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飯局純粹是吃飯聊天,除了繆丁秀樊家堅就是史如雯,繆丁秀再說無非是電話裏那幾句話。敫仕隆說:“據說隻有一個人不同意,我想這個人一定是戴鼎。”敫仕隆希望繆丁秀就這個話題說幾句,讓他的猜想得到證實,但繆丁秀隻是說:“事情過去了也就算了,相信會有機會的。”戴鼎還在這裏幹市長,繆丁秀不可能跟敫仕隆說得太明白。
史如雯跟繆丁秀坐在一起,繆丁秀不時向她敬酒。敫仕隆看出他們確實有意思了,心裏雖然有些酸意,但人家獨身這麼多年也該有個男人了,繆丁秀結婚也勢在必行。敫仕隆舉起酒杯,本來要說敬他們兩個一杯,但話到嘴邊卻換了說法:“謝謝繆書記的支持,也謝謝史總的支持。”
飯後繆丁秀還留在包廂裏要跟史如雯談什麼。樊家堅上了敫仕隆的車,敫仕隆問:“如果是戴鼎一個人不同意,嵇望德隻要堅持應該可以通過吧?”樊家堅說:“問題是嵇老板不想跟戴鼎在這個問題上產生矛盾,很快就要換屆了。”敫仕隆說:“如果這樣,隻要戴鼎還在南屏,我就沒有什麼希望了。”樊家堅說:“那也不一定,魚粉廠複產,戴鼎不是出麵了嗎?”敫仕隆說:“可是下一步戴鼎如果死死抓住香蕉廠的事做文章我就慘了。”樊家堅說:“我看關鍵還是嵇老板,如果他決定要辦的事,戴鼎怎麼也阻止不了,比如轉產。”敫仕隆說:“嵇望德能幫到這一步已經很不錯,如果幫不了我也不會怪他了。”繆丁秀下來,後麵跟著史如雯。繆丁秀上車後,史如雯就坐到繆丁秀旁邊。樊家堅說:“中國要少兩個單身漢,要多出生一個人口了。”
敫仕隆有些懊喪,不知道因為看著史如雯跟繆丁秀公開親近,還是因為自已工作上的事沒有轉機。回到別墅,還沒有見晁婭婭。敫仕隆突然想,還是出國算了,一走了之,建香蕉廠使他處理了不少問題,他現在可以放心走了。自婭婭自己找了工作整天不在家,敫仕隆發現他是離不開她了。跟她一起出國吧,將她帶到美國去,她就乖乖跟在他身邊了。許承功不回來看他,他可要去看許承功了。他這樣想著就馬上給晁婭婭打電話,問她什麼時候回來。
“有什麼事嗎?”晁婭婭問,聲音總是那麼溫柔好聽。
敫仕隆說:“沒有事你就不回來了嗎?”
“我們田總讓我接待一批客人,不知什麼時候才能結束。”晁婭婭說。
這個“我們田總”敫仕隆一聽心裏就不好受,才幾天就親熱起來了?但他不好生氣,他說:“吃過飯就回來吧,就說你有急事。”晁婭婭說:“那我看能不能吧。”敫仕隆說:“一定能,我在家裏等著你。”敫仕隆心裏很不踏實,擔心晁婭婭遲遲不回來,她不在,他的時間可不知怎麼挨。
11點剛過,晁婭婭回來了,帶了幾包公司生產的熟魷魚絲,還有敫仕隆愛吃的紅燒豬大腸。敫仕隆很感動,當著晁媽的麵就吻了她。他們一邊吃夜宵一邊聊天,晁婭婭問有什麼事。敫仕隆說他想她。晁婭婭說他像個孩子。
“我想時時跟你呆在一起。”敫仕隆說,“婭婭,我們出國吧?”
晁婭婭覺得奇怪,問:“怎麼又想著出國了?上次剛決定突然又改變主意,現在又怎麼了?”
