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段(2 / 3)

眾秀女落身拜下,得了皇後一聲不鹹不淡的告免之後方起了身。隻是皆數低首垂目,並不敢四處亂看壞了規矩。

秀女的禮儀自然有管事嬤嬤與司禮姑姑來教,皇後領著四妃前來傳授內訓,歸根結底也就是走個該走的過場形式罷了!大多是些有用沒用的告誡,臨了囑咐眾秀女銘記在心,不得違背。

大家自是唱了喏。

正這時,皇後執了勾名金冊忽有不快,召了嬤嬤近前問話:“這位小主緣何缺席?”

“這……”

我微抬眸,見嬤嬤麵上似有躊躇,旋即聽她囁嚅著聲息:“這位小主,她是托病不得前來。”

“哦?”皇後眉目間浮起一層淡淡的雍容,語氣嫻雅,喜怒皆無,“什麼病讓她連這等禮儀都失了?本宮今兒個,是一定要宣見她的。”不緩不急。

究竟是哪位秀女敢在這等場合下缺席?我心下好奇,目色淺淺掃了一圈,驀地發現酌鳶身邊沒了江於飛。

這兩人一向交好,合該在一處的。難道……

正狐疑間,又一小公公在門邊唱了聲參見。

方才皇後已引眾秀女拜了四妃,我已心知落座在其間的四位宮妃是誰。隻見落於皇後下手處的梅貴妃淺一點頭,那小公公方行近幾步。

“娘娘,奴才在來時的路上,看到一位小主去了禦道,想來便是了。”

“呦。”這公公看來是梅貴妃的貼身內侍,話音才落,便聽她一個譏誚,“現在的小主,一個比一個膽子大了。這還沒怎樣呢,便先學會狐媚功夫了!”先前還是閑閑然的樣子,末尾忽一狠聲,在場秀女無不跟著一個寒顫。

其旁坐著的榮妃輕姿慢態一唱一和:“貴妃姐姐聰明,隻是妹妹不知這小主使狐媚功夫一事,又作如何解?”

“不知這個?”梅貴妃訕訕笑起,“去禦道做什麼?呦,榮妹妹莫不是忘了,那雪珍嬪當年是怎麼有了肚子裏那塊兒肉的?”句句含針帶刺,令人脊背不自覺便是一陣涼意。

我頷首靜默,聽到這裏,到底有幾分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兒了。

禦道,自然是皇上鑾駕每日多要途徑的地方。梅貴妃口裏那位珍嬪娘娘,想就是在禦道與皇上“偶遇”,後得聖澤恩寵的。

我進宮雖才一日,對這宮中局勢在民間時也是有所耳聞。

宇文皇後乃是蕭太後的外甥女,隻靠這一層關係,在皇上還為親王之時便相伴身邊是為親王妃。隻是母家早在上一朝便僅剩個框架,自從蕭太後歿,更是顯得勢單力薄。但素性溫良賢惠,大度從容、處變不驚,故而穩坐後宮不見過錯。

梅貴妃上官氏,乃正一品太師之孫女。因上官太師曾於皇上奪嫡登基有功,故素受皇上敬重、也為皇上忌憚。隻是上官一脈根基深厚,穩霸前朝,故這梅貴妃素性清高倨傲、為人不羈。較之皇後,到底不知誰更內慧一些。

而她口中那位雪珍嬪,曾一度是皇上的寵妃。但帝心難守,寵愛如雲煙,皇族帝子從不可能獨守一枝花。沒幾陣子,皇上自是又入了萬花叢中去。

可皇上登基已有十八載,現今年方而立,膝下卻隻有雪珍嬪所出一子,素來對這皇長子視若珍寶。

如此,雪珍嬪僅憑這一子,便足以保得地位無虞、甚至將來還會更高。但在同時,她也明顯是這後宮裏的眾矢之的,卻能四平八穩的坐著一宮側主位直至時今,想來心思也是極其的剔透玲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