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壞不壞(1 / 3)

第六章 壞不壞

壞與不壞,心中有秤莫亂猜;

好人不好,曆經滄桑人亦老。

月色

漁村晚照,

星幾盞。

水上螢火找啥忙?

簌簌秋雨,

風吹散。

沒有月亮,

花很香。

明朝出海添衣裳,

咬你一口,

記得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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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泉千歌天未明,

海南歡浪喚我心。

原始生態現世說,

五指山藤纏至今。

“海南紅藤是互相纏繞成長的。

與一般的藤長植物不同,有性別之分。

公性較細,負責探索作排頭兵。不論懸崖峭壁,樹木和石頭,隻要能抓住,就能開拓前進的道路。

母性負責提供營養,粗壯堅韌。

他們互相緊緊地纏繞,可以跨越山穀,河流,義無反顧……”

“這是人還是藤?”安麗看著她的導師土才,怎麼變成生物學家了。

安麗這次回家探親。順便帶土博士到家鄉寫生。

土博士是電器科學院的工學博士,卻多才多藝。

他當訪問學者時,安麗上過他一堂課:“藝術、生態、人生”,給安麗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象。

回國後,土博士給安麗兩張廣州亞運會創意研討會邀請函。

尚老板饒有興趣地和安麗參加。

研討會上,全國包括港澳藝術大師們從各自特長的藝術領域總結北京奧運的優與缺。

廣州美術學院研究生參與對話討論。希望廣州亞運有超越的創新突破。

有人說:平麵設計衝擊力要加強,也有人說:影視藝術導演不能老套,還有人說:

立體背景與主題融合應更現代…

土博士卻老老實實地說:

“我不是專業搞藝術的,我隻能從一個受眾角度給大家參考意見;

北京奧運,令我至今還感動不已的,不是煙花、色彩、影像。

一個女孩,她述說出大家的心聲:

我們親愛的祖國,從此走向繁榮富強…

廣州亞運,我們能不能找到共鳴?”

會後,尚老板立即請土博士到集團做顧問。

土博士知道安麗是海南人,他說:“他對海南有感情,想到這不是家鄉的家鄉看。”

安麗真是求之不得。

原來土博士不但有書法和國畫的神來之筆,對還油畫研究頗深;

他說油畫能畫出紅藤那種血脈的質感;但國畫能寫出紅藤一生不顧一切地纏繞,和無法分離的深情。

他用油畫筆在畫布上大力地滾動,“沒辦法,沒辦法表達……”。

國畫叫“寫”?

安麗弄不明白。

如果童楓來就好了,童楓一定跟博士談得來。

這些東西,安麗隻懂毛皮,知道大概就行。

土博士樣樣都鑽研,看他的樣子,活得像個老頭。

查查可以學他。

女人就不行,見老沒戲了。

國外月亮圓,空氣也不錯,怎麼查查老得這麼快,是不是在國外風流過頭了。

還無緣無故扯個妞回來,聽童楓說他們還是在飛機上認識的。

這妞也傻,把蒙查查的父親叫大哥。

哎~你別說,查查才三十出頭的人,看上去像四十多歲的人。

他父親五十歲的人了,看上去才是四十出頭的人。

蒙查查帶這個叫Tansy來,好像大家不怎麼歡迎?

Tansy朝木青青不是個蠢人,她給媽媽打電話:要馬上回廣州。

媽媽皮麗怕得要死,說話支支吾吾......怕人家監聽。

真是,如果父親沒做,怕什麼;如果有問題,也跑不掉。

父親本身就是紀委書記,知法犯法,咎由自取。但她也明白;

她在國外這麼多年“專心”學習,沒有打工,光憑她父母的工資恐怕不夠。

既然如此,她就更應該與父母分擔痛苦。

剛好土博士有急事要回廣州,他們可以一起走。

讓David和他那位青梅竹馬相聚吧,她不打擾他了,她也不想做第三者。

說實在的,那位叫安麗的姑娘真漂亮,青青如果是男孩也會看上她。

David究竟是真傻還是假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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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明叫David,那天在白雲機場見了魯偉他們,竟然“糾正”她,叫Charlie?

