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前麵有司機,童楓真想捏他一下。
童楓恢複了輕鬆的心情,她越發覺得與土博士在一起,不用裝扮道貌岸然和虛情假意。
對了,聽說丁東他,原也是空軍過來的。
“你認識丁東嗎?”
“當然”,土才怎麼什麼都喜歡說當然:“丁東原來和我都是海軍航空兵學員。”
“你當過飛行員?”
童楓登大眼睛,要重新認識這個人!
“沒有,因為受傷,留下傷疤,給否了。”
“傷那裏了。”
童楓的眼光從博士的臉轉到他的身體。
“屁股……”土才有點不好意思。
40 三生有緣· 隨緣篇是否命中注定的故事41
五
天太高,靈魂沒處著。
地不闊,有情雙手握。
愛是何,不要會錯意。
何是愛,心中唯一個。
在機場,與他們彙合的竟是邱建新,蘇亞龍兄妹和林茵。
“還有誰?”童楓問到機場迎接他們的丁東。
“蒙查理、還有鄭健和徐光,他們共一部車”
“真是大雜燴”,童楓本想說:大聚會。
知道失言,補充一句:“可以包機了。”
“是包了一架小飛機,公司準備買的專機616,正好免費試用”,丁東不無得意地說。
“是你親自駕駛嗎?”
丁東搖了搖頭,做出了一個無可奈何的Pose。
丁東招招手,一位英俊的青年,向童楓行了個日本禮,說了句中國話:
“多謝關照”。
童楓見過他,是美國西雅圖航空學院的小海龜何威。
丁小西怎麼站在何威後麵?
“你們倆…,搭擋?”
童楓剛剛在候機樓與新來的秘書MaTie閑聊;
才聽說這位何威,竟是丁小西媽媽周娜嫁的何能與前妻的兒子;
現在又是丁小西正熱戀的新鮮對象!
丁小西與魯偉傳奇式的熱戀,她開始就沒看好,童楓並不是因為妒忌。
90後,就喜歡玩玩而已。
“你才剛下班,不休息了。”童楓拍拍小西那單薄的肩膀。
何威向童楓介紹,快步走上前的二位女生。
“我們機組三人。”
原來丁小西沒份。
童楓注意到,舍不得離開戀人的丁小西,眼眶有淚花。
“你...注意休息”,也不要太黏糊了吧。
“你也是,童姐...”
這由不得我,童楓想。
童楓自己也不知道,對丁小西還想說些什麼,話到嘴邊又吞了下去,又忘了。
算了。
何威小機長上了有flame標識的空中小巴616。
真正的董事長鄭咪咪來了。
兩位新空姐,兩邊扶著鄭咪咪的輪椅,因為尚雨江堅持要自己親自推妻子。
尚文從父親背後閃出,向各位問好,握手。
唯獨沒有把手伸向童楓。
他們隻互相點點頭:
“新加坡的事OK吧”
“嗯…,到齊了嗎?”
尚文對整個安排,怎麼沒有提早溝通?
童楓心裏有點不適服。
尚文好像已觀察到童楓哪怕微小的表情,不自覺地望望父親,其實他也不太清楚。
尚雨江向女秘書MaTie招手。
MaTie彙報:廣深高速嚴重堵塞,已通知鄭健等人從深圳直飛三亞。
“是下午的航班,隻是遲我們一小時就可以到達目的地。”
“好,上飛機”
尚雨江俯身抱起,已經有點發胖的太太鄭咪咪,他力氣真大,畢竟是60歲的老人了。
童楓注意到,鄭太太緊緊的圈住尚生的脖子,幸福感染了周圍的所有人。
Simon,你怎麼不幫爸爸。
童楓看著隻顧在教空姐收疊輪椅的尚文,
欲言又止。
她知道,這是尚大人的專利。
飛機起飛了,童楓坐在土博士身邊,她感覺有點像小鳥依人。
飛機轉了一圈,拉了個弧型向南飛去。
唉,怎麼又轉回來了。
是不是尚大人想多瀏覽一下廣州的美景?
私家飛機好就好在愛咋飛就咋飛…
土博士指點給童楓看,他們的小飛機在盤旋。
咯,咯...,
哦?
飛機起落架收不上?
熟悉飛機係統功能與結構的土博士,感覺不妙。
土才解開安全帶,從靠窗的座位起身。
他叫童楓不要解安全帶,並示意童楓讓他過去。
他那屁股真大,差點碰到童楓高聳的乳峰。
童楓突然記起,土才說他屁股受過傷。
這土博士急匆匆怎麼往前艙走?
