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道非道
同窗邂逅, 同道非同道;
兄弟情長, 同誌不同黨。
珠江紅
西風東流
珠明夜
海歸江鷗
聲逸仙
虎門炮台
日落旗艦
千年越王磨劍處
百年革命此策源
赤子心
永不眠
風生水起浪
敢爭先
302 三生有緣· 知緣篇希望不是真實的故事303
一
喜渡赤水戀丹霞
紅路疊翠石上花
月影桫欏歸白鶴
生態盎然悅天下
媒體登了土博士寫給赤水市政府的詩;
啤酒花說:“石上花”品名叫石斛,與啤酒花同類,唯有處於陰陽環境的石頭才生長。
所以,此花滋陰補陽。
也不知是真是假。
土博士帶回來的信息和毛阿黑的愛人名聲有關,是不是毛竹顯靈了。
鍾有聲原名叫火娃,不知道是什麼族,反正圍著火塘睡覺的那種。
冬天,不睡覺也圍著火塘,因為沒有衣服穿。
不過也奇怪,他們寧願不穿衣服,也要包腦袋。
其實也不奇怪,現在社會風氣不幹淨,要保護思想淳樸,腦袋是關鍵。
剛參加擔架隊的火娃,沒見過戰爭世麵。
炮彈飛過來,以為是頭人放炮仗。
也是剛到紅軍中央休養連報到的何見真,不顧身懷六甲,一下子把他撲倒。
自己卻受傷,並催產了孩子提前出來看究竟?
是女孩,小護士抱她到河邊洗“白白”。
敵人騎兵像草原的蝗蟲,鍾連長命令撤退。
火娃火急火燎地去找小護士。
一個新土堆上,插著一把刀!
火娃拔出刀,發現隻有小半截。
看到新口,可能是挖土挖斷的。
護士和女孩沒有找到。
火娃也差點沒趕上部隊。
翻雪山,火娃攙扶著腿受傷的指導員。
指導員問他姓什麼?
火娃當然信頭兒。
羊都跟頭兒,何況人。
“中!叫什麼?”指導員不知是河南人,還是山東人。
沒有叫啊?火娃納悶?
“有聲?”
是不是指導員耳朵凍壞了?
鍾有聲從擔架兵到衛生兵,那半截刀一直保留在身邊。
半截刀被他磨成匕首,並用毛竹做成了刀鞘。
平型關大捷,鍾有聲卻犧牲在自己磨鋒的匕首下。
當時,他正為受傷的日本兵包紮,可日本兵拔出鍾有聲的匕首……
解放後,老連長鍾將軍要把鍾有聲的匕首放紅軍紀念館。
館長很為難:這應該放抗日戰爭紀念館才對,而且鍾有聲同誌的級別不夠高。
老毛的愛人鍾秋婕說:雖然,她老豆的名字是叫鍾有聲。
可是舊社會的梅汕專員,否則她這個小老婆生的,也不會小小年紀就當知青,落戶毛家。
“會不會是同名同姓?”老公有時候也比較聰明。
鍾秋婕忽然想起:老公說村長阿福女兒的名字阿鳳侵權,因為他叔公叫:毛鳳。
過幾天,有人找上門:你祖上什麼時候加入軍統的?