Tansy回憶起,她當初認識David的情景……

由裏昂科技大學中國同學會作晚會東道主,喝了兩杯法國白蘭,她覺得燥熱,把衣領拉開。

看見這位學工科的蒙頭蒙腦的家夥眼睜睜地看著她,卻沒有邀請她跳舞。

她知他不會跳,隻好打破常規主動拉他上舞池。

但沒想到這位自我介紹叫David的男生,笨得超出她的想象,差點沒有把她的鞋踩掉。

哎喲,腳真的腫了。

David看上去也是真的心疼,提議到他的實驗室裏擦藥:

“立即見效!”

實驗室?拿她作試驗嗬?

不顧這麼多了,看一看怎麼回事也好啊!

她來聚會就是為了解悶。

“你們在做什麼研究?”

“情感機器人,就是有情感的機器人。”

“哦?”Tansy指指腦袋。

“不是,那是電腦,我們做的是電人。”

Tansy趕快起來,她怕坐在他試驗的電椅上。

腳又扭了一下,真疼!

Tansy伸手去揉一揉。

俯下身的Tansy大領口暴露出一對半月形乳房。

David眼睜睜地看著……臉漲得更紅。

David憨厚的樣子也挺可愛,Tansy也有些動情。

關鍵時刻,David卻走開了。

Tansy以為他要放屁,不好意思。這隻能是唯一能解釋的理由。

半天,David突然在抽屜找什麼?

是塗敷她腳的藥,還是俗稱的“雨衣”。

David竟拿出一把鋼尺!

“變態!”

Tansy不顧一切,衝出實驗室的門……

幾年後,那驚悚情景還在Tansy的腦海驅之不散。

不是冤家不聚頭。

從西雅圖飛往廣州的航班,David與Tansy竟是座位鄰居。

老天有眼,總算讓查查有機會雪冤。一向木納的David趕快解釋:

那天是想用儀器測量她的身體感觸神經變化,不知怎的,錯拿了一把鋼尺。

他博士後研究課題,是神經所引起肌肉反應的差別。

他們據此可以用熱電反應的 “珀爾貼”合成溫差纖維,製造仿真肌肉,和研發智能聯動控製神經係統。

Tansy也看得出David不是什麼特別不正常的人。

聽說博士都這樣,而且是工學博士,如果不怪才怪呢?

David博士說:因為找不到她電話,後來無法找她解釋。

Tansy都沒有給他電話號碼,他怎麼會找得到?

其實那天,心慌意亂的David並不是真的想測量Tansy的腳究竟腫了多少。

而是想測量Tansy的乳頭在動情時的角度,老實人在關鍵問題也撒謊。

Charlie在法國時已經用了David的名字,他崇拜米開朗基羅的完美男人雕塑。

他對David的每根肌肉都研究過,也把他自己這個活David也作了全麵的試驗。

可惜,他一直找不到活的維納斯。

本來,機會難得。

Tansy的乳房比維納斯的還對稱。

他是個男人,而且是一個像David一樣健全的男人。

他隻不過想作些科學分析的對照數據而已。

沒想到這麼難。

關於愛情,現在科學沒有嚴格定義,沒有量綱的技術指標是無法實現的。

所以,蒙查查再做三輩子博士後也搞不定!

對於黎安麗,原來是他唯一的生活與思想希望與慰籍。

安麗的性格像個男孩。

都十三、四歲了,還隻穿個小褲衩和男孩子一起遊泳。

蒙查查不會遊,隻配在沙灘玩,兼作保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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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麗已經開始發育,乳房微“凸”起,有個男孩忍不住時不時地偷看。

查查氣不打從一處起,抓起沙子,往那男孩眼睛撒。

男孩痛得“哇哇叫”,要和蒙查查拚命!

關鍵時刻,安麗挺身而出,保護了查查。

所以,嚴格意義上說,查查保鏢的資格都不夠,最多做安麗的“馬子”。

他把安麗搭在背上,任安麗指揮衝殺。

隻要他能雙手兜住安麗的小屁股,走多少路,跑多快,都不覺得累。

當然,還有更愜意的獎賞;

時不時,安麗會在查查的耳邊輕聲地問:

“累不累?”