洗手間在尾艙!
土博士沒頭沒腦地進了駕駛艙。
果斷向機長何威下令:
把飛機已經收起的另一個前起落架重新放下,返航!
一直目送飛機上天的丁小西,不顧一切地衝上機坪,…
她一路跑,一路張開細細的雙臂,與正下飛機的何威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天上一幕,指揮塔的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
唯有機上所有人當時還蒙在鼓裏。
當然,除了土博士和何威。
何威請示土博士下一步怎麼辦?
“立即檢修,不飛了。”
土博士現在是現場總指揮!
機上所有人都回到候機室。
大家安慰還止不住抽泣的小西,好象逃過大劫的是丁小西。
童楓對這90後的真感情重新感悟。
總指揮的權力,終歸回到尚大人的手裏。
經過商議,他們分批轉簽今天的航班。
不知怎的,有點害怕的童楓,像小孩一樣著跟著土博士。
寸步不離。
丁東徒生醋意,拉童楓到一邊商量;
今天飛三亞的航班,隻有三個空位,剛好夠尚董他們三位。
其它的人,隻能飛海口。
如果不夠位子,可能部分人要飛湛江。
“沒問題,最後安排我和土博士一起好了,讓海南分公司的人,派車到海口機場接轉”
童楓的決定,令丁東怏怏然。
童楓、土才和蘇亞龍被安排飛湛江。
不知道是否丁東故意的安排。
蘇亞龍在湛江有合作夥伴,一下了飛機,就借了輛車,繼續趕路。
土才讓童楓坐前麵,說女孩容易暈車。
童楓忙說,她不會暈車,其實她想坐博士身邊。
土博士卻下車換到前座,說:坐前麵就坐前麵吧,扣安全帶挺麻煩的。
蘇亞龍好象看出童楓的心思,說:你們都坐後排好了,說悄悄話方便。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童楓一下子不知如何回答。
土才博士倒是大大方方;“怎麼敢叫你盧大老板當司機?”
童楓這才想起;按禮儀,老板開車,旁座是貴賓相伴。
“我坐博士後麵,就是博士後!”
童楓表麵挺開心。
剛才在飛機上,童楓和博士的位置離蘇亞龍的位置相隔甚遠。
現在與博士坐一起,健談和好學的蘇亞龍很興奮,看來想和土博士一起聊天的不止童楓一個。
可這車怎麼晃咕郎鐺的,坐在後座的童楓,好不容易想找個話題…,
又給嗆沒了。
蘇亞龍說,這是路不平,與車和技術無關。
“我們漁民兄弟,個個身家上千萬。”
這是跑蝦塘的車,舊是舊了點,但好歹是“奔馳”。
車到徐聞海安碼頭,過海的車輛排了一長溜。
蘇亞龍反而踩油門,打方向。
直衝渡輪橋板。
工作人員前來阻擋,阿龍伸頭伸手,示意讓開:
“快!我們有緊急任務?”
工作人員看車牌:是軍牌?
再看車上的白發首長正襟危坐。
馬上協助指揮阿龍的車,上船泊位。
“原來是這牌子好使”
童楓問阿龍,哪來軍牌?
阿龍說:是南海艦隊湛江聯勤部碼頭基建處外包工地處理的“轉業”車;
“還未來得及換牌,現用上了”。
阿龍還說:
主要功勞是土首長才博士,相貌堂堂,極富官相。
“如果土才博士也坐後麵,旁邊有你這樣一位標致的女秘書就更像了。”
“胡說八道!”給憲兵抓到,我們就完了。
怪不得人稱蘇亞龍謂:沙膽龍!
沙膽龍勇追林茵,在南沙像評書一樣傳播。
但已經是十年前的事了,為何他們現在還沒有結婚?
好像有點出人意料。
不過,童楓也不是也在愛情長跑嗎?
“事態十年看爛熟,家山萬裏夢依稀”
此刻,
童楓忽然想改陸遊此詩的最後一句:
愛情本是忽悠事,老死不嫁未必非!
六
雁飛恐盤旋,
浪舞龍轉向。
環島足千裏,
風鳴靜海灣。
渡輪甲板海風習習, 土才博士迎風應詩。
他可真有雅興,早就知道他是萬能博士,詩書得法。沒想到他還有苦中取樂,化難為順的本事。
她童楓也是才女,但現在海風還沒有驅散腦裏的雲。
懵懵然…,
一下子想不出好的句子,與博士對唱。
蘇沙膽的手機鈴聲節奏像他急性子一樣快,一定是相好在查崗!
