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女性算是最多的一個。
他自幼好學,在那個除了毛主席語錄就是毛主席語錄的年代。
他小學沒畢業,就迷上了“農村赤腳醫生手冊”。
這是—部在當時,隻有知識青年才看得似懂非懂的書、唯一不是反動的資產階級技術權威編寫的禁書。
也是,唯一適應於我們廣大工農兵革命群眾讀者的,專業臨床醫學手冊。
初中還未畢業,父親就讓他當了衛生兵,15歲的他從體檢表,到履曆表都是中國第一個造假先例。
那年,蒙省心才十七歲。
他已經是海南生產建設兵團著名的“打針尖兵”!
帶隊參加廣州軍區大比武的護理總隊隊長號稱:
蒙尖兵見過無數大皮股、小皮股、男屁股、女屁股。
雖然那年代,談性如犯罪。
但從領袖人物,到貧下中農,講粗話溝通,特別來勁!
蒙戰士從來沒講過半句粗話,不是假正經。
也許,在革命家庭成長的,在革命熔爐從小陶冶的蒙省心,屬於珍稀的真正經的少數。
也許,他生理成熟,比他“醫術”成熟慢。
但是,那天晚上,而且是剛認識的女孩床上。
小蒙他,蒙蒙地夢見,沒有見過的,也不知是誰的乳房!
?…
出現了一個無私無畏的革命戰士,一生有史以來第一次射精!
蒙省心先成革命先進,後成普通成人了。
幸好,蒙省心看過赤腳醫生手冊,模糊地大概了解男孩子這啥碼子事。
可是,由於是史無前例的東西,沒有心理準備的再先進分子,也還是嚇壞了。
小蒙彷徨了一會兒,耐不住的手忙腳亂起來。
260 三生有緣· 惜緣篇也許不該發生的故事261
幸好床邊有一桶,在滴滴答答接漏的雨水。
蒙尖兵到處找來找去,找不到抹布。
他想起自己戴的軍帽。
可剛把軍帽沾濕,他又後悔了。
如果讓上級和同誌們知道,不搶斃也不得好死!何況,他自己心裏也過不去;
神聖的東西怎麼能抹試齷齪?
他把內褲脫下了,反正都髒了。
可以邊洗褲子,邊抹席子。
忙的不亦樂乎,不知怎的,蒙尖兵幹起活來反而有點興奮。
有人敲門?
訓練有素的蒙尖兵,以解放軍的速度馬上穿褲。
敲門的人也真沒素養,沒等蒙尖兵穿好褲子,嘰嘰嘎嘎的竹門就被推開了。
進來的不是衛生隊的人,而是位英姿颯爽的女排長。
說是來拿橡膠桶的,要馬上去割膠。
去割膠?
蒙省心看看門外,黑咕隆咚的。
不知道什麼時候,雨已經停了。
再看看滴滴答答的鬧鍾,才四點半?
排長說:橡膠桶是昨天白蘭向她借來接漏水用的。
一看,桶裏麵還飄著蒙醫生的內褲!
女排長問都沒問,大方地三搓兩搓把它擰幹,說:
“雨停了,可以涼在外麵。”
蒙省心忙點頭,稱是。
卻忘了說聲謝謝。
排長就把桶拿走了,也忘了招一下手。
月牙出來了,在門外對著蒙尖兵偷笑。
蒙省心專心地把門關上,又開,前後瞄了瞄,看看的有沒有縫隙。
心裏嘀咕:菜!
這種一推就開的竹門!讓一個大姑娘住?
這環境,安不安全?
雨是停了,天還未亮。
也不知道是;夜霧不忍離去,
是否對那依然依附在路邊酣睡野菊,那倦倦的,留著淺淺微笑的臉容迷戀?