看來安麗是在乎他的。

還有一次安麗輕輕地咬了一下他的耳朵。

他那天回到家裏,洗臉時都舍不得擦耳朵。在鏡子裏查找安麗的牙齒印。

上大學那天,他爸爸帶他到黎叔叔那兒睡。

他們大人聊了一夜,他聽得很清楚:

安麗這丫頭野性,查查當哥哥的一定要照顧她。

“我安麗就交給你兒子了。”

“說話算數,我兒子非你女兒不娶了。”

勾手指,大人們有時也像小孩。

那天如果他勇敢點去采“石上花”,魯偉他就不會趁虛而入。

查查從小就有科學探索的勇氣,可沒有人生的霸氣,真失敗!

為什麼安麗就喜歡和魯偉打打鬧鬧?蒙查查明知安麗看不上魯偉,但也看不下去他們那親熱勁。

唉,安麗真是一點都不注意影響,也不考慮未來丈夫的感受!

媽媽要他出國,他本來不想走。

考慮來考慮去,他要拿個讓安麗信服的證明回來。

當他頭戴博士光環,榮歸鄉裏才知道;

安麗已經被她老板的兒子看上,不,嚴格地說是被她老板全家都看上了。

他真不明白,攀什麼有錢佬。

安麗她家又不是沒有錢!

土博士說:“愛在堅持,愛在犧牲。”

我不堅持了嗎?我不犧牲了嗎?為什麼我沒有愛?

是不是遺傳,是不是報應。

我媽跟別人跑了,爸爸得不到愛,我也得不到愛。

“查查你想什麼?”安麗來道別,她也要走了。

“我想你!”

蒙查查竟然大膽說出這樣的話,他突然有了愛情的霸氣!他挺起了胸膛。

“你不是有新歡青青嗎?”

“不是,她是舊歡,哦不對,你才是我的舊歡,”

查查企圖壓住他脆弱的心不亂跳。

“那隻有新人笑囉,我舊人哭了;嗚嗚…。”

“安麗,你究竟愛不愛我?”

這是土博士教蒙博士練不知道多久的台詞,他原來以為自己難為情說不出來,

哈,現在說得多自然!

“我愛你……但不適合你。”

“喲,真哭了。”安麗來不及拿紙巾,連忙用手去擋查查要奪眶而出的淚水。

她扶著他肩膀:“查查,真對不起。”

查查收淚,小聲對著安麗說:你能最後親我一次嗎?

不要說最後一次,之前安麗都沒有親過查查。

“你隻要記得我,不要說最後一次,十次都行。”

安麗在查查的臉上親了長長的一吻。

“喲,你的淚好鹹哦。以後記得洗臉,才叫我吻。”

查查笑了。

安麗告訴查查,海外留學生聯誼會。她認識了一個漂亮的女海龜:

“保證比我強,如假包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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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安麗在徐芒麵前在大吹大擂蒙博士一番。

不知道徐芒沒聽清楚,還是安麗沒講清楚,那妞合掌說:

“那麼年輕當院長了,我們的業務在海南拓展有望了。”

真功利!

安麗懶得解釋,反正查查遲早是當院長的料。說不定還不止這個銜呢?

查查說土博士這次給了他一個idea,他馬上回去設計一個新型的情Q娃娃“安仔”。

這明顯是有安麗的元素。

蒙查查本人真是沒有什麼時間談戀愛了,他立誌要全心全意,全力以赴搞他的科研。

查查問再見了的愛人可否把QQ給他父親,他說童楓已經是父親網友,他老人家很開心。

Ok,那還用說?

再見是更好的朋友。

聚散仍父子,奮鬥有知音。

父親少沉重,兒子多關心。

慈懷暖母女,同夢牽真情,

母親隱舊愛,女兒莫灰心。

現在蒙省心可省心了,什麼都可以在網上搞掂。

蒙院長在辦公室偷閑上網,在看童楓的博客。

他很欣賞兒子同學的才華。

可惜,兒子這麼優秀,黎博士那野丫頭卻沒看上他。

真蠢!

童楓這麼獨具慧眼,如果和我們蒙查查…

他也很納悶:

我在海南出生長大,對海南的解讀還不如這丫頭!

不過,他對童楓的人和文章也很難找到恰如其分的評價…,

哦!他找到詞了,“很有古典美!”

