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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特別是晌午一到,便似跟遺落了幾絲魂魄一般,困倦得厲害。

距離陽曆七月初七、秀女大選的日子一天天將近了。這一日,有尚禮司女官請了宮廷畫師,安排往秀女宮來給各位小主畫像。

眾人自有一番盼頭,一早便興味盎然的著起各色襦裙衣袂,點脂施粉,落於正廳一麵麵菱花鏡前,忙著綰隨雲髻、墮倭髻等各色發式,又於妝奩中擇各種飾物佩戴。

我卻始終都提不起紋絲興致來。我同她們不一樣,我的心中沒有期盼……不,也是有的。我心中的期盼便是可以成功落選,爾後於這後宮謹小慎微、平平安安度過五年韶華光陰,然後出宮、然後回家。

當然,我更希望出宮的時候,可以不再形單影隻……

自上次一別,我這幾日都不曾再去玉華池,也沒有再見到他,安侍衛。

一來應他言出的“避禍”;二來竟日又有了各種繁複練習,我基本沒有什麼空閑;三來,我怕自己真的會陷進去,陷入那看不到、理不清的如織情網裏,陷到萬劫不複的一泓無底深淵……

在一條情路沒有漸次清明以前,任何決定,還是不要輕易做下的好。

如是這一上午的描影繪像,我滿心滿腦都是安侍衛、都是哥哥、都是通州、都是回家……眾人愈歡喜興奮,便愈惹引的我觸景生情,直至結束都悶悶不樂。

隻不曾想,結束後我陪著兮雲去畫師那裏看描好的小像,一襲粉藍蝶舞煙紗碧霞裙的兮雲自是明豔照人;而我的畫像因了眉目間這股驅不散的鬱鬱之態,畫出來後,反倒有了三分病西施的神韻。

我苦笑。

罷了,且理會它呢……

沈兮雲是我們這一批秀女裏邊兒最為出挑的,無論姿容亦或家世都如此。她日後必定是會被留用的,也必定會飛上一道屬於她的橄欖枝,我一直都知道。

隻是我沒有想到,她的時運竟然會來得如此之快!

兩日後的晨曦,我因昨夜露水下來沁出逼人寒氣、又蓋得少了一些而被冷醒,醒來後也就沒了睡意,難得起了個大早。

兮雲見我起來,自然也沒了睡意,跟著我一並早早的起身梳洗打扮。

她今兒個的興致似乎極好,著紫粉雙色輕紗衣,挽蟬鬢、餘流蘇,裏裏外外一同忙碌,似是精神百倍。

我隻著了一件天青並玉色紋絡的簡單裙袂,又想起在秀女宮中還是該著那匹配下的服飾,便又換掉,重又著上那件嫩粉鑲白邊點荷花長裙。

兮雲轉眸溫言:“今兒個沒有授課安排,原該休息,扶搖何必還這般的恪守陳規?”

我莞爾:“無妨,反正這身裙裝再著幾日便該清洗了,沒必要再將另一件好好兒的衣裙弄髒,且將就了這日。”說話時我亦落座,並不曾對著銅鏡,已熟稔的將靈蛇髻梳弄好。

才將碎發抿於耳後,管事嬤嬤便在這個時候猝地一下推門進來。

我與兮雲甫一失驚。

那嬤嬤許也意識到了失態,竟忙不迭對我們一個大幅度彎腰施禮。

慌得我才欲上前將她扶起來,又見她徑自直了身子往這邊兒幾步湊近,笑盈盈對兮雲又一欠身:“小主天大的喜事!”

“喜事?”兮雲蹙眉,與我相視一眼後,穩了穩神,“嬤嬤,不知兮雲何喜之有?”

我亦驚詫,可心裏在這同時又已隱隱猜出了幾分來。

果然見那嬤嬤笑得似牡丹初綻,拿腔拿調煞是吉慶:“哎呦,我的小主呦!”她拍拍兮雲手背,又斂斂眉心,“好好兒準備,三日後啊,該接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