酌鳶這地兒被她打理的一改了往日浮華風塵,變得很是素雅了起來,我委實對她起了那麼幾分誌趣相投的暗讚。
一見我來,她勾了勾唇淺淺一笑,煞是優哉遊哉的為我親自遞上一盞茶,又退了周匝宮人,隻與我兩個小酌:“想不到啊想不到,我這一晉升來道賀的人本就不多,卻獨獨來了你這麼尊菩薩!”於此搖首微微,目色慵慵,是開玩笑的口氣,“得了,我這廟堂著實小了些,隻怕容得不下上仙你呢!”
我沒急著理會她,不客氣的小抿了口她遞上的清茶。還不錯,是清淡鮮爽、甘而生津的安吉白茶:“你在這少姻緣呆了這幾日,也委實寡了性子。裏裏外外裝點的跟冷宮裏一般情趣,也難怪旁人不願過來。”我慢條斯理的接口閑侃,有意咬錯了音。旋即又做後知後覺狀的以帕一掩小口,“瞧瞧,我給忘了。雖然這‘少姻緣’三個字是皇上禦賜你的,但你好像不大喜歡吧?我還是管你這地兒稱那舊的‘韶音苑’比較好。”於此微頓,向她那邊兒探了探首故作姿態,“不過即便那名字你再不喜,也是皇上金口玉言親賜你的!這份殊榮誰人有得?將就著用了就是!”
第一百三十一話 後怕忽至
我記得我以前似乎沒這麼討人厭的,偏生一對著酌鳶就總忍不住嘴欠。這是在冷宮那陣子無聊就與她磕牙時生出的產物,留了這許久的後遺症,一時半會子還委實是改不了。
不過我也不願小覷了這公孫氏的厚臉皮,那也是在冷宮裏頭打發日子所得的最終成果。麵對我明晃晃的當麵挑釁,她沒有顯出絲毫的脾氣,仍舊飲著茶水有一搭沒一搭的跟我說著話。
聊起這世上之事的瞬息萬變,她感慨隻道不久前我們還都在那與世隔絕般的冷宮裏頭或喜或哀,轉眼就又都塵歸塵土歸土的回了各自一開始的那個境地,真就如同做了一場夢……若不是,夢裏有一個共同的人。
我錚地木住,適才後知後覺的體察出她的話音兒不大對!共同的人,她指得是……
“你真的就這麼放心我?”思緒尚來不及兜幾個圈,酌鳶兀地探了探首一句笑喟。
我甫怔,一身冷汗忽的在脊背間起的淋漓。內裏大片貼身的底衣被汗水打濕,這個自然的反應令我不安的心變得更加的不安。
先前事情太多、情感太紛雜,至使我忘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酌鳶她明白我與安侍衛之間非比尋常的關係!
在冷宮裏與安卿獨處的那段日子,其實根本就並非獨處,旁邊還有一個酌鳶明裏暗裏的看著呢!打緊的是那個時候我們誰也沒料到日後還會離開那個地方,故而並沒半點提防酌鳶!
“情”這個東西當真是這世上最蠱惑人心的東西,真真是半點也沾染不得!我與安卿被它迷了心竅,忘記了最主要的一個機變----凡事切記留一條後路!
“霍扶搖。”她掃我一眼,很是無心的做了一副閑話家常的無關痛癢情態,“日後我們最好都聰明些,沒準兒還可一榮俱榮一辱俱辱。若是有了分歧……”於此一頓,有意把聲色拉得很是冗長,抬起眸子重新在我麵眸間一定格,“嘖,我這手裏邊兒,可是有著你的一個大把柄。”
分明是我在無心間挑起的嘴仗,至此這麼被她占了個頂好的高地!話被她說到這等地步,什麼意思再明白不過了!我發著狠的在桌麵上扣著手指,眸子一凝,冷聲微叱:“你什麼意思?”
氣場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