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段(2 / 2)

心知這一次的請安,與往昔定是大大不相同的。因為昨個皇上翻得是我的牌子,今兒眼下這話題橫豎是逃不過這一宗了!

果然,那奉茶的宮婢將兩盞扶頭卯茶逐一遞來,容瑨妃湊於唇邊吹散一層碎末,邊仿佛漫不經心的揮手遣退了身邊兒一幹人,複抬眸,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流轉在我的身上,穩聲開口:“阮才人,皇上昨個……可於才人那裏過的愉快?”

我亦將那清茶湊在唇邊小抿一口,聽她坦緩問起昨夜侍寢的情況,心底下便委實難以平靜,但那事兒……我實覺難以啟齒。

總不能夠要我親口道出,皇上與我原本正好好兒處著,便待我們即將行一番**綢繆,崇華那邊兒的主兒便如此“恰到好處”可巧了過來,以韶才人突忽發燒一事,就那麼把皇上從我榻上給喚了去,以至我獨守一夜空房吧!

這些個話兒卻要我怎麼說?如何說?

心念兜轉、情念如潮。輾轉騰挪經久,我垂了眸子隻好把聲息默了,連一星半點兒詞話都吐露不出。

沒成想卻在這個時候,容瑨妃反倒麵色一恍,似止了繼續問詢下去的心思。她將茶盞極順手的往幾麵兒上擱置穩妥,旋即錯開了落在我身上的兩道眸光,唇兮甫地一啟:“行了,本宮也是知道的。”

我登地抬眸。

這淡淡嫋嫋的一句話飄轉著落在我耳廓裏,適才驚覺容瑨妃明裏問我,其暗中又怎麼沒將那檔子事情了然個真切?

既然我的承寵乃是皇後與瑨妃二人的一番心思,她這個主謀加主妃的又端得能夠不上心?

且不止瑨妃這個有意上心關注著的,縱是旁人,且瞧著吧,不出一個早晨,皇上翻了我的牌子卻不曾臨幸我這事兒,便會在這後宮裏頭傳得風生水起、沸沸揚揚!

那韶才人,並不是個省油的燈……

“阮才人。”忽聽容瑨妃又是一喚,語氣幽幽的,似有幾分耐人尋味的氣息繚繞唇齒。

我恍惚了一下,旋即應聲抬頭,見她正抬手對我做了個近前來的手勢。

不敢耽擱,我頷首唱諾,後起身挪步往主位處款款過去。瑨妃亦起身牽住了我的皓腕,將手心覆在我的手背上輕輕拍了拍。

這個姿態是親昵的,鼓勵與支持的意味呼之欲出。

我了然,抬眸靜待她下麵要說些什麼。

她微搖首,目色卻定:“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更何況還是在這百媚千嬌、胭脂鬥俏的女人的戰場上?”如是安慰我,後兀地一沉音色,接口複道,“學會一個‘忍’字。那些個自以為是的張狂鳥雀從來都是野草蓬蒿!張狂一時便被野火燒毀殆盡,連做了誰的杆子被誰使了都不知道!”

字字珠璣,落在耳裏忽地帶起一陣咬牙切齒的味道,聽來隻會使人亢奮非常,似乎被韶才人羞辱的並不是我,而是她自己。

容瑨妃在說這番話的時候,無論麵目亦或口吻都有一番感同身受的決絕氣息,這教誨令我或多或少心安了一些。

撇開皇後這邊兒的瑨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