還是不要亂沾。
毛裏桃說:
土博士即席揮毫時,撿了一塊當地赤沙岩石頭當印章。
想不到蓋上去竟像紅岩瀑布。
304 三生有緣· 知緣篇希望不是真實的故事305
老爸毛阿黑把“紅岩瀑布”聽成了“紅顏夫婦”。
看著唱紅歌而滿臉通紅的老婆,不禁回想起意外的邂逅,曾經幻想的“紅顏知己”。
令毛阿黑心紅的“紅顏”叫小紅。
可聽兒子說;在什麼“博客”上,發現知青回村拍懷舊照片。
曾經的情敵鄭健,竟然把小紅比成開小黃花的野菊。
而且,土博士還和了一首“路邊菊”詩:
歲寒崇愛鬆梅傲,
夏炎不惜草花紅。
野菊剛露羞澀臉,
已有腳印踏上頭。
那時的徐小紅長得可水靈。
特別是眼睛,像萬頃沙的海浪,讓人感覺春波蕩漾。
她愛上了知青鄭健。
鄭健其實並不健碩,戴個眼鏡,是鄉下少見的斯文公子。
他父親是知青辦主任,手中操控著知青命運大權。
當然,他首先得蔭護自己的兒子。
離別的晚上,如歌曲:
彎彎的月亮,但沒有彎彎的小橋,隻有彎彎的海灣旁邊彎彎的小船。
小船的旁邊,不是阿嬌,而是阿嬌的女兒小紅。
“你柔情似水,擁托著朝陽。”
鄭健很自信,他是新中國八九點鍾的太陽。
“叫泳紅吧,我讓你擁抱紅太陽。”鄭健說什麼,小紅聽什麼。
徐泳紅成為小紅的大名。
小紅沒見過父親,聽說是“逃港”了。
但同船的人說不是的。
當時風浪很大,是逆流,不管大家努力怎麼往回劃,船還是往香港飄去。
上岸後,大家分散去找吃的,除了小紅的父親,其他同船兄弟都被港英當局遣送回鄉了。
小紅也不承認外逃不回的楊大寶是他父親。
這是媽媽千交代萬交代的。
媽媽出身不好,是剛解放時被地主從蘇州買回來的丫環。
村長說一定是小老婆:“什麼丫鬟,那是地主老財騙大老婆的話”。
所以定階級成分她還是地主婆。
那時媽媽銀嬌雖然是從鎮江被騙到蘇州一天的“蘇州美女”,但年齡才十歲。
怎麼能當老婆?最多隻能當童養媳,他們說童養媳也算老婆。
就算是,也才一個月,漁村就解放了。
反正那時鬧不清的事太多。
已經背了黑鍋,如果再背上逃港家屬,那是黑上加黑了。
這在“文化大革命”當然是屬於黒七類的頭一類。
世界上總有好人,村委老幹部吳貴護著她們母女。
偷偷給小紅地瓜幹吃,可媽媽說:小心,不知他是好人還是壞人。
小紅估計是好人,因為英雄是好人。
一次台風,吳貴為了保護生產隊的漁船,被浪卷走了,
大家都叫他英雄。
人們都為吳貴哀悼,再也沒有人說三道四,公開或背後說他和地主婆鬼混。
也沒有人說小紅是野種。
母女從此從田邊、路邊、山邊、海邊采來野菊,
常到這個好人的墳前和英雄的靈魂說話。
媽媽告訴小紅:墳裏埋的是吳貴的衣服。
“他真身是海龜,他和海龍王本是哥們,因為龜蛋的事,被打上岸。
在人間的時候不敢公開和我們在一起,現在自由了。
又可以和我們聊天,又可以和海龍王聊天。”
小紅問媽媽,野菊是誰種的,媽媽說是老天爺種的,大家可隨便采。
所以小紅懂得了什麼是野種。
小紅有文化是得益於媽媽教育,媽媽的文化又是媽媽的姐姐教的。
媽媽的姐姐金嬌是小學生,舊社會叫秀才。
媽媽被飛機炸死,秀才姐妹到碼頭等父親,被人販子拐賣了。
306 三生有緣· 知緣篇希望不是真實的故事307
如果不是才十歲的媽媽被賣了又賣,能和媽媽的姐姐多呆一會兒;
媽媽的文化會更高。
當然,小紅的文化也會更高。
跟小紅一般大的吳福村長女兒吳鳳的作業其實都是小紅幫她做的。
不知怎的,吳鳳拿了個中學文憑,比媽媽水平高多了。
媽媽說:吳鳳中學畢業叫舉人,比秀才厲害。
但是,小紅不服:吳鳳的舉人不用考試,她的水平沒有經過測試。
但是,小紅有福:使小紅有了生活的信心,是一個經過測試的好心人幫助。
但是,小紅不幸:這個經過測試的人,變成個負心人。
這個人就是鄭健。
鄭健到萬頃沙不足一個月,就調回城上大學了。
村裏人和城裏人都說,這叫:“鍍金”。
鄭健自己說也是。
那天,小紅坐在媽媽的墳頭發呆。
媽媽病死了,要小紅把他埋在海邊,還要壓塊大石頭。
她說:她的靈魂能附上石頭,遙看海的那邊。
村裏人不反對,但沒人幫小紅推來大石頭。
小紅隻好把媽媽埋在靠近大石頭的沙灘邊上。
不久,那“天”種的野菊,也努力地爬上了岩石。
依傍在小紅身旁看大海。
有燈閃?