果然,林茵問蘇亞龍現在在哪?
蘇亞龍對著風浪大聲說:
在“中南海中央”。
“不要開玩笑了,你阿爸叫你立即返回!”
“什麼時候你才叫我們的阿爸?
沒有開玩笑,我們在瓊州海峽中央。
前後不著岸!”
阿龍想有戲了,阿爸為什麼直接不打電話給自己,或妹妹。
是不是故意讓未來媳婦林茵傳話,你別看阿爸表麵老實,鬼的很。
怎麼回事?
蘇菲菲也頻頻發來信息,蘇亞龍遞給土博士看。
童楓也把頭湊過去:
“南美白蝦苗異常,斷須,肝色變,空腹、軟殼。
速回,轉告土博士,請他到現場指導。”
上天能弄飛機,下海能治蝦苗!
你究竟是天博士、土博士還是水博士?
童楓質疑:“蝦有肝嗎?”
“有肝沒膽。”
童楓伸手捏土才博士手臂,皮膚感覺象女孩,很難想象這嫩白書生,一下子變成養蝦老農?
土才裝疼,抓住童楓的手:“十指尖尖,心如蜂針!”
童楓嫌博士放手太快。
“你究竟是學哪科的?”
“我搞生態資源係統工程,美國的合作夥伴是生態養殖和水環境專家,這叫資源溝通。”
溝通,溝通。
童楓真想與這位先生溝通溝通,看他還有什麼不懂的。
土博士問亞龍:尚老板叫你來開什麼會?
這也正是童楓要問的。
四隻眼睛一齊盯著大龍蝦。
“不是說要投資我們蝦田嗎?”大龍蝦隻專注他的蝦。
“林茵可以代表你們嗎?”
“我們有協議,我們的那一塊,以後是她當家。”
林茵的水緣堂與蘇記蝦場合作,準備利用南沙生態種養殖基地,搞品質溯源健康食品。
雖然隻是在論證階段,阿龍這樣說,也不算全是大話。
靚女嫁蝦農,肯定要沾腥。
“那好,你和蝦妹趕快回去吧,蝦叔蝦嬸都急死了。
我馬上與美國溝通,要蝦妹注意查收郵件,把她的QQ給我。
我會通知美國夥伴,和尚老板碰頭後,一定立即到現場……”
土博士知道,他們這個知名養殖戶家族裏,隻有蘇菲菲能英文通信,現在要緊的是蝦塘水質資料。
便私自做主張地讓菲菲也立即回去。
救蝦如救火,養蝦這玩意,豐收發財,一死連塘,傾家蕩產。
童楓通過MC,立即彙報尚老板。
尚文代複;童楓敦請土博士必須到會。
其他人等,有急事可先回去處理,以後再約會麵。
“原來是聯誼洽談會而已?”童楓心想。
海口機場,早到一步到的蝦妹,已經在焦急等候蝦哥。
兄妹立即要上回程的飛機。
蝦哥對蝦妹說:
我可是完成了海陸空一日遊,還上了“博士邊”課程。
“怪不得,阿爸打你電話不通,原來上課關機!”
阿龍想氣妹妹,反而破了自己的幻想。
林茵補充說:所以菲菲向你不斷發訊息,我嚐試撥通了你的電話。
無論如何,為什麼阿爸撥不通,林茵一撥就通,肯定是有緣。
阿龍忘了土博士讓他開車不接電話,心裏“死都拉渣沙”。
蝦氏兄妹向博士道別,叮嚀林茵記得“帶”土博士到海鷗島。
林茵看上去也很揪心,看來她真的很在乎蘇蝦家的蝦。
但她眼睛老是看著剛回國的蝦女,時不時瞟一眼阿龍。
也許不好意思。
童楓不知如何勸慰這位沒過戶的女強人,與她手拉手坐在一起。
邱建新按土博士的口述,用MC給美國發電郵,他也認識土博士生態科技團隊的成員。
路邊有個諾大的廣告牌,映入童楓眼簾。
“天下第一雞”籲,還是王光英老先生的題字。
“天下第一雞是什麼雞?”童楓問無事不曉的土博士。
“文昌雞。”
“不是清遠雞嗎?” 林茵問。
“誰都說天下第一!”
對了,林茵在深圳聽說過:
“沙井燒鵝也是天下第一嗎?”