敫仕隆說:“企業我真是做不下去了,想出去散散心。”他不想現在就跟她說出去定居不回來,怕她一下子轉不過彎,想等出到外麵後再慢慢做她的思想工作。
晁婭婭麵露為難之色,說:“恐怕我現在出不了。”敫仕隆問為什麼。晁婭婭說:“公司裏的事太多,我們田總肯定不會同意我請假的。”
“我以前也是你的老總,可從來沒有聽你說過‘我們敫總’,現在可是‘我們田總’不離口啊。”敫仕隆說,“不同意請假就辭職。”
晁婭婭笑起來說:“如果當初我開口閉口‘我們敫總’,我們今天就不是這樣了。”敫仕隆說:“不管怎麼說,這個姓田的肯定對你有企圖。”
“瞎說。”晁婭婭分辨道,“現在我幫他承擔了大部分工作,我一旦請假,他可是什麼都得親手做。”敫仕隆說:“他這麼看重你怎麼不任你個常務副總經理?”
晁婭婭說:“今天宣布了,一定要我任副總,常務雖然沒有說,但實際已經是這個角色了。”
敫仕隆感到意外,但也在情理之中,晁婭婭確實有這個能力。“可喜可賀啊。”敫仕隆說,仿佛剛喝過陳醋嘴裏酸的。晁婭婭說:“你笑話我了。”敫仕隆說:“我問你兩個問題,你要如實回答我。”晁婭婭說:“問啊,我什麼時候跟你說過假話?”敫仕隆說:“如果我要你跟我正式結婚,你願意嗎?”晁婭婭一笑說:“你這個問題是多餘的,沒正式結婚早已跟著你了,有機會正式嫁你,你說有誰不願意?”敫仕隆說:“那先謝謝了。第二個問題,我讓你跟我出國定居,你願意嗎?”晁婭婭眼睛一眨:“這個倒沒有想過。”敫仕隆說:“我經過近一年的反複考慮,我覺得還是出去算了,企業我實在不想幹了。”晁婭婭沉默了好一會,問:“你剛才說的出國,是出去旅遊還是出去定居?”敫仕隆說:“如果你願意跟我出去,我們就在美國結婚,不再回來了。你這個副總經理就辭職吧。”晁婭婭說:“幹嘛非要出國呢?你以為國外就一定好嗎?”敫仕隆不想將他的情況全告訴她,但如果不告訴她,她是不會讚成出國定居的。晁婭婭說:“你不想幹就什麼都別幹,如果不出去旅遊就在家裏呆著,我一下班就回來陪著你,這樣不好嗎?”敫仕隆苦苦一笑說:“等你下班回來再陪我,我早寂寞死了。”晁婭婭沉默了好一會,說:“我對出國從來不感興趣,除非國內確實混不下去了。”敫仕隆裝出一副可憐的樣子說:“婭婭,你真愛我嗎?”晁婭婭說:“你今晚總是問一些多餘的話,你什麼時候變成個怨婦了?這種話也要問?”敫仕隆想史如馨才是怨婦,怎麼他竟成怨婦了?他說:“要是你真愛我,就陪著我出國吧,我在國內是呆不下去了。”晁婭婭感到意外,問為什麼,是不是因為工廠的事。敫仕隆說:“魚粉廠當初效益那麼好,是在我手上垮掉的,現在香蕉廠也不行了,你說,我留在國內還有什麼意思?”晁婭婭說:“除非你自己經濟方麵有問題,否則留在國內又有什麼問題?現在中國的經理廠長像你這種情況的少嗎,哪個不是活得有滋有味?”敫仕隆有些不快:“我真不明白,你到底留戀什麼?”晁婭婭說:“一言難盡啊,我家裏的情況你多少知道一點,我確實沒法拋開我父母和我哥到國外去。”敫仕隆說:“有幾個女人一輩子守著父母親和兄弟過日子的,女人總得在丈夫和父母之間選擇。我也是有父母的人,我父母比你父母年紀還要大,難道我不想留在他們身邊嗎?但我有我的活法啊,我覺得隻要經常關心,有錢多給一些,讓父母生活有保障,做兒女的就算孝順了。”晁婭婭說:“你這樣說也沒有錯。”
“那你還有什麼顧慮?隻要你同意跟我出國,你說吧,要給家裏多少錢,隻要我手上有,我都可以滿足你。”敫仕隆說著有些激動了。
晁婭婭想到上次為她哥賭錢的事已經得了他20萬,現在再提到錢就有些不好意思,半天不說話。敫仕隆說:“給你考慮兩天行了吧?”晁婭婭看看鍾,說:“睡吧,都快三點了,明天有個會我還得講話。”
天剛亮,韓誌仁給敫仕隆打電話,說蕉農要不到錢要砸廠大門砸車間。敫仕隆說:“讓他們砸吧,他們不動手不好抓人。”
晁婭婭上班後,敫仕隆一個人躺在別墅裏很無聊,他突然想起最近南非開了間百家樂,他知道凡是新開張的賭場都容易贏錢,便馬上下樓。
晁媽問:“敫先生中午是否回來吃飯?”