還是,
那冉冉上升的晨霧,舍不得給人們無情踐踏的小草那殘餘露珠,點點淚光的無言。
天地的淒涼與熱愛,在相互交融著、擴散著。
叮叮當當,有節奏的鉛桶與割膠刀碰撞聲,夾著姑娘們清澈、又輕輕的細語。
時而傳出一串朗朗的笑聲,飄拂在令人猜想的靜靜密林幽徑中,由近而遠。
割膠隊伍分頭出發了,割膠作業必須在太陽露臉前完成。
割膠官兵每人要承包五、六百棵成熟的橡膠樹。
因此,有些戰士的包幹區域離營地,要走半小時以上的路。
今天,到了連隊第一線,他才真正體會到生產建設兵團戰士的苦與樂。
蒙省心用盡力氣,硬是半提半拉,把竹門打開大些。
他要感受這夜風,或是晨風的撲臉。
隻見院子裏;
堅強不屈的涼架上,排排鐵線,整齊地掛著不再流淌的滴滴雨水。
在月光下,如閃閃的星星在排隊。
蒙省心有點不忍心,像撫摸一樣,把令人心醉的水晶星星拭去,涼上那條不見得人的內褲。
“起這麼早?蒙老師”
哦,白蘭來了。
叫我老師?
蒙省心一下子記起來了,他是頂著教官的頭銜來講課的。
雖然,他連赤腳醫生都不是,但戰士們都叫他蒙醫生,他卻沒有一點不自然。
今天,第一次聽到有人叫他老師,他有點臉紅。
白蘭徑直從隔壁的衛生室走出來。
說是給戰士發驅蚊藥,這是戰士們上橡膠林前的防護措施。
蒙趕快反折回房間,坐在席子那一灘濕漉漉上。
他怕白蘭發現…,他青春的遺跡。
262 三生有緣· 惜緣篇也許不該發生的故事263
白蘭沒有進來,在屋外丟下一句話:
老師再休息一會吧,要不看一會兒書~,吹起床樂號了,可以亮燈了。
起床號悠揚,在五指山麓上空回旋,回旋,…穿過叢林,
也穿進蒙省心的心。
白蘭的床上,的確放有一本厚厚的書,用牛皮紙包裹著封麵。
在剛點亮的,還在搖晃不定的煤油馬吊燈底下,一閃一閃,
…很有神秘感。
蒙省心鼓起勇氣打開一看,是赤腳醫生手冊!
我蒙老師已經看過N遍。
蒙突然覺得屁股透涼,席子的忘情水,已穿過單層軍褲與肌膚親密接觸。
蒙老師馬上重新關上門,
脫下軍衣,猛擦席子。
動作太誇張,衣服袖子甩歪了枕頭。
唉?
露出一本書角。
蒙拿出一看,是筆記本。
打開一看,是白蘭的日記!
他想細看,感覺心跳,他拍拍胸膛。
看看窗戶,關著。
看看門戶,關著。
還是不看算了,反正以後有機會。
蒙省心當時很有自信。
但是,他沒想到,這次是唯一的一次機會。
從此以後,蒙省心與白蘭雖然書情不斷。
可是,不管省心再如何地費盡心機,也沒有能夠看上白蘭的日記內容。
當晚,不,當早。
蒙老師給白蘭同誌,寫了一封熱情洋溢的長信。
首先,祝白蘭和同誌們身體永遠健康,其次再三叮嚀、認真地重複交代打針的要領;
然後,抱歉地告訴她:不小心搞濕了床鋪,請原諒。
本想說清楚,絕不是尿床!但又不知道如何措辭,隻好帶著遺憾把第一封寄了出去。
白蘭同誌很快就回了信。
蒙省心心花怒放,蒙省心覺得白蘭同誌,才是他的心靈啟蒙老師!
蒙戰士對白蘭同誌的稱呼;
從白蘭同誌、親愛的白蘭同誌、親愛的白蘭、親愛的蘭、到沒有親愛的,隻有蘭蘭、到隻有蘭。
又到沒有蘭,隻有親愛的。
親愛的也回了二十一封信,也就是前一個月差不多每封必回。
蒙省心每周逢休息,必到連隊找白蘭。
但總共隻來了兩次,第三周白蘭自己到了團部。
那並非是休息日的原因,而是白蘭到團部遞請假證明。
因父親病危,要立即趕回廣州。
從此,一日不見如三秋。
蒙省心的心啊,心啾啾。
開始,省心怕打擾白蘭照顧家人,每次去信詢問,都囑咐不用回信了。
但真的一連十天,都沒有回信!
蒙懷疑是否台風,郵船開不了?
寄航空!飛機可能也開不了?
又過十天,再過十天…
蒙省心的心裏發毛了。
到連隊打聽,也沒有白蘭歸隊的任何信息。
一個月,二個月……
“我的蘭”你不會出事吧?