蒙院長衝口而出,又覺得不是很恰當,搖了搖頭。

“誰?誰古典美?哇,上班看美女……好啊!”

黎野夫博士不知道什麼時候“鼠”了進來。

一步半,已經跨到蒙院長的大班桌旁。

伸頭看電腦的屏幕,野夫博士斑白的長發差點沾上蒙院長的禿腦瓜。

“你,你怎麼不敲門?真是……”

蒙院長喜歡擺款,可惜講話有點結巴。

不熟悉他的人,以為他思考慢半拍。其實他反應並不慢。

還沒看清楚,他那知名手術醫生的手怎麼動,顯示屏已經轉到作為牆紙的界麵:

原來童楓在安麗QQ相簿的大頭像已經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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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兒子查查和黎博士女兒麗麗小時候的合照。

黎博士一屁股坐下,手指著屏幕:

“她們真是姐妹?!”

蒙省心院長暈了!

“她們真是姐妹?” 黎博士邊說邊把蒙院長從辦公室拉到醫院的DNA研究室。

蒙院長還沒有搞清楚“她們倆”誰是誰?

就專業地與黎博士對照電腦的兩組DNA密碼數據,討論起來。

“她們真是姐妹?”黎博士不知道是追問,還是與蒙院長討論,又急促又低聲細語地重複。

蒙院長一下子不知道怎麼回答。

黎博士好像早知道蒙院長回答不了,大家相對無言一會兒,黎博士又把蒙院長往停車場拽。

“你買車了?” 蒙院長覺得好生奇怪,問黎博士。

“我不開車,買車幹什麼?” 黎博士更是覺得奇怪。

自從黎博士離職並開發了中藥生態園,他的身家買十輛世界頂級的名牌車都綽綽有餘。

但他妻子見車就怕怕,他也搞不清是什麼原因。

“你開車載我到我的生態園!”

黎博士不分由說,好像指揮馬仔。

“現在還沒下班……”

蒙院長戴表的右手被黎博士的左手夾著,提不起來。

從不戴手表的黎博士掏出手機看了看,“早就下班了!”

海南紅藤象血脈一樣,纏繞著博海中醫學院廣場走廊的石柱。

青藤葉鑲著黃金邊,在走廊風中搖曳。

叫人搞不清楚,現在是夏天還是秋天?

“秋老虎”對大陸氣候來說,比夏天還酷熱。

在海南島,隻要有遮蓋的地方就很“陰諒”,那是海風的緣故。

可真正叫涼爽!

可惜,停車場卻像暴曬場。

蒙院長正要掏汽車遙控器“預冷”時,才發現沒帶“小秘”。

腐敗啊,腐敗!

蒙院長看見黎博士異樣的目光,連忙解釋:小秘是“貼身伴侶”,是他兒子參與研發的MC。

那玩意?

黎安麗也千裏迢迢寄來一個,黎博士覺得不三不四,沒手機好使。

不是把汽車電子鑰匙也設在裏麵了吧?

聽安麗說過,這玩意兒還有這種功能。

看蒙院長掏出了汽車鑰匙,黎博士才鬆口氣。

“什麼小秘,我是你的老秘!” 沒等汽車“預冷”,黎博士把蒙院長拖出走廊,架上車。

蒙院長的車看起來倒不錯,但窗口不怎麼自動。

“你的寶馬病了?”

看見黎博士迫不及待地用手幫忙,硬壓車窗,蒙院長不禁有點心疼,忙叫“慢點”。

汽車漸漸駛出悶熱的停車場,

迎著和暢的海風,往五指山逶迤的山路奔馳。

落日的餘暉,把道路兩旁的婀娜多姿的檳榔樹染得金光燦燦,

一串串檳榔,像黎族姑娘的耳環上搖曳的金珠子,顯得分外動人。

黎博士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他任由車窗外清風吹拂。

汽車也開始跑得越來越輕快,似乎在追逐著晚霞,

也把黎博士帶入回憶。

自從黎野夫認字後,立即讀懂了保留啞女妻子那破碎紙條上麵依稀可辨的字跡:

“是誰偷了我的女兒,是誰偷了我的女兒?”

證明:“黎安麗有姐姐!”

