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妃一沉眉彎又道:“姐姐不提我倒是忘了,那位珍主子都帶的什麼歪風邪氣!”以袖掩口一笑薄蔑,“人人都欲靠兒子染指皇後寶座不成?”
這話委實不敬了……
我心一震,卻見高坐主位的皇後側目掃了她們一眼,並不急於開言。
這榮妃明裏是在指向新人,其實一語雙關,在諷刺雪珍嬪隻會靠著兒子,又諷刺皇後沒有子嗣地位不牢。
“咳。”這時又聽沉默經久的容瑨妃啟口淺笑,眸光一轉,“什麼風氣不風氣的,人心莫測,豈是可以猜度的?”於此微掃一眼榮妃,佯作不經意,“還是不要隨意談及的好。”┇思┇兔┇在┇線┇閱┇讀┇
“就是。”宜妃亦接口笑道,“幾位姐妹玩笑話了。有咱們皇後娘娘坐鎮這裏執掌鳳印,後宮之中又怎麼有人敢出什麼幺蛾子呢!”不動聲色的將皇後的顏麵重圓了回來。
一來二去看似平和的家常閑話,實則風波暗湧。至此已能依稀看出些端倪來,這容瑨妃、宜妃當是皇後的人;而這榮妃,則該是梅貴妃的心腹。
“也是。”不著痕跡的一個停頓,又聽榮妃訕訕接口,“那珍嬪妹妹怎麼著也是我漱慶宮側主妃,臣妾是自然不會容許任何不正之氣,在這宮裏頭蔓起來的!”似乎話裏藏話,一時又尋不出錯處。
便見皇後執了茶盞小口輕抿,複終於舒舒然啟口:“幾位妹妹說的盡了興,莫忘了正經事。”依舊淡淡淺淺,喜怒莫測,“這小主們的禮兒,還教是不教了?”淺如徐風,又分明威嚴暗藏。
梅貴妃抬了眸子望似極隨意的一應:“是是是。”麵上一笑、附和不迭,“皇後娘娘所言極是呢!”輕姿慢態的撫了撫髻間一根鑲著鳳頭的紅珊瑚步搖。
[ 卷一 ] 第一不見最好,免得神魂顛倒。 第五話 她再也不會回來
宮中歲月容易過……
韶華白首、啼血涅槃,往往也隻是一瞬間的事情罷了。
自打晨時皇後領著四妃來訓話過後,一整天便也沒得什麼清閑;接連便是尚禮司的姑姑們來教授一幹禮儀,如自稱、如請安等。這麼一連串的聽下來、學下來,天色也慢慢至了黃昏。
隨頭頂一片蒼穹漸次深沉,幽幽深宮之中又接連點染起了一簇簇闌珊燭影。若拋開諸多本就懷著的、和被惹引起的一幹煢煢情緒不提,這般景致也是極美的。
淡淡然、靜靜然,若幻若真的美麗又飄飄渺渺自幽處來,一瞬便仿佛置身於七寶蓮台。
而自晨曦直至步入曙色、再至天幕黯淡,那缺席往了禦道去的江於飛,卻再也沒回來。
我與兮雲聚在一起,將廂房裏幾盞燭台漸次點亮,終抵不過心下的空虛之感,忍不住淺淺發問:“雲姐姐,這個時候了……江於飛為何還不見回來?”
兮雲去點燭火的素指甫地僵了一下,低首一默。
溶溶暖黃色光影將她麵上表情映出幾分蒼緩,無言片刻,我也錯了眸子不再多話,心裏落寞更深。
我知道我的問題不問也罷,江於飛,她再也不可能回來了……
晚風穿堂,將雕花木格子窗帶起簌簌輕響,燭光隨了勢頭搖搖曳曳,帶起一簇簇飛翔的美感來。
“也是報應。”便聽兮雲幽幽一啟朱唇,聲音不大,可帶著韌,“誰叫她那日初入宮閨時,便聚了一群小主炫耀家中珍寶,還帶頭嬉笑於你?”於此側首顧我一眼,波光流轉間掩去唇畔一抹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