不會變心吧?
蒙省心發誓要寫夠100封信。
如果再接不到回信,他就……。
他到了海邊,沒有跳海。
264 三生有緣· 惜緣篇也許不該發生的故事265
是看船,到底開不開?
他更改誓言,準備寫第101封信,並過海到徐聞發信。
以後…,真的,再也不。
蒙省心剛發出的第100封信,就接到白蘭的第二十一封回信。
不用過海了!
蘭在信中說:她已經回到海南。
但蒙省心此刻的心;不知道是苦、是甜:
白蘭明確告訴蒙省心,她要回城了。
唉,蒙省心回想起來,他與白蘭的分別,差點上演生死離別一幕。
觸動心靈的回憶一直不斷地令他後悔。
說實在的,除了那天蒙省心勇敢地一抱,他與白蘭手都沒有拖過。
每次他倆相會;隻是坐在一起談心,而且起碼有一尺的距離。
離別時,隻是大家默默的招手相送。
最依依不舍,也是送別到小溪河。
那是使他們相識,又使他們分離的小河。
對現代的人來說,這不知是否屬於情人關係。
不過,無論如何,要比現代千裏相會的網戀近乎的多,貼心的多。
對於蒙省心來說,他是癡情的,是刻骨銘心的;
對於曾經認為是“他的”蘭蘭來說,
就猜不透了;
女人的心,天上的雲。
四
無端過海峽,
有緣到瓊涯?
膠林片片情,
天地是我家?
白蘭翻看剛到海南島的第一本日記。
回想她不知道是否初戀的初戀。
當初是如何墮進愛河,白蘭非常非常地模糊。
當初是不是戀愛了,
她說真的,實在也不清楚。
海比河大,海比河深。
她是清楚的,但海比河飄渺,
她不了解。
那天,她接到電報,“父親病危,立即回家。”
之前,她已接到媽媽的一封信。
媽媽告訴她;為何要打電報,電報內容將如何、如何…。
所以,她拿著準假條,登上東方紅1號。
當時的心情,並不鬱悶。
甲板上,
她想迎風去吹醒,她與蒙省心短短一個月沉迷思絮,
也理清父母親的想法。
船過瓊州海峽,浪峰突起,人們紛紛趕快回船艙。
白蘭移步又止。
她想見見風浪的瘋狂。
甲板前舷,還站著一位披風衣的軍官。
266 三生有緣· 惜緣篇也許不該發生的故事267
好威,側麵有點像周恩來。
當時,周總理是全中國人民的偶像。
黃埔軍校當政治部主任的周恩來照片,銘記在很多少女的心。
這位沒有戴軍帽的軍官,竟迎麵向她走來!
正麵更man。
“你很勇敢,其實迎著風浪節律走走,反而不昏船...哦,我去看看他們”
他們是誰?
他們擦身而過,原來這“軍官”是要走過進她身邊的船艙。
她不由自主地跟著進去,她沒有被電暈,這也是她的艙號。
三等艙,三個鋪位。
兩鋪位左,一鋪為右,加洗漱盤。
左兩鋪是兩個男人,一老一少,說老的不算老,說小的占一個鋪位算,算小。
老的也就四十來歲,小的才十來歲。
老的精神不佳,有嘔吐狀。
還是海軍軍官呢?剛進門的青年軍官馬上去扶。
現在白蘭才看清楚,剛進門的青年軍官衣領口沒有紅旗。
“大哥,不要睡,坐起來,走走也許更好…”。
大哥?
他們年齡相差這麼大,而且相貌一點也不像。
“小娘子,你怎麼樣” 他對這個少年叫“娘子”?
她不禁打量這位“小娘子”起來。
“小娘子”的上唇,好象已有乳毛般的絨絨…
一雙還帶稚氣的又黑又大的眼睛,如果是女孩真迷死人!
哎,反而有點像,那位沒有領章的軍官。
聽說北方有些山旮旯,是故意把男孩起女孩名的。
他們是一家人嗎?
“小娘子,土旮旯!大姑娘在看你了,還不起來?”