“從天上掉下來”啞女妻子的謎團,正慢慢…。

黎博士的中藥生態園,聞名遐邇。

從當初“兩畝地,一頭牛”的生態中藥試驗田,已經發展成為亞熱帶生態藥用植物種植示範基地。

他那太子參,從原每公斤20多元,漲到600多元。

說這“一頭牛”其實不是牛,但是非常牛!

好好公家飯不吃,醫學博士放棄大好前途,回家種田耕“藥”,你說他牛不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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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黎氏的中藥生態園不僅是藥園,也是玫瑰園和茶園。

從台灣親自引進的阿裏山雲峰茶,已經在五指山白雲深處安然落戶。

品茶談心,悠然自得,是黎博士的人生享受。

今天,黎博士不是與知己談心這麼簡單。

他要講“非常”故事;

“你還是推理專家?我今天才知道!

咦,寫偵探小說還不如寫你五指山森林野人奇遇記!

現在講生態時髦!”

蒙院長奇怪:野夫就憑“孩子、孩子~,”這些字條,怎麼會聯係上童楓?

用茅草與樹皮蓋頂的高腳屋,無須安裝空調,卻很涼爽。

憨厚的黎博士,不管這位把他從深山老林教化過來的恩師,現在對他是冷嘲,還是熱諷。

用他像猿人一樣粗大的手掌,在自己的耳邊不停地扇風。

“唉,說來話長……”

黎博士扶了扶剛戴上的老花鏡。

看這位“野夫博士”帶眼鏡的樣子,有點滑稽。

蒙院長等了半天,卻不見下文。

黎博士像蹩腳的魔術師,不緊不慢在土藍色的手織苗族繡包裏掏了半天,竟掏出了令人驚訝的東西;

30多年前的“BP機”!

“我到廣州找了電器科學研究院的的土博士,就是那位到生態園寫生的。你還記不記得?”

“他幫我翻出了當時的信息:‘是你偷了我的女兒,還是邱保誠?’”

什麼土博士,洋博士?搞電器,怎麼又來寫生?

蒙院長有點蒙。

誰偷誰女兒?邱保誠是誰?

蒙院長越來越蒙!

“那個‘你’死了,邱保誠也死了。”

蒙省心沒聽懂上句,黎野夫已急忙接下句。

看蒙院長那個蒙查查的樣子,黎博士知道這會兒怎麼說,他的英明領導也聽不懂。

不如從頭說起。

幹脆叫這位老上司住下,吃完晚飯慢慢聊。

蒙院長可憋不住了,“你不會又叫我去跟你采野菜吧?

吃飯不要緊,把故事講完再說!”

不過,蒙省心可真有點餓。

舉目四望,冰箱都沒有一個。

這野夫可真是個野人!

黎博士在窗口摘了個海南番石榴,遞給口讒的老朋友。

“十年前,安麗在電話中告訴我……”

“什麼?十年前?”

蒙院長把剛到手的番石榴給嚇掉了,伸出手去摸摸野夫的額頭。

野夫不耐煩地用手擋開,“我沒發燒!”

“你讓我講完,再打斷!”

“不講了,還是吃完飯再說。”

黎野夫講話向來一塊一塊的,像蕨菜燒東山羊。

想到這裏,蒙省心直流口水。

蒙院長和野夫一起走進生態園的職工食堂。

奇怪,怎麼沒有去野夫那個茅蓬別墅。

蒙院長假裝關心地問:

“安麗媽出差了,誰來照顧你?”

“出差不出差,我都是以生態園為家。”

“不會茅屋藏嬌吧……”

蒙院長還是想去那個好久沒去的茅蓬別墅看看,這是野夫仿照他在原始森林生活時的茅屋搭建的。

說是等他曾經相依為命的蛇,老蒙估計那蛇早就作古,等它的孫子差不多!

聽說野夫淡出公門也是以這神話做借口,其實大家一直都認為:野夫是留戀“生態”生活。

野夫搶白他的老上級:

“你那初戀,原始情人白蘭……沒有聯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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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戀原始情人?

情人分原始和現代!

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蒙省心忍氣吞聲,但眼珠子都要出來了,這都怪當初沒把這野夫的中文教好!