敫仕隆不知道近來晁媽幹嘛如此羅嗦,他真想罵她幾句,但想到她是晁婭婭的人,怕晁婭婭知道後有什麼想法,就沒有罵她。
南非原來大街小巷無處不賭,小賭有擺地攤猜色子,買五元十元隨意,圍觀參予的都是進城的農民。中賭有電子遊戲室,中學生小商販老少鹹宜。大賭買大小一條龍,那是老板出入的地方了。有一天,一個記者輸了幾千塊錢,記者掏出證件要老板還錢,老板說:“記者又怎麼樣,個個都像你那我隻好關門了。”記者也沒說什麼,不久之後一篇題為《南非全民皆賭》的文章在某重要內刊登出來,領導即在上麵批示嚴肅查處。那個老板的賭場當然首當其中,據說全部賭俱賭資都被沒收,還被罰款50萬元。老板蹲了幾天黑房子出來後,有人笑話他說:“幾千塊不出出幾十萬,你是何苦呢?”此後南非的賭博暫時有所收斂,但幾個月後,又有人悄悄運作了。
敫仕隆將車停在離賭場不遠的一處樹蔭下,搖搖擺擺走進去,門口上一個姑娘問他要會員證,他說:“會員證沒有,記者證倒有一張。”
姑娘怔怔地望著敫仕隆,待敫仕隆進入內室才想起向老板報告。正在休息室裏的老板一麵吩咐工作人員給敫仕隆送籌碼一麵慌忙跑出來追上敫仕隆。“歡迎來指導。”老板的臉笑成一個木菠蘿,一張皮上全是皺紋隆成的大大小小的釘,他從跑過來的姑娘手上接過一抓籌碼遞給敫仕隆,“你先玩,玩完我再讓人送過來。”
敫仕隆有些莫名其妙,他不少到賭場,但從來沒有受過如此待遇,但他也極聰明,既然是不用花錢買的籌碼,不要白不要。他毫不客氣地接過籌碼,說:“那就謝謝了。”
老板說:“你玩吧,我就不陪你了。”
敫仕隆玩了一陣,很容易就贏了幾萬元。他看看表,已近下班時間,估計晁婭婭會回去,便換了現金揚長而去。
老板見敫仕隆走後,問那姑娘:“剛才那個記者是什麼報紙的?”姑娘說:“我沒問他。”老板說:“你不問他怎麼知道他就是記者?”姑娘說:“他自己說的,我問他要會員證,他說會員證沒有,記者證有一張。”老板說:“說不定是個假記者。”姑娘說:“你陪他下去也不問問他?”老板說:“算了算了。”
敫仕隆回到別墅,晁婭婭剛回來。敫仕隆因為白贏了錢高興,一把將她從樓下抱上二樓。晁婭婭問他是不是剛才在大街上揀到錢了,這麼高興。敫仕隆說:“你猜對了。”將晁婭婭放到沙發上,然後掏皮包,從裏麵一疊一疊地掏錢,一共掏了五疊。晁婭婭說:“你肯定去賭錢了。”敫仕隆歎口氣說:“我什麼事都瞞不過你了。”晁婭婭說:“這沒有什麼值得高興的,我哥開始不是也贏錢嗎,結果怎麼樣?”敫仕隆說:“今天賭場老板把我當記者了,白白送我籌碼,不賭白不賭。”晁婭婭說:“上次領導簽字查賭場是記者捅的婁子,所以現在賭場老板學乖了。你根本就不該到這種地方去,再說,冒充記者算什麼呢?”敫仕隆說:“我不是冒充,是他們自己把我當記者。”晁婭婭說:“他們怎麼不把我當記者?”敫仕隆說:“這事是我錯了,髒款交給你處理吧。以後我不賭就是了。”晁婭婭想起他哥,狠狠地說:“十個賭徒九個是賊,如果我知道你還賭,我們就沒有什麼可說的了。”
中午他們喝了點紅酒,晁婭婭說下午她不用上班。他們玩了一回,敫仕隆得意地給婭婭背誦《房中養生》道:“黃帝曰,願聞動而不施,其效如何?素女曰,一動不泄則氣力強,再動不泄耳聰目明,三動不泄眾病消除,四動不泄五神鹹安,五動不泄血脈充長,六動不泄腰背堅強,七動不泄尻股益力,八動不泄身體生光,九動不泄壽命未央,十動不泄通於神明。”晁婭婭說:“你要成仙了。”然後一覺睡到傍晚。晚飯敫仕隆將晁婭婭拉到吊腳樓吃龍蝦,一邊看海一邊談出國的事。從吊腳樓回來,晁婭婭連問敫仕隆三個問題。
問:“以後不再賭錢,你能做到嗎?”