哦,原來是外號,這外號也太長了。
“小娘子土旮旯”不太願意地坐起來。
這位“大哥”軍官,講話也太那個了,倚老賣老。
他們熟悉起來,這隻有12歲的男孩,是那位叫“大哥”的上司首長的兒子。
“小娘子”是“小靚仔”的諧音,是普通話與粵語結合的“花名”。
說其實他正名叫:“土旮旯”,看來也是瞎掰的!
那位叫白蘭心儀的,不是青年軍官的軍官,也算軍官。
是著名軍工企業;南海造船廠的工程師。
他的鋪位在另一邊艙位,他是過來看同伴的。
看樣子,叫“大哥”的軍官的官也不小,當時沒有介紹。
反正當時白蘭對他也不感興趣。
但是,事實就是那麼捉弄人。
白蘭能這麼快調回廣州,正是因為“這位大哥”他出了不少力。
他就是後來轉業到南港市,當副市長邱保誠。
當時,多虧他寫了封信給市裏的支青辦!
想到這裏,白蘭看2011年的掛曆。
屈指一算,今年她已經快“奔5”了。
“喜新厭舊”看來並不是男人的專利。
白蘭不回信給苦苦等她的蒙省心,自有她的難處。
她承認,邂逅那位英俊工程師,是主要原因之一。
但是,她決意離開鄭健,小毛孩土旮旯也逃脫不開關係。
白蘭五年後,重逢小娘子土旮旯,是當了一天代課老師。
白蘭從日本鍍金回來,校友邱庫要她到海航學院代半天日語課。
土旮旯?
比她常記起的海軍工程師還威!
土旮旯也一眼認出白老師。
課堂作業:翻譯一篇《電學原理》
土旮旯比其他同學提起一半時間交,而且通、達、順。
說實話,連白蘭都翻不了那麼好。
“當然,你又不是學電的”
268 三生有緣· 惜緣篇也許不該發生的故事269
旮旯說,他根本就沒有在意翻,隨手就寫了出來。
“電子是負的,空穴是正的,這不是外語水平問題,是科學文化基礎問題”
“哪你是正的,還是負的。”
白蘭是在醫院病床看旮旯。
土旮旯跌坐滾燙的甲板上,燙焦了屁股。
“反正和你相反”
“我看看,”
白蘭在日本是學醫的,毫無顧忌地打開,蓋在土旮旯屁股的被單。
紅紅嫩肉已經長出來,被鐵錨紮的小洞,恐怕要留下傷疤。
“真有空穴,你是正的。”
白蘭也不知道,怎麼會和17歲的旮旯,開成年人玩笑。
“不要動!”白蘭趕忙抓住旮旯要去摸的手。
“破相了,沒人要了” 土旮旯在女老師麵前裝沮喪。
“沒人要,我要…”土旮旯的手真軟,白蘭舍不得放:
“我給你算命,看你的情緣在哪裏…”
“你是日本算法嗎?”
土旮旯認真地看著老師的眼睛,餘光好像偷偷瀏覽她豐滿的胸脯。
白蘭放下這令她心跳的學生的手,趕忙起來。
“好好休息,這是什麼?”
要離開的白蘭發現,土旮旯的枕邊有一張像女人體的草圖!
“曲線反饋鏡像,可以以矢量分析,其弧度與直線量度成反比…”
白蘭聽不懂,但看兩個像對稱乳房的圓弧,在穿過一條直線上,寫滿了數字和公式。
白蘭剛才的敏感,自己感覺也有一點那個,他畫什麼我管的著嗎?
晚上,白蘭覺得土旮旯一直在盯著她的乳房…
“死旮旯”
“什麼?”,鄭健拉燈找眼鏡。
“哦,我想起那套卡拉OK…”
白蘭馬上把燈關了。
她雙手緊張抱在胸前,她怕鄭健撫摸她,甚至看著她。
白蘭與鄭健分開,雖然主要是鄭健與徐光的原因。
怎麼說呢,她“正式”離開鄭健,第一時間是找土旮旯。
白蘭認認真真洗了個澡,認認真真地看鏡子,她覺得她並不比任何十八、九歲的女孩遜色。
昨晚,一夜都在想土旮旯,沒睡好,會不會有口味?
她重複刷了三次牙,
跑了三個地方都買不到香口膠。
算了,再遲…
魯偉在幫旮旯理發,技術不怎麼樣,越修越光。
宿舍好像在分什麼東西?