“妙極了,像渡了金邊。”
小紅在夕陽中也看到鄭健的四個眼,有兩個眼眶的確像金絲。
這張照片,過去和現在都放在徐泳紅的書房兼寢室。
她和丈夫鄭遂仁分房已經二十年了。
三十五年前,這是戴金絲眼鏡的鄭健的書房兼臥室。
“小健和同學聚會還沒回來,你再等一會吧。”鄭健的爸爸和藹可親。
“這孩子經常鬧通宵。要不然,你就在這睡好了,他媽媽今天值夜班。如果他回來,我們父子同睡。”
“這不好吧,同誌……”
本來泳紅想叫伯伯或叔叔,不知為什麼叫了“同誌”。
“我可不是同誌”,……鄭遂仁解她衣服,她嚇壞了,
也昏了。
剛才她的茶裏這位同誌伯伯已經下了藥。
鄭健根本就沒有回來,也不在廣州。他在南京讀大學。
鄭健的媽媽倒是第二天回來了。
鄭遂仁介紹鄉下妹小紅給劉雨:
“她就是我們小健常懷念的徐泳紅。那,就是照片的那個模特兒。”
“真的好漂亮呦。”
“到你們劇團,不失禮吧?”
“…,小健不是和白蘭了嗎?”
小紅已經暈過一次,她咬緊牙關,令自己不要再暈。
“兩碼事,是要你照顧三同戶,又不是要你娶兒媳婦!”
鄭遂仁不分由說:就這樣定了,關於戶口等其他事,我負責搞定。
戶口這麼大的事,他都能一口搞定?
這些有權有勢的人…
戶口叫泳紅的小紅她想拒絕,又不知如何表達。
泳紅無可奈何抱著昏昏欲墜的頭,痛不欲生。
泳紅隻隱隱約約聽鄭遂仁對劉雨講:
“就叫她暫時住這吧,雇個不花錢的保姆也好…”
她使勁地搖頭,還是昏過去了。
其實她昨天一天都沒吃東西。
坐車來廣州的路上給人偷了錢包。
她是一步走一步跑地找到鄭健的住處的。
她並不抱太大希望鄭健會娶她這個“野種”。
她僅僅希望能見見鄭健。
308 三生有緣· 知緣篇希望不是真實的故事309
因為鄭健交代:有事一定要找他。
那是二月逆流。
大浪把蝦往海邊趕,根本不用船捕撈。
雖然寒風刺骨,村裏男女老少都趕海撈蝦,當地叫“衝蝦”。
不知是否天後媽祖保佑,灣仔村突然迎來蝦豐收。
村裏要開祝捷會,村長吳福說幹脆過個大年,請戲班。
已經上調到鎮裏的蘇書記說:不用了,學省城大家一起樂。
俺村裏這麼多靚女靚仔,可以自己搞節目。
我的“豆沙喉”不比羅家保的差!
小紅是主角兒,不但與紅線女的名字擦邊,而且聲色並茂,被推薦演紅燈記的小鐵梅。
那天晚上,排練完。
吳福說讓小紅到他家拿他閨女吳鳳的花衿衫做戲服。
吳鳳當舉人後,考不上狀元。
到省城讀高價二加一,說是可以同時拿中洋文憑。
花衿衫是當年吳鳳讀初中時,她媽給她做的。
但吳鳳嫌土,穿都沒穿過,因為學校都穿校服。
“不知合身不合身?”村長讓小紅換上試試看。
真的很窄,小紅不算豐滿的胸部差不多都包不住。
村長說:“這才好,這才好!”
要小紅馬上更衣表演一段戲給她看。
小紅高舉紅燈一個亮相,布鈕扣一排分開。
胴體全露…
村長過來伸手:“糟糕、糟糕…”,
小紅奪門而逃。
徐小紅她不知什麼辦?