看野夫那憨厚又認真的樣子,蒙省心想起,

呃,你別說,他學日語倒利落。

當初,蒙省心與黎野夫要一齊到日本學術交流。

笨鳥先飛,提前練練日語五十音圖,蒙省心還來不及琢磨透,黎野夫已經橫背豎背,倒背如流了。

就是在日本東京醫科大學,蒙省心遇到了初戀情人白蘭。

白蘭與同在日本留學的鄭健也是學中醫的,

聽說他們的關係已經~。

所以,蒙省心立誌要趕上那位鄭健。

幾年後,黎野夫得了博士學位。

蒙省心連碩士都不是,卻當上了響當當的博海中醫院院長。

不管怎樣,他是野夫博士的啟蒙老師,是博士的領導,

簡稱“博導”。

蒙博導的思想開小差,一下子沒聽清楚黎野夫前麵講的是什麼。

趕快豎起耳朵繼續認真聽……

野夫說:“白蘭回國後,分配到華南大學圖書館。”

聽說圖書館有個退休老職工的女兒,是野夫女兒的大學同學。

野夫從他女兒黎安麗的一個電話;

講到他女兒的同學,也是他女兒現在的同事。

又講到他女兒的同事的媽媽,又講到他女兒的同事的媽媽和蒙博導初戀情人白蘭的關係,……

又講到他女兒的同事童楓的一根頭發,如何來之不易,……

什麼時候吃完晚飯,吃什麼?

蒙博導已經不記得了。

忘了給老婆打電話請假,也忘了他老婆早就離家出走了。

所以就算忘了洗澡才上床,關係也不大。

這個故事講了一個晚上,蒙院長最終好像明白了,

但也好像還不怎麼明白。

看來腦筋遲鈍了。

但老年的心和少年的心有共同點,就是難以忘懷的事情永遠都記得。

特別是一個“情”字。

他感興趣的是,他那初戀知青情人白蘭,如何巧妙地幫助這位呆博士野夫,

找到童楓的頭發,做DNA試驗的過程。

這頗像偵探小說的情節。

這個“原始情人”白蘭,是否跟這個“原始博士”野夫“有一腿”?

蒙院長想想,有點吃醋。

蒙院長回憶起,二十年前的往事:

1977年,海南知青陸續回城。

與蒙省心熱戀的廣州知青白蘭,也接到回城參加高考的通知。

這是他們最後一次約會。

五指山的原始森林,是那麼的靜謐,是那麼的深邃;

他們一直往密林深處走,一路無言。

突然,蒙省心一下子擁抱著白蘭,心跳得像五指山的狂鹿。

白蘭驚慌之下,掙脫了蒙省心的懷抱,不擇路地狂奔……

蒙省心卻呆呆地站在原處,不知所措……

過了半晌兒,蒙省心才突然驚醒過來,怎麼不見白蘭行蹤?

他趕緊開始尋找,……

歸鳥聲呼叫,暮色降臨。

天漸漸黑了,還尋不到白蘭蹤影。

蒙省心又急匆匆地趕回團部,心裏抱著一絲希望,也許白蘭已經回去了。

但回到團裏,從衛生隊又回到連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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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個角落都尋找過,亦幾乎問過所有人,也沒發現她回來。

農場當晚便動員了全體職工,打火把、手電,連夜搜山…

茫茫林海,伏伏叢山。

幾百人連續兩天進行搜索,卻一無所獲。

第三天,白蘭竟然自己回來了。

說是摔傷了腳,給野人治好,並送回來。

這“天方夜譚”被連上報團,團上報師,師再上報兵團。

兵團便派出考察隊進行偵察,結果找到了一對野人。

也找到了連隊女兵失竊的衣服。

女野人當時已懷孕,身上套著女兵的衣裳。

男的粗壯無比,一絲不掛。

這公性野人,就是現在“文質彬彬”的“野夫博士”黎野夫先生。

這名字,還是他蒙省心這位當時的頗有名氣的農村醫生起的,

那是後話了。

至於前話:野夫的故事,信不信由你;

不知幾歲的小孩,被洪水衝走。

一條大蟒蛇救了他。

長大成人的他,接到天上掉下的女人。

可那大蟒蛇嚇昏了已經醒過來的女人。

野人居然趕走相依為命的老蛇。

野人再也找不回大蟒蛇。

已經進化的野人決心返回大自然。

守候在原來的茅草房......