這個女生說,要這個;那個男生說,要那個。
“太公分豬肉啊”
“老師好…”認識不認識的同學都敷衍地叫。
他們的心思都在挑選土旮旯的椰子殼雕塑,和畫作。
原來,旮旯要離開學院了。
“那個給老師好嗎?我另外專門給你畫幅大頭像…”
旮旯要一個叫班花的女孩,讓給白蘭一幅風景油畫。
“為什麼不專門為我畫?”
白蘭心想,她哪一方麵不如那班花!
等白蘭買黑發洗頭水回來,學校門口已經排好拍照的椅子,院長要土旮旯坐中間:你是主角兒。
那時候,白蘭沒有手機。
第二天,白蘭還是堅持來找旮旯,他的頭發怎麼突然白了許多,這不正常。
但不正常的事多了,土旮旯已經飛北京。
什麼高級軍事保密,連對外通訊都不行。
二十年後,再見到的土旮旯,已經是一頭沒得救得的白發。
她心酸,也高興。
這高興的有點自私,白蘭幻想,這樣他才顯得老成...
可再老成,白蘭也比他大整整七歲。
已稱呼土博士的土旮旯,真正地把她作為大姐了。
她知道,失去的將永遠失去。
白蘭不敢說,她等了這位小弟二十年。
270 三生有緣· 惜緣篇也許不該發生的故事271
她一開始就知道,和旮旯是不可能的。
其實,她當初要求很簡單,隻想要旮旯抱她一抱,但顧忌到,她自己還沒有離開鄭健的懷抱。
拖了三個月,白蘭才建立起決心和信心。
現在,什麼心都白費了,這個這麼低的要求,可能永遠都不能實現了。
“這個死旮旯!”
說曹操曹操到,土博士帶著另外一個野博士來了。
這兩個家夥!總是出雙入對的。
“有什麼關照姐姐。”
“好關照,好關照,我要當小舅子了”。
什麼意思?
土博士手指野夫,“黎博士想你破鏡重圓”
“跟我老太婆開什麼玩笑。”
瞬間,白蘭已心中有數。
“你的蝦大了沒有?什麼時候請我吃!”
白蘭想堵住土旮旯的嘴。
誰料土旮旯說,你問問他,拍拍野夫的肩膀。
哦,對了,土博士從事的是生態能源。
他隻是用他的生態環境技術為野夫的生態養殖服務。
用土博士的話說,生態能源技術是為她人作嫁衣裳。
想到這敏感的話,白蘭的臉紅了。
“臉紅什麼。”土旮旯發現了。
“精神煥發”,野夫故意在白蘭麵前端詳。
他倆在唱雙簧。
自從白蘭二十年前與鄭健分居後,真的沒有精神煥發過。
其實,她不主動聯係老情人蒙省心的原因之一,也是為了眼前這位土小弟。
這位比她整整小七歲的“小屁孩”對她的一絲感情。
蒙省心就是蒙省心,給她寫了100封信,以後就嘎然而止。
不過,有失有得,誰能真正找到知己?
她麵前就有擁有兩位。
“是不是嫁給你,我馬上就準備嫁妝。”
白蘭要將將這位旮旯小弟的軍。
“不敢,不敢,黎博士為了尋找你的原配花了多少心血,我怎麼能夠坐享其成!”
男人就是男人!講到關鍵就…,哼。
“哪位原配,是不是我不配?”
我心領了,有小弟路過一瞥,我已感恩不盡了。”
白蘭有點悲然,土博士好久沒有來看她了。
“愛情不是恩,你out了。蒙院長已苦苦等二十多年了。”
“不對,應該是三十年,他已經不是西洋菜煲塘騷了嗎?,”
白蘭也不避妒忌了。
“早已顛煲二十多年了!”
哦?白蘭故作驚訝!
其實白蘭在與鄭健分居之前已經知道,她的分居也有這方麵的考慮。
“可以嗎?”白蘭單刀直入,在知己麵前不用作假。
“可以”土博士猝不及防,頓了一下。
“當然可以。”野夫已胸有成竹,整個編導都是他。
土博士是他找來敲敲邊鼓而已。
其實這邊廂,蒙院長還蒙在鼓裏。
三十年前,白蘭的離去,讓他傷透了心。
蒙省心化悲痛為力量,高分考入中山醫科大學。
實現了父親臨終的囑咐,可沒有達到自己的意願;
想不到護士出身的白蘭,讀的是南京大學氣象,而且聽說去了日本留學中藥,怎麼和她的心一樣亂?