也許吧,香港說是深井燒鵝。
土博士還告訴大家:
…海南島有一種鴨,像鵝。
叫:“加積鴨。”
“加積在那裏?”邱建新很認真地問。
土博士指高速公路右邊:
“瓊海縣的東麵沿海,也就是亞洲經濟論壇博鼇所在地 。”
“你有參加論壇嗎,博士?”
“當然有。”
土博士回憶:
當那些首腦們在高談闊論,他和瓊海縣縣長,以及施秉縣布依族美女縣長在會下開小差。
美女縣長說:黔東南吃蟲子山雞下的青蛋,比吃魚蝦的海鷗蛋營養還高。
瓊海付縣長說:不管什麼鳥蛋,主要靠包裝。
“博士你書法好,給我們加積鴨題字:天下第一鴨,土才。”
司機笑的差一點沒有把好方向盤,車有點飄。
邱建新忙說:“開慢點,小心。”
真是本性難移,邱建新無論從事建築還是醫療,都還是那麼小心謹慎。
童楓想:看來,跨行業的不止土博士。
噯~邱工轉行到醫院,是不是與那搞生物製藥的前任女友徐光…,他們的關係正常化沒有?
“邱先生你和徐女士恢複邦交了嗎?”
“有沒有搞錯?人家還沒結婚就叫人家女士…”
“哦,不打自招,明護著了。你們什麼時候從人家變自家?
擺喜酒可不能忘了我這個紅娘。”
想起來真好笑;童楓把在留學生聚會上認識的徐光,介紹給邱建新,竟沒想到他們曾經是情侶。
“你問我嗎?”
邱工明知故問:“現在還要擺喜酒?這麼土。”
邱工自覺失言,轉臉問土才:“土,博士,你說是不是?”
過去特老實巴交的邱建新,今天轉得也太快了。
真是人心不古嗬,童楓不禁晃起腦袋來。
林茵以為童楓不舒服,遞過關心的眼光。
聽說海口驅車到生態園,最快也要兩個小時。
大家不約而同地閉眼養神。
童楓的視線漸漸模糊…
從新加坡到海南島,一路波折不算。
“赴宴”的內容現今不明…
真叫她傷神。
童楓隱約感覺,她的MC信息在呼喚。
原來是坐在前麵的土博士用手機發來的:
“你在想什麼?”博士問童楓。
這個土才,人家什麼心思他都知道。
“在想你!”童楓用信息對話。
童楓感覺有點不妥,忙接上補半句:
“想你真愛的人的模樣...”
哎!真是越抹越黑。
童楓在忐忑不安中,等待博士的反映。
半晌,博士回答:
“跟你一樣…兩隻眼睛一隻鼻子。”
土才說的肯定不是那“曾經初戀”白蘭,因為他知道童楓認識白蘭。
現在這老不老嫩不嫩的土博士,有沒有伴侶呢?
當著大家的麵,童楓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感謝信息通訊發明人!
看MC的屏幕映著她a meaning look 的神態,童楓反而有“流光容易把人拋”的感覺。
她伸伸懶腰,心裏續句:紅了櫻桃,綠了芭蕉。
會心笑了笑。
好大的莊園!
遠遠已經看見黎安麗站在門口,正等他們。
夕陽下,黎安麗身段真是婀娜多姿,她的樣子和童楓離開三年前一點沒變。
童楓為了與這位好姐妹,對同一個男人的說不清理還亂的感情糾纏,到了新加坡回避。
三年來,童楓在新加坡不但籌建了集團東南亞公司,還開展了新業務。
同時,童楓也趁機會,在新加坡科學管理研究院深造了一年。
“她們真像一對親姐妹”。
林茵指著黎安麗,和剛準備下車的童楓,對身邊的土博士說。
“是真姐妹。”
士才語速很慢,聲音很低。
但是童楓聽到了,而且一清二楚。
自從上了那架有驚無險的專機,土博士的一舉一動,都在童楓的觀察中;
特別是,他跟女性在一起談話的時候。
童楓驚愕了。
林茵也驚愕了。
“以後再告訴你…”
土博士對林茵做了個似乎是不讓童楓知道的眼神和手勢。
他們在農莊接待人員的帶領下,分別到坐落有序的,以茅草蓋頂,毛竹為牆的高腳屋。
有點像苗族的吊腳樓。
導遊告訴來賓:落腳的這種茅房沒電,也就沒有空調和熱水器。
怎麼洗澡,洗澡對童楓來說是她目前唯一享受。
沒熱水,她不可想象。
“但其稱謂:自然生態風流溫泉別墅。” 導遊繼續解說。
怎麼風流法?
