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出櫃的壓力……”徐澤如聳肩,無奈一笑,“真的是山大。”
“實際上,他當時並沒有告訴我他正在被他父親關在書房裏反思,但我知道了,就不能假裝不知道。”
“拋下我的戀人一個人在家裏麵對他父母的傷心與憤怒,而我卻心安理得的在芝加哥領獎,哪怕那是普利茲克獎,我也做不到。”
“或許你們要問我:值得麼?如你所說,他是個男人,一個男人獨自撐上幾天能有什麼問題?”
“對不起,得與失之間本就無法準確的去衡定值得與否,我隻能說他是我命,哪怕隻是千分之一的可能我也不想去冒可能失去他的風險,你們大可以這麼報道,刑奕是個色令智昏的家夥,為了個男人放棄了他夢寐以求的普利茲克獎,如果放在古代,那家夥指定就是個愛美人不愛江山的昏君。”
“而放在現代,一個詞概括足矣——沒出息,我這樣就是典型的沒出息,但是,我沒出息的心甘情願。”
“因為在我餘下的生命裏,他就是我的唯一。”
“刑教授的表白很精彩,您放棄領獎真的隻是為了愛情?”
“是的。”
“有個人肯為他拋棄個人榮耀、拋棄祖國榮耀,他很幸福,請問您的戀人就是車裏那位小夥子麼?”
“我相信我的同胞很快就能把屬於祖國的榮耀捧回來,抱歉,請不要把鏡頭對準車內,他有他的生活,我不想給他帶來任何困擾。”
這段采訪更像是另類的個人演講,演講主題——關於愛情。
電視屏幕上,坐在車裏那抹一晃而過的身影就算再模糊,可那怎麼說也是他自己的兒子,不可能認不出來。
電視靜音,徐澤清麵無表情地看著屏幕上的字幕,接起羅紅梅打過來的電話,靜靜地聽著,聽到最後,他說:“抱歉,紅梅,我沒看見那段新聞。”
“你先別上火,冷靜冷靜,囝囝那孩子倔,咱得慢慢來。”
“好了,你也不能一直在三哥家住著,打算什麼時候回來?”
“你不看僧麵看佛麵行不?就算看著我煩,家裏還有東東呐,他在家可是呆不了幾天了啊……”
“好,明天我去接你。”
放下電話,遙控器丟給在旁邊用餘光看熱鬧的徐遠東,徐澤清問:“電腦修好了?”
“好了,在書房。”徐遠東眯眼揣摩著自家父上大人的心思,試探著問,“爸爸,用不用我把電腦給我哥送過去?”
“嗯哼!”徐澤清哼笑,未置可否,轉而吩咐,“泡壺茶送書房來。”
茶能靜心,喝著茶看電腦裏的日記多少能有點保障,可以保證他不會怒極攻心,再一次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