敫仕隆覺得真有點出家人受戒的味道,但還是幹脆地答:“能。”
問:“你保證一輩子對我好嗎?”
答:“如果對你不好,就得愛茲病。”
晁婭婭說:“如果發毒誓真管用,這個世界就美好多了。”敫仕隆說:“管不管用起碼說明我有這個誠心。”晁婭婭說:“以後真是要檢點些,現在中國的愛滋病患者不斷增多,萬一碰上一個有愛滋病的雞妹這輩子就完了。”敫仕隆說:“好吧。你問第三個問題。”晁婭婭說:“其實第三個問題我已經說了,我一直不明白,現在怎麼會有那麼多男人找雞。”敫仕隆說:“中國的婚姻你不是不知道,100對夫婦中有幾對是幸福的?”晁婭婭說:“不幸福可以離婚啊,如果真離不掉,找個情人我也不反對,我不是讓你找了情人嗎?但找雞真是太不可思議了。”敫仕隆想,婭婭不懂男人的心裏,女人對男人來說,是一道菜,每個女人的味道都不一樣,本事再大的男人情人也有限,找雞就方便多了,他說:“我們不談這個話題,讓有興趣的社會學家去研究吧。我們還是談出國,你想得怎麼樣了?”晁婭婭說:“我已經正式向田總提出辭職,田總感到很意外,讓我慎重考慮,我說考慮過了。田總便不說什麼了。”
這天晚上他們相擁著討論出國時間。敫仕隆說一旦決定了就盡快動身。晁婭婭說要先回一趟成都。天亮後晁婭婭說上午要到公司去處理一些事,順便領錢,田大明聽說她要出國,一開口就送給她五萬。敫仕隆真想讓她將錢退回去,但怕婭婭說他小氣,隻好忍了。他讓她先回成都,說等她從成都來就走。
晁婭婭回成都後敫仕隆悄悄做著出國準備,樊家堅商成棟要跟他吃飯,繆丁秀要找他打牌,他一概推了。他算了算,幾個帳戶上共有2000多萬,他全部彙到了境外,幾本存折還剩幾十萬,他除了給母親留下10萬後,其餘都換成美金準備帶在路上用。一切準備就緒,但晁婭婭還沒有來。他閑著無聊,突然想去澳門看看,幾年前他在澳門輸了一千多萬,也許這次能贏些回來,就去了澳門,結果不到一個小時就將準備做路費的幾十萬輸掉了,他仿佛做了一場夢,夢見自己將錢一捆一捆扔進海裏,心裏很不好受。 想想以前拿魚粉廠一千多萬輸了,眼睛連眨都不眨,這次才幾十萬,居然心疼,就滑稽地笑。
從賭場出來已是淩晨6點多鍾,敫仕隆想回酒店好好睡一覺,但剛閉上眼睛就接到晁婭婭的電話,她說她上午到南非。敫仕隆說他在深圳,下午坐深圳至南非的飛機。晁婭婭到機場接敫仕隆,並讓敫仕隆訂了第三天飛香港的機票。回到別墅,敫仕隆忍不住抱起晁婭婭轉了幾圈,突然啊呀一聲差點兩個人一起跌到地板上。晁婭婭忙問怎麼了。敫仕隆歪著腰艱難地坐到沙發上,說:“腰像是閃了一下,沒有事。”
晁婭婭急忙回房裏拿紅花油,讓他躺在她懷裏替他擦。敫仕隆說,他們一到美國就正式舉行婚禮。他們像是婚前同居,談著談著雙方都有點按捺不住,敫仕隆先動手,晁婭婭擔心他的腰。敫仕隆說沒事沒事。
晚上敫仕隆感到很累,但一直睡不著,想到就要離開這個地方,突然產生了依戀。第二天早上 9點鍾時敫仕隆才迷迷糊糊地睡著。這時手機卻突然響起來。史如馨說他母親讓他回家。敫仕隆困難地睜著眼睛,有些不高興,問她有什麼事。史如馨說不知道。敫仕隆再問:“是不是媽身體有什麼事?”