來找她唯一相信和愛的人鄭健。
沒想到鄭健的父親鄭遂仁,因此要她付出一生的代價。
徐泳紅病了一個月,照樣拿工資,是用來交醫療費的。
因為鄭健媽媽劉雨為她在劇團找了個臨時編外實習學員加雜務的空缺。
實際上她是他們家裏空缺個保姆。
劉雨是好人。
對徐小紅得要求也很嚴格,說是為了培養她,不要給她這個團長丟臉。
她使勁地幹劇務,她使勁地幹家務。
唯一的要求,隻是鄭遂仁不要…
小紅也不知她前世欠了多少債,她母女這丫環命幾輩子才能還清。
她住的,吃的是鄭家的。
她隻想等病好後,拿工資夠還夥食費和住宿費了就走。
但鄭遂仁不允許,劉雨也不允許,鄭健打電話來也不允許。
戶口已經正名的徐泳紅已和鄭健無話好說。
但情急中還是說了鄭健一句:“請你們家人尊重我。”
鄭健竟然聽不出什麼意思?
看來,鄭健他還是與父母做了思想工作;
鄭遂仁終於同意徐泳紅搬出,搬到了林奮為她在船廠租的臨時職工宿舍,林奮是團裏台柱林勇的哥哥。
船廠宿舍在黃埔,雖然上班很遠,但起碼可以暫時阻止鄭遂仁的獸行。
林奮是船廠的保安,常到團裏看“霸王戲”,常順便用公家車載徐泳紅上下班。
徐泳紅又想錯了,不知怎的,鄭遂仁竟調到船廠當保衛幹事,還帶槍耶!
聽說是;他在南港市民政局為競爭副局長給人揭老底了。
徐泳紅早就料到鄭遂仁不是好人。
但又聽說,從市的民政局副科長到副部級的船廠當幹事是平調,犯錯誤幹部“平調”是“正常”的。
老天為什麼沒有眼, 這一下子,徐泳紅可慘了。
情急之下,她與林奮決定確定戀愛關係。
但鄭遂仁說有群眾舉發,林奮在“文化大革命”時期有血案。
市裏要立案調查。
徐泳紅立即到林奮宿舍問事情緣由。
“想死嗬,什麼時候了,還不快走…”
鄭遂仁竟然比小紅先到。
原來他們是一夥的?
310 三生有緣· 知緣篇希望不是真實的故事311
鄭遂仁要林奮“先出去避避風!”
“你快走吧…”
鄭遂仁不知是真關心他,還是想趕他離開。
看著林奮剛離開…,鄭遂仁這條瘋狂的野獸向她迫過來。
鄭遂仁雙手搭著要離開的徐泳紅雙肩說:“不要怕…”
“怕什麼?”又有人進來。
是邱保誠,聽說是剛上任的廠長。
“怎麼是獨院獨戶。”邱問。
“本來是廢物倉庫,準備改建職工宿舍,現給值班保安臨時住。”
鄭畢恭畢敬地向邱廠長解釋。
“這位是?”邱指徐泳紅。
“是林奮的對象,…我叫她不要有思想負擔。”
“林奮去哪了?”
“我馬上派人捉他。”
“什麼?我隻是找他談話,了解一下情況,怎麼能隨便捉人。
要記住辦公會議的精神,隻是配合市裏情況調查而已。
他頂多也是被壞人利用…,
這位女同誌知道也就算了,這件事不要擴散了。”
泳紅無論如何,立馬要搬。
她向劉雨要求:隻要團裏給她臨時宿舍,團裏要她幹什麼都幹。
暫時住值班室也行。
鄭遂仁很快就到團裏找到泳紅,要她和梅梅到皇宮酒家陪市領導吃飯。
說什麼:“團裏對你這麼照顧,你會做一點。”
泳紅看他從團長辦公室出來,想必他們兩公婆已經商量好。
皇宮飯店,真的見了市文化局的人,還有一位是南港市的紀檢書記什麼的。泳紅好像在哪裏見過。
也就放心了。
席間,那位領導詳細地問了她的情況。
她感覺他們的表情是怪怪的。
她到洗手間回來,看梅梅有點昏昏的,不知是否醉了。
總台要她去接電話,那是1979年,還沒有手機。
她趕到總台接。
是林勇給她電話,問她是不是和梅梅在一塊?
她說是。
林勇請她立即叫梅梅聽電話。
這真是,當時她想;為什麼不直接叫梅梅聽電話?
當她回到包間,梅梅不見了。
一桌人,他隻是認識鄭遂仁。
她硬著頭皮問鄭遂仁:梅梅去哪了?
鄭說梅梅不太舒服,在房間休息。
“要不要去房間看她?”
徐泳紅當然要。
一進房間,床上空空如也。
回頭一看,跟著進來的鄭遂仁已經把房門扣上。
“你要幹什麼,你幹嘛要害林奮!你還是不是人!”
