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段(2 / 3)

酌鳶冷眼上下掃了安侍衛一陣,勾唇薄嗔:“告假告到了冷宮裏來,侍衛哥哥你委實有心情!”

她是閑著沒事兒巴不得繞繞舌根,我明白。側目又看了她一眼,也不再管顧,複轉身又向著安侍衛,眉目與神情皆是正色嚴肅的:“這個假,告多久?”我不知他是起了什麼心思中了什麼魔怔,但橫豎我現在還是個明白人,我不知道自己還可以明白多久,趁著還算正常的時候須得把他給扶正理順了吧!

他沒有急於答我的話,把雙手往後負了負,悠然著語氣、一身的飄逸:“那得看心情。”終於吐口,調子是說不出的明快,甚至還帶著小俏皮,“不過最可能的,應該是一輩子。”複沉下目色煞是鄭重的定格在我身上,絕美的一張麵孔伴著似被熨燙過的溫暖語氣一起咄咄的逼向我。

十分沒防備的,我再次怔忪,更加認定他絕對是瘋了,而在他這裏怕是問不出個什麼所以然,幹脆偷眼去看一旁那小太監。

我不知安晴天他是受了什麼刺激,我意欲自那小太監處知道點兒囫圇大概。

感知到了我遞過去的問詢目光,小太監哈腰搖首,笑得一臉無可奈何。他低聲:“皇上一向寵信大人,這……沒有辦法,大人他就是這麼個脾氣!隨性慣了的,念頭又是每個時刻都不一樣。”就口頓聲,旋即再搖搖首,“既然他想來冷宮裏體驗一番,陛下扶著額頭無奈一夜,磨不過他……隻得應了。”

連陛下都,磨不過他?

我著實忍不住汗顏了一把,聽這描述、這口氣,怎麼都覺著我的安晴天他跟我丈夫有奸情!

轉瞬又被自個這念頭做弄的再一汗顏,“我的安晴天”、“我的丈夫”,夾在中間的我似乎該是個更為不恥的!這關係……好混亂。

一來二去沒個正形間,那先前被安侍衛遣去收整屋子的小公公已在這個時候折了回來,對他行了個禮,複轉身對著我與酌鳶也俯身行了個禮,有眼色的沒再多言,跟那先前一並過來的小公公一齊告退了去。

一時寂寞的院落更為寂寞,詭異的氣氛變得尷尬。

麵著眼前重又出現在我麵前的人兒,麵著這張熟悉的臉、熟稔的身形,許是心念起伏太大,物極必反,我卻連這一星半點起伏都感覺的不太真切了。

這是我所心心念念的人,是我所心心念念所迫切想要見到的人、我真正愛著的人。但當我當真見到他的時候,卻有太多太多欲言又止,太多不知該從何處說起的心事,這些心事攪擾的我愈發苦痛難熬。

一時交疊了虛幻與真實所有的景深,一時天地茫茫也變得沒了光鮮的顏色,更勿論身邊還立著的這個公孫酌鳶。

我們的眼睛裏,當真隻看得到彼此、也隻容得下彼此了……

又經久,他抬步向我這邊兒穩穩走過來。我們本就距離不遠,他這一走便似乎再也沒有了距離。

我立在原地沒有動,看著這張顏色深濃的俊美的臉在我麵前變得更加清晰逼人、俊美逼人:“我來了……”當他與我麵對著麵、腳尖抵著腳尖,不覺中我一雙腕子已被他握於溫熱掌心的時候,他吐出這三個字,“扶搖。”又喚了我的名字。

曙光明滅、命途涉水,他向我走過來,走過來……一如他初次闖入我隻有十五歲的生命裏時一樣,一樣的使我猝不及防、使我驚喜驚惶、使我禮讚使我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