他。
到底是喝了多少酒啊!
是時的他已經醉的毫無意識,說是已經成了一灘爛泥也不見得不貼切!才一被我攙著臂彎扶住,整個人就朝著我這邊兒重重沉沉的壓了下來。
我一噤,端得能夠支撐得了他這般的身軀重量?偏生他已沒有任何意識,仍是勢頭不減的沉沉往我身上傾栽。
被這力道連推帶撞的我有些發懵,更多的是尋不到解決的法門。最後我實在是沒了辦法,不知是該慶幸四下裏沒什麼眼雜的人、還是該著惱四下裏尋不到個可以幫我一把的人!我攬著他的肩膀連帶著我自己一起蹲了下去。
借著大地的依托,我擁攬起安晴天來倒不怎麼吃力了。
他似是因尋到了依托而產生了下意識的依戀,更加深入的往我懷抱裏挪了挪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