“他搶我的女人,我還要殺他呢…”
“啊…,你這個禽獸…”
嗙!嗙!
有人敲門。
林奮失蹤後不久,被南港市公安局發出通緝令。
鄭遂仁說:林奮在皇宮酒店企圖謀害南港市紀委書記,掩蓋其文化大革命犯的嚴重罪行。
鄭遂仁也從船長調回到南港市文化局任保衛科副科長。
說是因為在皇宮酒店及時識破和挫敗了階級敵人的陰謀,有功升遷了。
泳紅不大明白,鄭某怎麼像惡鬼一樣跟著她。
越怕鬼,越見鬼。
劇院主打劇目《飛天》正式排演那天,鄭遂仁副科長保衛著文化局領導來了。
他到哪裏,那裏準沒好事。
男主角林勇飛天下地當場身亡。
312 三生有緣· 知緣篇希望不是真實的故事313
有人說因白帆與林勇爭梅梅,所以,白帆有意讓保險繩鬆脫。
其實白帆雖然有才華,怕事得很,是個銀樣臘槍頭,不可能有這個膽。
不止泳紅一個人親眼看到鄭遂仁在後台溜達過。
可鄭遂仁居然說:“林勇與其兄林奮感情很好,是不是因為受不住壓力,變相自殺。”
劇團裏幾乎所有人都背地裏罵:“這不是人說的話。”
他本來就不是人,這泳紅知道。
鄭遂仁又被調到市公安局治安處當巡視員。
他自己解釋:調職是受到與逃犯林奮未婚妻徐泳紅結婚的指責和“處分”。
但知情人猜想:說這與船廠軍工課題工程師尚生之死有關?
但知情人無法猜想,“處分”為何不降反升。
父親的所作所為,從徐泳紅的淚水中鄭健已經猜出因由。
二十年後的鄭健,其實已經原諒了父親,母親雖然沒有解剖,但照CT後,應該是肺泡癌。
鄭健決心畢業精力用於防癌治癌的研究。
留學時,他對生物的藥理的分析技術有所認識,關鍵是分析中國民間治癌的自然動植物的藥用成份。
對癌細胞的如何抑製作用找出其機理。
白蘭的敏感與邏輯思維給了他很大的幫助,作為同是廣州人到南京讀書,又一起到日本留學。
在留學期間他們已經同居了。
婚前檢查,他們血緣不合。
如果要增加懷孕的可能性,目前可行的使用方法是:
用鄭健的血輸給白蘭,溝通胎兒的著床環境。
可抽血查出小三陽的鄭健,不會把病毒傳給白蘭和孩子。
他們雙方都認為,這是沒有結婚的離異借口而已;
鄭健對考上大學的異母妹妹徐光,由愛護,到喜歡,到動心。
白蘭不知是否早已經察覺到,他們感情迅速疏遠。
白蘭也非常坦率地說,她其實也另有所愛,白蘭愛誰,沒有人猜到。
二
守株待兔狗追日,
銀蛇出洞過山風。
倒掛千秋猴撈月,
唯有金雞司晨功。
當年,鄭健母親劉雨屍骨未寒,鄭遂仁要迎娶徐泳紅。
徐泳紅帶著女兒徐光進了鄭家。
鄭健作夢也沒想到,原來徐光是父親的血脈。
他無法猜測傷天害理的父親,不知還作了什麼孽。
他一直不明白徐泳紅為何甘為父親的性奴,勸後母與父親離婚。
但當年的小紅說:“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
虎毒不吃子。
其實,鄭遂仁對大妹徐光和小妹徐芒倆姐妹與對待鄭健一樣好;都送他們出國留學。
父親不知道那來那麼多錢,雖然前妻遺產和後妻的工資全部歸他掌控;
也無法說清楚一個被降級處分的退休幹部的資金來源。
人家說他後台很硬。
三年前有人來查他們貪汙受賄賂的事,但鄭遂仁已患老人癡呆症。
問非所答。
現在鄭遂仁永遠不會回答了,徐泳紅已經讓他自我了斷。
一個星期前,保姆向徐泳紅投訴:
咬不動東西的鄭遂仁,竟然用假牙咬她。
泳紅不知是真知假,她和鄭遂仁分床已經二十年。
她用錢打發保姆走了,親自服侍鄭遂仁。
她叫鄭遂仁把假牙換出來洗,然後一手把他咬人的假牙打飛了。
她問遂仁:“你害死這麼多人,你怎麼還不死!”