史如馨說:“媽臉上很嚴肅,我不敢問她什麼事。”
敫仕隆隻得爬起來,他看看身邊的晁婭婭,以為她還沒有醒,誰知她正睜著眼睛望著他。敫仕隆說:“你睡吧,我回家一趟,順便要點東西。”
晁婭婭說:“你昨晚累了,注意身體。”
敫仕隆明白晁婭婭的意思,她是估計他跟史如馨一定要玩一回,他說:“我不會像你想象的那樣貪吃,放心好了。”說著臉也沒洗就一步一趔趄下樓,晁媽看著擔心他摔下來,但又不敢關心他。敫仕隆鑽進小車就好多了,坐在車上腰不覺得疼。
許承秀半夜裏接到許承功女兒許敏打回來的電話,說許承功決定近期回南屏。許承秀朦朦朧朧正準備入睡,神智有些不清,連問幾次什麼事,你是誰。許敏以為許承秀年紀大聽力不行,重複說了幾次,許承秀才說她聽清楚了。許承秀問:“你爸不是說近期沒有空嗎?”許敏說:“爸接了你的電話後,一連幾天睡不著覺,今天他跟媽說,無論如何要回去看看,否則這輩子總像欠著什麼事沒做,心裏不安。”許承秀問:“你跟你媽一起回來嗎?”許敏說:“我跟爸一起回,媽走不開。”
許承功當年從南屏帶出去的老婆後來病死了,現在的老婆是承功年將50才娶的,是一個美籍華人的獨生女,承功現在的家產大部份是這個後妻的嫁妝。現在他們公司裏有近十個億美元的資產,全部是後妻經營。
許敏說:“我們回去的日期還沒有最後確定,等訂好機票我再給您打電話吧。”
許承秀拿著已經掛斷的電話發愣,天剛亮就叫史如馨,史如馨以為出什麼事了,匆忙爬起來,許承秀讓史如馨通知敫仕隆馬上回來,其他什麼都沒有說。
敫仕隆將小車停在許承秀房子的門口上,斜著腰一步一停移上台階,看見母親歪在沙發上睡著了,便沒有打擾她,轉身往史如馨房間來。
史如馨正在打電話,看見敫仕隆馬上掛掉了。敫仕隆走進房子劈頭就問:“給誰打電話?”史如馨看他一眼,說:“老公。”敫仕隆再問:“我是問你剛才給誰打電話?怎麼不打了?”史如馨說:“我不是說了嗎?給老公打啊。”
敫仕隆巴掌一揚,史如馨的臉上早已印下五個指印。史如馨不但不躲,反而將臉遞過去說:“讓你打個夠吧。”敫仕隆說:“你以為我不敢打嗎?”左一掌右一掌,史如馨的嘴角已流出鮮紅的血來。敫仕隆由於用力過猛自己也歪了一下身子,差點跌倒。
史如馨雙手握著臉哭起來。敫仕隆轉身去了許承秀的房間。許承秀早已睜開眼睛,她看見敫仕隆就問:“剛才是什麼響聲?”敫仕隆說:“哪有什麼響聲?”許承秀發現敫仕隆走路身子歪歪的,忙問:“你怎麼了?”敫仕隆說:“沒有什麼,昨晚不小心閃了一下腰。”許承秀說:“要不要拍個片,看傷著沒有。”敫仕隆說:“媽,你找我有什麼事嗎?”許承秀用手示意兒子坐下,然後如釋重負地說:“你大舅父他們要回來了。”
敫仕隆由於已經決定出國,對這個消息沒有太多的驚喜,他哦了一聲,問:“什麼時候回來?有沒有說工廠的事?”
