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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清脆的一聲掌音順著耳廓落進心底,打了個旋,震得我雙耳“轟隆隆”幾陣哄鳴……手心裏極快就起了反應,由生澀至細密強烈的脈脈疼痛昭示著那一巴掌打得有多麼狠戾……頭腦一震、心房一抽,細細彎彎的兩道柳眉糾葛的鐵青,我漠下這張仿佛出自寒雪冰窟的麵孔,壓低語氣血脈噴張的一句逼仄:“滾呐!”十分雷厲凜冽,喊出這一聲的同時,灼傷了他、也灼傷了我的心。

寂靜的東暖閣更加寂靜,難以平複的喘熄聲和呼之欲出的哽咽聲就被造勢的甚為強烈。

半晌停滯,安侍衛僵僵保持著的那個被我扇的微一側首的姿態開始有了緩和,他慢慢轉首,卻垂下被淚波刺得通紅的眼睛沒有看我,斂襟欠身,對我規整而沉緩的行了一個禮。然後轉身,然後邁步,然後終於離開。

我忍不住抬目去看他漸行漸遠的背影,光影明暗交疊,為目之所及打下一圈又一圈惝恍的光波,他在這成陣的光怪陸離中漸行漸遠,終於漸漸淡出我目所能及的視線。

仿佛氣血靈魂都被盡數抽了個空,我忽地一下跌落在鋪著高麗青瓷與殷紅長絨毯子的地上。

我恨他,恨他的一切,恨死了他!恨他……

一曲清歌繞回腸,幽幽絕吟一世,方知情愛苦。吟得一闕相思十誡與君說,君莫忘、離情離苦安身得樂。

願言配德兮,攜手相將;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 本 作 品 由 思 兔 在 線 閱 讀 網 友 整 理 上 傳

希望我的德行可以與你相配,攜手同在一起。

無法與你比翼偕飛,百年好合,這樣傷情的結果,令我淪陷於情愁而欲喪亡!令我淪陷於情愁而欲喪亡啊!

……

更漏清寒、夜風綿緩,我這般癡癡然又空空然的呆坐了一整夜。一夜無思,一夜無言。

第一百四十二話 風雨前兆

我開始避諱去想安侍衛,不……是安總管。

他於我而言再也不是昔時那個安晴天,不是與我在秀女宮、在玉華池結識的那個令我哭、令我笑、令我喜、令我悲的趨於完美的良人。誠如我對他所說的那樣,我的安晴天已經死了,在冷宮裏時就死了,所剩下的不過是另外一個與他絲毫不相幹的人、以及已經沒有了靈魂的行屍走肉的我。

是的,霍扶搖也已經死了,她的安晴天帶著她一起走的,他們會永遠在一起。

我就這樣麻痹自己忘記有這麼一個人,無論在想或是不想他的時候,我都會以這樣的方式告誡自己一遍。每一遍都是形如淩遲的痛苦、以及幻似新生的解脫。

但安總管的身份既然已經被我知道,他便不再如往日那般費盡心思的刻意躲著避著掩飾著。因他是皇上身邊的紅人,而我又常有伴駕,做弄的無論有多麼不情願,我與他卻總也是抬頭不見低頭見。這無異於為還不曾來得及結痂的新鮮傷口上再撒一把鹽。

於是我開始尋找各種不同的理由避開皇上,或推諉說身體不適,或說氣血失調,亦或在他招幸我時刻意避開至使他找不到。

還好皇上盛寵兮雲,也沒有因了我這隔三差五的狀況頻出而怪罪什麼,我也過得安心。

二月初的時候落了一場雪,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