回生有術,

普渡眾生無數。

救人不倦,

明德仁心可見。

蒙省心側爬在辦公桌上,眼光光地望著掛在牆上裝幀精美的草書,才想起野夫提到他那位博士朋友。

叫什麼來的?

書法上沒有落款,隻有一小方紅印章。

他戴上老花鏡,走近辨認印章,又脫下眼鏡思考良久。

憑回憶,才重新認識篆刻是“土才”兩字。

當初,如果不是請那位書法先生自己親自解釋,到現在,他也猜不出是啥玩意兒,“土才”?

這名字真奇怪?還不如叫“土菜”還生態。

對了,老蒙因此還誤稱他為蔡博士,怪不知,他對姓土的博士沒印象。

唉,博士都是怪怪的。

今天一早,這個野博也真離譜,要一宿都沒睡好的蒙院長,載他去“上訪”知情的土博。

說是還“順訪”蒙院長三十年沒見的知音白蘭。

真是“采他都傻”。

蒙心裏罵了句粵語。

他是院長,他今天還有很多事要處理。

俗話說,也是粵語的詞:一日不宿,十日不足。

蒙院長硬提起十二分精神,才把車開回醫院。

現爬在辦公桌,眼皮又在打架。

幹脆閉上眼睛,眼前又浮現白蘭的身影……

蒙省心和白蘭同在的保亭農場,那時稱海南生產建設兵團七師三團。

在白蘭要離開海島的前三個月,他們倆才算真正地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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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第一次見麵,蒙省心就上了白蘭的床!

這可不是開玩笑,蒙省心那時作為團部有名氣的赤腳護士;

被光榮派往各連隊推廣中草藥“穿心蓮”針劑,好多姑娘都追著他,當然是為了走後門拿藥。

那時部隊很多北方入伍的戰士水土不服,普遍患亞熱帶“溫病”。

不是熱感冒,就是上火,幾乎都患有皮膚濕疹,姑娘們搞不清是出豆豆,還是長“暗”瘡。

“穿心蓮”是南方軍醫大學的優秀成果,一針見效。

蒙省心給白蘭他們連隊衛生隊的醫務人員講完課,突遇風暴來襲。

團部保亭到連隊的駐地有一條萬泉河的無名支流橫貫攔路。

這原本是可涉水而過的小溪河,河水突然猛漲。

而且天黑如漆,大雨如盤。

熱情的衛生隊岑隊長,決定讓出護士值班室的床給蒙省心過夜,勸老蒙尖兵赤腳醫生同誌留宿一晚。

蒙赤腳醫生兼尖兵護士雖然資格挺老,但年齡與心比岑隊長年輕得多!

那有不樂意的理兒。

護士值班室是獨間、獨床。

原是給從廣州來的知青,號稱西關小姐白蘭的暫時特殊待遇。

白蘭匆忙收拾一下,和戰友合鋪去了。

蒙省心第一次枕著女孩用過的枕頭;一股少女特有的幽香,直入心肺。

這一晚,蒙省心無法入睡。

蒙省心父親蒙三槍是知名老戰士,從湛江到鴨綠江,又從珠江到南渡江。

不但是真正的過江龍,而且從亮三八刀到割膠刀,刀刀風光。

蒙省心在廣州出生,母親何惠來不及休產假,就壯烈犧牲了。

所以,小蒙連媽媽的奶都沒吃上,是吃廣州的東山羊奶長大的;

所以,海南的東山羊再出名, 蒙省心也不忍心紅燒。

一般的幹部戰士,都不知道蒙省心是建設兵團師長的兒子。

父親很低調,但也很高傲。

他說:留在廣州當個處長,放屁不響;

在海南島,可上五指山攬月,可下博鼇海抓鱉。

可是年紀不饒人,年近離休的蒙師長,還堅持親自到連隊看割膠。

伸手不見五指,掉進鼇魚溝。

臨終囑咐兒子:“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作為革命後代的獨子,在那個男女授授不親的革命年代,本來應該很少嗅到女人味。

其實不然。

他是在那個年代,在同齡男性裏麵,至少在海南建設兵團的紀律部隊裏麵,可能是,按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