在中山大學計算機專業的表哥何能,跟表弟說:
祖國何處無芳草。
表哥分到進出口公司當公關,專業不對口,可一下上了手。
表兄弟私下交流:請客送禮是散手,下水套路要熟手。
可不,一上軌道,住京辦主任的表哥,根本不用上衙門,部委主管處長,會及時自動通知批文號。
否則,他怎麼會有閑空,帶副主任梅雪芳小姐到海南視察。
272 三生有緣· 惜緣篇也許不該發生的故事273
梅小姐在陝北吹慣西北風,一吹南海風感冒了。
公司緊急通知何能,能不能馬上去北京,搞鎮江口岸的批文?
公司到湛江裝汽車的集裝箱運錯了口岸。
這樣都有?
財務處是怎麼簽的船單,讓位給他算了。
上海口岸上不了廣東牌,而且湛江海關“一條龍服務”的費用都給了。
回廣州開緊急辦公會,表兄隻能托表弟照顧梅小姐。
海島晝夜溫差比陝北還大,梅小姐以為是窯洞,脫光光睡。
其他都可以露,肚臍是保暖的關鍵,晚上睡覺肚臍上蓋點東西也好。
不知道露臍裝是誰發明的?
要性感,幹嘛該露的不露?真是!
“冷熱不周”,蒙實習醫生是中西醫都行;
看這一會兒熱,一會兒冷的,估計是“打擺子”。
發熱時,梅雪芳的臉,如陝北的山丹丹開花紅豔豔;
發冷時,梅雪芳的身,如海南的青椰子凍奶濕溜溜。
“冷!蒙哥…”
多麼令人心顫,怎麼辦?
看梅小姐渾身冷汗,蒙醫生渾身發燙,革命的情懷湧上心頭…。
沂蒙山紅嫂救親人的情節類似,因主角換位,
結果難以猜想…。
離開半年,阿芳與蒙哥見麵,講話隻有八個字:
“有了,是你的,立即辦!”
八字方針,言簡意賅;玫瑰鏗鏘。
極富有執行力!
真不愧是高考狀元,怪不得大學一畢業就是何能的副主任。
現在不是何能的了,梅雪芳愛上了這生機勃勃的熱土;
當然更愛蒙哥的熱心和熱身,也愛到海南最好的教堂。
加積不但鴨子聞名,有幾百年曆史的天主教堂,連菜刀鬧革命的賀龍也去過。
可是現代紅色教堂。
在當時,在海南,他們算是最時髦、最浪漫的一對。
何能表哥在百忙當中,也帶新女朋友來賀。
富二代竟選珠三角之花的吳鳳小姐,穿的衣服,掛的首飾,比海南苗族加黎族的金銀銅錫還重。
怪不得表哥說:
“表兄弟如手足,女朋友如衣服”。
聽說南北結合的小孩特別聰明;
可不,蒙查理前庭飽滿,後腦如枕。
二歲不說話,三歲叫呱呱。
不過,小查查出生還不到一個月,媽媽如北雪化南風,漂洋過海去了。
相聚在冬季,分離在春季。
冬季梅豔雪,春季雪化梅。
結婚,離婚,已經頭尾有兩季,在當時還不算很先進。
可惜,到民政局才知道,他們當時根本就沒有正式登記,再出名的教堂行禮也不作數。
所以也不存在離不離。
模範父親蒙省心,含辛茹苦,又當爹又當娘。
沒有媽的兒子特爭氣。
蒙查理的理文皆佳,遠近聞名。
不過,大學才上一年級,媽媽突然如冷空氣回暖,氣象反常;要帶兒子如氣旋在太平洋飄蕩。
為了查查前途著想,蒙省心隻好忍痛割愛。
當然,不止是為了兒子深造。
蒙省心對情敵鄭健拿了個東洋博士就橫刀奪愛,一直耿耿於懷。
一定要讓兒子趕超過他!
不管做海龜還是做土鱉,做王八要做王。
都是海龜,西洋勝東洋!
