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的,是必然不能輸的。
她明白,但她似乎不屑一顧:“冷宮裏,你和皇上的‘安卿’。”姿態依舊很恣意,直白的很,沒跟我兜什麼圈子。
“嗤。”我霍地笑開,明眸彎彎的直視向她,也不加任何避諱,“我與安侍衛之間怎麼了?莫不是韶婕妤你被抬了分位高興的狠了,這人就給做弄的糊塗起來?”幹脆跟她來了這麼一出。
是,即便她知曉我與安侍衛之間的不同尋常又如何?她有證據證明我們有什麼嗎?況且安侍衛已經殉職,死無對證……她若當真在皇上那裏揭發我,說我同殉職的安卿之間有什麼不妥,我還反咬一口說她同冷宮負責看護的小太監關係晦暗不明呢!莫忘了當初她是怎麼被送進冷宮裏去的,我十分不介意再做一回惡人,把這惡人做徹底了,一口咬定到底的說她被鬼纏身失心瘋半點沒好!
“我說你們之間有怎麼了?”酌鳶唇畔綻著的那縷笑意紋絲不退,蹙眉慢一歎息,“不過阮婕妤,你我時今好不容易才重回了這後宮,這若是再生個什麼差池,無論無辜與否,皇上心裏怕是都不大會舒服的。”她一抬眸子,目光深邃。
……
我一路回去時都在想著酌鳶最後那句話,反反複複的想著。
即便我並不忌憚她,也並不怕她把我和安晴天的事情往明麵兒上捅出來,但有一點她說的沒錯,我時今才出冷宮、也才與皇上之間融了些許冰封,這個時候的我委實是經不起折騰的!若是有心人借個由頭找我的茬,給我扣個黑鍋倒桶汙水,不管我是不是當真無辜,皇上心裏都會不舒坦,對我那層隻怕已經稀薄的好感可能就會愈發的磨滅消融。這一些兒很是可能的當頭禍患我躲都躲不及呢,哪裏有再去主動往人家刀口上撞、不怕死不嫌髒的主動去招惹的道理!
越想就越是著惱自己,心道自己真是沒用,既已把壞事惡事都做了盡,又為什麼當初又重裝起了好人,沒負了與酌鳶的約定,而叫皇後把酌鳶這個禍患也給帶出了冷宮來呢!悔之無從,悔之不及,突然就覺得很是悔之不及……
包括酌鳶的晉升,為何酌鳶不早不晚冷不丁這個時候就得了晉升?且還跳過“舞涓”直晉“婕妤”?
她是不是已經把我與安晴天的事情告訴了皇後,是以才換得了這晉升的?就一如當初,兮雲以我腹中的孩子換得向梅貴妃證明自己的真心一樣……
我越想越害怕,隻覺皮肉一陣陣緊繃,脊背一陣陣瑟粟!
這個世界上,隻有兩種人會是注定一世無憂的。一種是一生良善純淨的人,這樣的人天也會庇護;一種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心狠手辣無所顧忌的人。
而最要不得的,就是似我這種時善時惡、不能堅持、拿捏不準、飄忽不定、猶豫不決的偽善之人!真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被說死了誦爛了的!
。
雖然我不願承認如此麵上無光的事實,但事實畢竟就是事實。那日的韶音苑一行,是當真把我嚇到了。
我不懂酌鳶隻是在與我單純的開個玩笑、就如我言挑她一樣;還是真的別有用心。或許二者都有。
但我怕了,此時的我早已不再如往昔那般善良且遲鈍,稍微哪怕一點點的風吹草動都會令我敏[gǎn]非常。
我始終記得安侍衛托人帶給我的最後一席話,“延續他的生命,帶著他的期盼、他的靈魂一起活下去。替他看盡四海龍旋、凰鳳齊鳴、紅塵初妝、福祿永昌……”
這是安卿他所期望的,他沒有離開我,他隻是與我糅雜成了一個整體,與我共棲這一個軀殼。我不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