“是你表妹許敏打的電話,說你大舅父要跟她回來,沒說具體時間,但估計會很快。工廠的事也沒說,許敏隻是說你大舅父要回來看看。我上次給他打電話,我說如果他回來遲了,就可能見不著我了,他就急了。”許承秀說,“雖然他們沒說工廠的事,但回來了,肯定會看看,到時再跟他說說吧。”
敫仕隆不知是失望還是慶幸,說:“我以為大舅父是衝著工廠回來的。”
許承秀說:“你看看,這幾天得收拾兩間房子,好讓你大舅父和你表妹回來住。”敫仕隆認為不必要,他說大舅父不可能在家裏住,賓館還要五星級的呢。
許承秀說:“你準備好再說吧,既然回到家裏,怎麼不在家裏住,又不是沒有房子。”
敫仕隆隻能答應母親,想到出國的事受到影響,心裏還理不清是喜是憂,好不容易說服婭婭,現在她職已辭掉,他怎麼跟她說呢?老天這不是成心捉弄他嗎?敫仕隆這樣想著就斜著身子上了車,他突然想起手機放在車上的包裏,不知晁婭婭有沒有給他打電話,便趕緊拿出來看,果然有未接來電,但不是晁婭婭打的而是家裏的號碼,他突然明白剛才史如馨為什麼說是給老公打電話了。他有點後悔,他覺得史如馨是無辜的,他當初曾對她海誓山盟,這些年也難為她侍候父母,而他對她竟一天不如一天了。在車上坐一會,他重新下車回到史如馨的房間,史如馨還在那裏默默垂淚。敫仕隆坐到她身邊,一手將她攬過來說:“是我打錯你了,我向你道歉。”
史如馨沒有理他,他便捧著她的臉要吻,一看嚇了一跳,她嘴已經腫起來了。敫仕隆再也不說什麼,歪到床上不說話。史如馨看見敫仕隆像有自責的意思,自己也不好不理他了,便也躺下,一隻手攬到他身上。
敫仕隆說:“不會說是給我打電話嗎?”史如馨說:“你不是我老公嗎?”敫仕隆抓住她肥大的乳房揉了揉:“痛不痛?”史如馨忍不住破涕為笑:“這裏怎麼會痛?”說著翻身伏到敫仕隆身上撒起嬌來,她一邊撫摸著他胸脯上的肌肉一邊問:“你的腰怎麼了?”敫仕隆說:“沒事,昨晚不小心閃了一下。”史如馨說:“我給你擦一下吧。”便跳起來去找來紅花油,掀開他的衣服幫他擦。敫仕隆突然覺得他真幸福,兩個老婆輪著給他擦紅花油,他看著史如馨紅腫的嘴唇,問:“可不可以擦嘴巴?”史如馨說不用。她一邊給敫仕隆擦腰一邊深情地望著他,兩條腿不時還蹭一下他的屁股。史如馨正處在一個十分需要異性撫愛的年齡段,但敫仕隆一年沒跟她見幾次麵,見了麵也往往不碰她,已經決定拋棄她跟情人出國了,還打她一頓,如果真出了國,她就守活寡侍候他的父母送終了。敫仕隆越想越內疚,就想給她一點慰籍。他一隻手一點點地給她脫衣服,仿佛時間已經倒流到他們初戀的時候,他變得十分溫情脈脈,還默默念起《房中養生》的房事“八益”:一曰治氣, 二曰致沫,三曰知時,四曰畜氣,五曰和沫,六曰竊氣,七曰待贏,八曰定傾。史如馨雖然沒有聽明白敫仕隆念什麼,但也陶醉其中,閉上眼睛任由他擺弄,多少年沒有受過這種待遇了!敫仕隆慢慢覺得腰不怎麼痛了,自已脫掉衣服,就跟史如馨玩到點子上。他以為昨晚玩累了,今天堅持不了幾分鍾,但事實令他意外,盡管遠沒有初戀時那種排山倒海的激情,但耐力還是不錯,近半個小時都沒有退潮的感覺。他突然覺得,其實史如馨並不怎麼肥胖,隻是兩條腿稍粗些,臉上的肌肉多些,再有就是乳房鬆弛些,腿粗是女人的另一種美,臉上多些肉是富態,而乳房一旦有份量總是鬆弛些的,何況,史如馨的肌膚潔白油滑無比,他玩過的許多女人都無法比,這樣想著,他更加投入了。史如馨近十年沒有過這種享受了,雙手狠狠地摳著敫仕隆的肩膀,多年沒喊過的聲音也不自覺地喊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