274 三生有緣· 惜緣篇也許不該發生的故事275
小查查命好,爹是院長,出生證隨便寫。
媽媽是國際船務代理,有船駛到的地方,就能去。
白蘭離開鄭健十年後,蒙查查的爸爸才知道。
當時,不知道算是慶賀還是什麼的,在廣州,蒙省心特邀給他提供消息的土博士,啜了一頓。
反正是土博士買的單。
轉眼又是十年,不知怎的,他每時每刻都在想白蘭,他恨這個負心人,又掛念著她。
其實論理;蒙查查的媽媽不也是負心人嗎?
但蒙省心從不嫉恨她,也不把她當回事。
隻掛念和她生的兒子。
小查查很單純,蒙省心怕他的媽媽教壞他。
現在,他知道長大了的查查,已不再依賴母愛。
他爸爸蒙省心,卻需要母性的愛,而且這種感覺日益強烈。
有誰愛他,他這把年紀。
愛他的錢的人倒是有;愛他的權的人倒是有。
他會要這種人嗎?
當初他老婆是不是這種人,他不知道,反正當初是愛,現在不愛了。
有一首歌,唱出他對一個人的感覺:
…
我拉著月亮徹夜等待
遼遠的時光已漸漸白
我依然會珍惜你的到來
…
在網上查,才知道是:《愛你愛到掉了牙》。
還愛不愛先不說,但是蒙院長現在還沒有掉牙。
就算掉了,也是公費醫療。
而且可以烤瓷的。
五
有心渡海峽,
無緣回瓊崖?
雲雨處處情,
何須苦作嫁?
白蘭又買了一本新的日記本,是帶鎖的。她總共要寫一本日記,現是追加的。
她不知道在新日記寫些什麼好?她記憶起來了,她是寫回憶。
她要把追憶鎖起來。
她翻出相隔二十八年前的日記,對照新菲頁的序詩,尾句的家字換了個嫁字。
對於女人,是以嫁換家。
她還嫁得了嗎?她還可不可以有個家?
當初,她如果把日記給蒙省心看,也許她已經嫁了。
記憶翻浪在心頭。
那是上山下鄉的日子。
蒙省心說看到白蘭有日記本,但沒敢翻。
我信嗎?
當時,他說沒見過什麼詩有兩個問號的。
白蘭翻開日記,看在菲頁上胡謅的句子,居然有兩個問號?
這本新日記,也用同韻律的開場白。也有兩個問號?
二十八年前,一個標致的十七八歲姑娘,如果不是遇到蒙省心;
還如果不是出現了一對野人…。
沒有如果了,白蘭當機立斷給蒙省心電話。
“要,要,我還要…”
蒙省心手機響的不知道哪來的曲兒。
276 三生有緣· 惜緣篇也許不該發生的故事277
號碼不熟悉?是不是又來推銷什麼的?
蒙院長不耐煩的打開手機,把腳放上桌麵。
“你五十大壽,要來祝賀嗎?”
誰?打錯了。哦不,我1960年6月1日生的,明天是兒童節,是我的生日。
對!
“不對嗎?你不是蒙大院長嗎?”
蒙院長有點心律不齊,他知道她是誰了。
蒙院長想拿手機再看清楚是那裏打來的,又不舍得手機離開耳朵,這一次他再也不放棄!
“喂,喂…”
“你好,好嗎?你最近,近好嗎?”蒙院長三十年前並不結巴。
他怕搞錯了,補了一句:“我是老蒙”。
“你沒老,你正當年。我老了,你不嫌棄嗎?”
“嫌棄”什麼? 無論如何,蒙省心想立即見麵。
他曾經想和她白發到老,現在他隻希望能互相看白發到老,他不自覺地自摸他什麼發都沒有的腦袋。
咯咯。
有人敲門,院長辦公室沒有設秘書,也不設訪。
“請進”。
院長習慣應道。
白蘭在電話裏聽見,說聲:不打擾了,再聯係。
把電話掛上。
蒙院長有點來氣,見進來一位手提鋁合金箱的姑娘。
“你,你要幹什麼?”
蒙省心一下子想不出他辦公室要修理什麼?這些事都是辦公室主任的活,他向來省心。
“沒有幹什麼,你是院長嗎?”
姑娘把名片必恭必敬地雙手遞給院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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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南技術服務部 徐芒 經理
這麼年輕漂亮的經理,多麼負責的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