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段(3 / 3)

我心口冷不丁被一揪痛,眉心愈緊:“你是禦前侍衛,倒也難免。罷了,快讓我看看傷口可曾裂開。”嗓音輕如杏花雨。

我原不太會看查傷口,依稀聽兮雲說過她喜研讀一些醫書,不由想著若是兮雲在這裏就好了。

安侍衛很自然的搖首拒絕,麵上卻有幾絲紅粉。

我浮起悲傷,放了搭在他肩頭的手指,低低自語:“我若知道你有傷在身,定然不會頑皮的把你推下水來。”又頗為低小,又浮著哀意,似乎有些哽咽。

一抬眸時竟見安侍衛目色柔和,隻在瞬間便輪轉成了這麼一副似憐惜、而又近撫慰的可以治愈創傷的情態。

我心間一暖,眸裏當真沁了淚痕出來。

他皺眉卻淺笑:“受傷的是我,被你拖下水的也是我,怎麼哭的反倒是你了?”說著話便抬手牽住我的袖擺,牢牢的。又順勢如斯,行旁幾步,與我雙雙坐於一棵枝繁葉茂的楊柳樹下。◣思◣兔◣在◣線◣閱◣讀◣

我咬咬下唇,抬手引指,極小心的解開他玄袍間一排斜斜小扣子,揭起他左胸口處一瓣襟領,凝目細瞧。還好,傷口不曾開裂,但因經了水汽氤氳,看來不是很好。

忽聽他幾不可聞的一噤聲,若不是相隔極近,他如此隱忍還真不易被我察覺。

“很疼麼?”我知道這是白問,但不管他疼不疼,我是心疼了。

他聞我發問,卻突然側了側首開口打趣:“小主,衣服都濕了,我若再不回去換衣服、上藥……恐怕這傷口便要潰爛了。”

記憶中他一直都很嚴肅,鮮少有真心的笑、更鮮少開玩笑。

不過經這一湊趣,我心中那些抽絲剝繭的隱痛感,倒是平下去不少:“你叫什麼名字?”我沒接他的話,轉話鋒這樣問他。我早已想知道,苦於一直沒契機。

他一瓣笑意漸次斂起,到最後隻餘一縷淡若蘭花的淺:“我姓安。”

“我知道你姓安。”我忽有些不耐,因嫌他又在敷衍,“你叫什麼名字?”揚聲急道。“名字”兩個字我刻意著重。

不想他啟口、卻停一停,旋即抿唇、又啟口,潭水星目顧在我麵額間:“我沒有名字。”

他的容顏依舊帶著不容抗拒的俊美與蠱惑,無論是怎般姿態的他都是極美的,都足以成就一場無與倫比的絢爛驚鴻。

他的神情不見湊趣,語氣亦是正派的。我心知他不是在挪移我、敷衍我,而興許是真話。

如此,不由低首一默,忽覺他定也有著一段淒苦身世;亦或一段,欲說還休的漫漫故事……那些雲煙過往既然他不想說,我便也不去問。

“我可以走了麼?”他含笑的語聲。我抬目,見他麵上幾多溫和。

一個玩心又漾起心頭,我凝眸抿唇,微揚下顎,善睞眸光與他似潭水又若朗星的美好雙目直視一處,一字一句道:“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放你走。”

“什麼?”他蹙眉側首。

我垂了一下眸子,旋即湊到他耳邊,低低沉沉、又清晰如斯的:“我要你記住我的名字,認認真真的記住。”於此一定,旋即愈有沉澱幾多,“我叫扶搖,霍、扶、搖……”

[ 卷三 ] 第三不知最好,免得苦念煎熬。 第二十二話 蒙恩典·福禍相依(1)

六月中旬,天氣已依稀轉得更加燥熱了些。除卻晨曦與暮晚,其餘時間,整個人基本都是蔫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