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段(1 / 3)

雷錚地一聲自頭頂天靈貫穿而下!

安侍衛,安侍衛他身染了什麼頑疾?聽陛下這一通言話,他是告了假不曾於陛下`身邊當值,他病的嚴重麼?他調息的如何了……隻瞬息,又猝地止了這通亂想胡思。

直覺告訴我,安侍衛這“身體不適”,與我的受封和伴駕,是脫不開幹係的。

他是怕這日日在皇上身邊當值,總會有時不時遇到我的時候;他是怕他心有戚戚,他是怕他情不自禁……故而,他尋了由頭佯作身體不適,借口推諉當值,是以減少可能與我碰麵的次數。

那麼這一日的禦龍苑邂逅,究竟是他有意還是無意?

是了,他連我晨曦時綠頭牌不曾上呈一事都是知道的,便證明他在我身上始終留了心思。那麼也必然知曉我今個於禦龍苑伴駕,故先我一步來這禦龍苑看看,來這日後夢回之時注定逃不開也躲不掉的傷心地看看……

禦龍苑於我們二人之間的意義,便猶如玉華池一樣深重珍貴。

同時,也於這一側麵可以看出,皇上是極寵信安侍衛的,對他也是極體恤與恩澤的。莫不然,豈會容他一介侍衛如此隨意的進出禦龍苑,在眼見了他隨性題詞時不怒反樂?

安侍衛的真實身份我從不知道,不好去問他、更不好直接問皇上。隻好斂住不提。

又惶然驚覺方才在聞了陛下提及安侍衛時,自個這情態有些失控了。念及此,忙後知後覺的小心去看皇上,好在他正把心專注在安侍衛身上,正在等那跟隨禦輦疾走的官宦回複,並沒有察覺到我的急迫失態。

還好。

我穩了穩神,亂緒卻如浮萍野草難以收束、亦沒個規整順序。又一念起,念想陛下言說的“亦或身上那一刀舊傷因勞累而生了炎症……”

是哪一刀舊傷?

安侍衛身上是有舊傷,昔時曾因了我的頑皮,我將他拉拽著扯到池水裏時,曾引他胸口一道傷痕有了開裂的勢頭。莫非指得是這一刀?

這般紛紛擾擾的諸多心念,皆是極迅捷的並起在心。還沒理清頭緒,便又聞那宦官啟口回了皇上的話:“回陛下,這……是奴才失察,忽略了此事,也是不知啊!”到底是皇上身邊的人,若是旁的宮人內侍,在言出這“失察”、“忽略”一幹字眼後,必然連帶著一通告罪,但這位公公並沒有。

便見皇上目色愈沉,旋即重又抬起眼瞼,繼續對那公公發問道:“你不曾去看過他一遭麼?”語氣平常,隻是單純的發問,應該沒有旁的意思。

那宦官弓了弓身子,雙眉皺起:“皇上,大人的性子您也是知道的。奴才不敢貿然前去探病,怕惹了他一個不快,反為他添了賭去,便是不美了。”言辭懇摯。

也是,安侍衛的素性,我也是知道的……

皇上展眉又蹙,一句低微自語於唇畔叨念著:“原也沒什麼,隻是朕方才在禦龍苑裏尋到了他的蹤跡,還道是他身體已是恢複……”甫將目色定格,又穩言道,“罷了,且由著他隨性就好。朕原也不曾有什麼急事尋他,你莫要把今兒朕對你說的話說出去,再使他多了心思。”

那宦官唱了聲諾,皇上便不再多言,這事兒也是揭了過去。

我有些恍惚的心念隨了這問話的不再提及,而漸次沉澱下去,但心緒又起。

皇上對區區一個禦前侍衛不僅倚重、包容,且還如此殷殷關切……不由就聯想起了安侍衛那生就的一副好皮相,那般美麗絕倫、埋天葬地吞噬一切的動魄之美,即便是似兮雲那般絕代風華的人、即便是這後宮明豔照人的三千佳麗聚在一處,也是無法與他稍稍企及一二,在他麵前也都頓然失了光豔、隻得淪落為了陪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