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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膩的觸♪感使得這肌體生出幾分陶然愜意,唯有我心戚戚然……

雖然身上帶著傷,但那浴湯因摻雜了藥草的緣故,並未使我感到太多不適難耐。又泡了小一會子,水溫有了漸涼的勢頭,我便又在宮娥的服侍下擦淨了身上的每一滴水珠,以熏著茉莉、桂荷香氣的乳白棉浴巾裹了身子。爾後換上一件與這才人身份相匹配的,斜琵琶襟緞素玉色撒荷花雪絹裙。

落於勾花繡墩,雕清荷、海棠衍化出的寶相花的平整菱花鏡前,宮人持象牙玳瑁梳,為我挽涵煙芙蓉髻。

這宮人一雙手極是靈巧,不多時便蹁躚著整弄了完善。

待得發髻堆好,又覺配我是顯老沉了些,便重散下這一頭才出水的澄澈青絲,換了雙鬟望仙髻,並在左右耳畔留兩縷流蘇出來。

打理好瑣碎細節,適才於妝奩間取三支短小珍珠簪,排成一列,細細簪於髻上。

我不喜戴耳環,隻愛極了素淨的樣子,便隻施了些脂粉,於兩眉中間貼殷紅金箔三瓣花鈿。

如此一番整弄,阮才人便與秀女宮中的霍扶搖,可謂正正變幻了截然不同的兩個人去!

後者純嫩柔然之餘,又總微顯青澀粗魯;而前者,則到底是有了些許風華淺然的韻味出來。

果然是身份地位都不同了,便連帶那原本不可變更的容貌,也都換了幾換?於此不由自嘲開來,正緩神間,忽有粗使婢女進了內室,對我謙然一欠身子:“阮才人,崇華宮的韶才人,說是來瞧您了。”

我聞聲側目,心念忽地一個緊收。

韶才人……那不是酌鳶麼!

[ 卷四 ] 第四不熟最好,免得不舍難消。 第三十六話 終領旨·又一交鋒(2)

先不說當日我初進宮,她同江於飛那般幫腔奚落我;隻因她不動聲色的搶占了合該屬於兮雲的一切、又是當初謀害兮雲的最大嫌疑者,故即便不曾正麵過多交集,與我的梁子也一早便結下了!更加之那日在秀女宮放風箏時,她那頗為耀武揚威的傲慢與有意漠視,足見得她亦未有和解一二的心思。

既如此,我便也沒必要客氣。畢竟現今身份不同,我已不再是候選的秀女,而是同她一個份位的從六品才人,自然沒必要依著禮數過多怵她。

“快去請韶才人進來。”我微勾唇角,命了一聲後便起身,且往外邊兒廳堂裏走。

不一會子,便見酌鳶在一貼身宮娥的攙扶之下,煞是擺了架子的慢悠悠行進來。

她時今著一件蘇繡妝花如意薄紗月裙,披蟬翼水紋半透明輕白小襖,高堆驚鵠髻、側垂流蘇,兩髻間飾一犠玲寶石躥碎珍珠釵,加之眉梢眼角那份淩人的盛氣,絲絲縷縷都昭著著她此次前來的“不懷好意”。

韶才人如此打扮,又是豔豔抹了脂粉、擦了腮紅,與適才出浴、薄施脂粉的我相比起來,自是一豔一素大相徑庭的兩處感觀。隻不知會是她顯得太媚俗了些,還是我顯得太寡味了些?

宮人將簾幕收挽起來,好使這慕虞苑內光線通透。

我對酌鳶淺一頷首,算是打了招呼。

畢竟我是主,她是客,她既沒有客套的意思,我主動對她客套一番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吧!

不想她隻是淡淡掃我一眼,眸波間蔑意流轉,旋即一啟朱唇、音色涼薄:“阮才人可真真兒是有本事,竟是被我與那江氏給言了個中。”於此適顧向我,目色含誚,生波忽挑,“醜陋不堪的雀兒,當真妄想著吃到了天鵝肉?”臨了又一譏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