314 三生有緣· 知緣篇希望不是真實的故事315
遂仁從枕頭裏掏出錢:“我有錢,我還可以找很多小保姆。”
徐泳紅把套狗的圈脖套在他脖子上,遂仁伸手要捉泳紅,但沒力。
“這是你曾經給我吃的藥。還有很多留在抽屜裏,現在都還給你了。”
她剛才喂他稀飯時,她把他藏的迷藥全倒進去了。
太稠,用“蚊怕水”攪了攪。
她沒有可以令鄭遂仁下地獄的東西,她要出去買。
泳紅認真地把套在他脖子上的皮狗圈鎖死,鐵鏈子另一端也扣鎖在床腳上。
向半昏半醒的遂仁說道:“好好待著,我回來再收拾你。”
用什麼收拾,其實泳紅五年前就作準備了。
聽說農藥有毒,徐泳紅到網上查看買處。
網上隻有不放農藥的生態蔬菜種植報道,還有土博士發表的生態品質溯源係統管理的文章。
唯獨沒有說農藥在哪裏有售。
咦,有了。
有一個農業生產資料廣告;說萬頃沙農業科技推廣站有生態有機農藥。
萬頃沙鎮不就是老家?
聽說高速公路已通,去番禺看看也好。
高速公路下來,變化太大了。
“這年頭還有馬車?”
徐泳紅把車開慢,停下車問趕車老頭:“農科站在哪?”
咦?
這不是演李玉和的毛順,阿黑嗎?
現在是老頭了,反而顯得白了。
毛阿黑老頭也認出了村裏頭號美人“白束束”:“你的寶馬怎麼還慢過我的瘦馬?”
毛阿黑聲音挺亮的,可惜唱歌走音,不然很有前途。
“籲”毛阿黑叫停瘦馬,讓位給寶馬。
“你的菜有農藥嗎?”
“放了幾天才摘,沒事的,生態農藥本身就沒毒”。
阿黑哥從車上一垛菜中掐一塊菜葉,放在口裏吃給徐泳紅看:“這麼遠來買菜?”
“沒有~看看”
徐泳紅眼睛停留在毛阿黑的馬在舔路邊的豆苗。
“叭”
毛阿黑的鞭子狠狠抽在瘦馬瘦骨嶙峋的骨架上:
“你以為你是鎮長啊,走到哪吃到哪?”
看著瘦馬身上的鞭痕,徐泳紅心裏不是滋味。
唉,毛阿黑車上,竟帶著一條黑狗。
黑狗趁車停在路旁,閑著沒事,跳下車與不知哪跑來的黃狗,互相親熱打鬥。
不知是接吻還是撕咬,引起徐泳紅與毛阿黑一齊觀看。
哦?
它們倆原來是玩的,竟一齊躺在地上曬太陽!
可毛阿黑硬把黑狗叫回車上:
“你以為你是村長啊,愛跟誰睡,就跟誰睡。”
毛阿黑說狗阿黑是純種走地狗,不能隨便“打亂種”。
提起村長,勾引起徐泳紅不快回憶:“那該死村長…死了沒有?”
“你說的是那一屆村長,哦,我知道你說誰了。吳福那家夥早就該死了!”
“他竟然擅自把村裏的宅基地,低價賣給他女兒傍上的大款。”
“到媒體曝光!”
阿黑說:我兒子寫了,哦,你還不知道我兒子有多厲害,作文全鎮第一!
他長得像我老婆,你記得嗎?
就是你走了替你角色鐵梅的那個鍾秋婕,八月十五大大的。
算命的說:“男人女像,前途不可限量!”
“參加高考了嗎?”
“今年考糊了,準備明天考新的什麼?”
“新聞記者。”
“對!把新聞記著,在高考卷上寫!”
316 三生有緣· 知緣篇希望不是真實的故事317
能拿分嗎?徐泳紅想。
時間不早了。
徐泳紅拿了幾百塊錢,塞給阿黑哥:“好好保養身體,看那些衰人怎麼死。”
黑狗在車上站起來,向徐泳紅搖尾巴。
“真懂事。”
“它可是正宗本地低碳純黑走地狗,比你們城裏人買的洋雜種好。明兒產仔,我給你送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