利用太陽能發電驅動半導體製冷,形成冷風對流和溫泉。
發明設計者土才博士,如實解釋。
又是土博士的生態科研,怪不得土才對這裏這麼熟悉。
男人與女人暫時要分開入夥了。
服務員一邊帶大家走,一邊介紹著每幢“自然風流”別墅的景觀特色。
院庭門口一律用木板刻的牌匾,一看就知道是土博士的手筆,真正的“入木三分”。
“山林”,“山野”,“山溪”…
“童總,林總你們住山溪,還有大小姐也住這。”
想不到黎家是個土豪大財主,這簡直像南霸天的莊園!
還大小姐呢,難道安麗還有妹妹?
聯想到方才,土博士 “不小心”漏的那句話。
童楓心裏,如五指山不散的濃霧。
招呼了其他客人後,安麗才返折回來山溪別墅。
童楓劈頭就對安麗說:
“你們把職工當成丫環了?
還有沒有王法?這可是社會主義!
雖然是海南特區,有中國特色。
也太不靠譜了!
完了,完了…,資本主義全麵複辟了。”
童楓一屁股坐在藤椅上。
馬紮藤椅一下子前俯後仰;
嚇童楓一跳。
三個女人一起在搖擺中瘋笑起來。
她們坐上的是,用海南紅藤編織的,粵語叫“馬紮”的搖擺椅。
一邊搖,一邊談起來。
安麗說:“這次我們姐妹要分居了,不對不對,是分床不分居。”
大家都笑起來。
安麗解說:
這自然生態風流溫泉別墅,每套三房一廳。
每間房又是獨立套房。
是專門設給情人們度假的,而且是三對要好的情人。
這不,有六張這搖擺椅。
童楓說:
設計三張雙人搖不是更好嗎?
安麗一拍手,“對啊,童姐思維就是不同凡響。”
姐?誰大誰小!
童楓的身份證,出身日期比安麗差不多小一歲!
到這個年齡,女人對歲數特別敏感。
童楓看這個廳不像廳,院不像院的地方。
一半是泳池,有溫泉似的潺潺流水,霧氣繚繞。
“六個人集體泡?”
“對,土博士說:這叫資源溝通,套房裏麵還有單獨的雙人泡…”
“那叫私下溝通”,童楓幫安麗補充。
一提起土博士,童楓又走神了。
剛才黎安麗肯定沒有聽到,土才博士半悄悄地對林茵說的那句話。
否則…
黎安麗這人從來不會裝,也藏不住話。
“我闖閨門來了!”
52 三生有緣· 隨緣篇是否命中注定的故事53
尚文來了。
“要先交開門利是喔~”
林茵好不容易才穩住那搖搖椅,起身迎接。
誰知,尚文隻站在門口說:
“你們先好好休息一會,七時準時到“朗生堂”,擺野雞宴招待。
宴會後,請童楓和安麗留下開個碰頭會。”
童楓和安麗都坐在馬紮上沒動。
他們太熟了,用不著這些禮節。
“走了?”
林茵站起來應付了一句還沒站穩,又趕快坐回到她那還沒有搖夠的馬紮。
“先走了,沒帶開門利是。”
尚文做了個鬼臉和無奈的動作。
看著尚文離開的身影…
大家都慢慢閉上眼睛,在馬紮上悠悠地搖著。
這一天是夠累的了。
可童楓的思緒難平…
七
滿山奔跑不知疲,
路邊小憇下跳棋。
徘徊澗流采野趣,
不知隻緣心有知。
那還是大學一年級,軍訓。
在白雲山麓,各學院分組登山比賽。
黎安麗拉著童楓,抄著小路:“我們肯定比呆子們先到”。
童楓當初不明白呆子是誰,後來才知道是她認識的男生們的通稱。
果然,她們在“天南第一峰”的石柱下,已經下了一盤跳棋,汗流浹背的男生才氣喘氣呼地爬上來。
“願賭服輸”
原來安麗與姓蒙的那幫男生有賭約的!
要求很簡單,也很沒譜:
贏者想輸者幹啥就幹啥。
其實黎安麗要求也不算過分;
她隻要那位叫阿蒙的男生,到山溪之間的對麵峭壁上,為她摘“石上花”…
那位男生懼怕溪水深,不敢淌過,引起大家起哄。
這時魯偉“挺身而出”,說是隻要黎安麗親吻他一下,他就去摘!
大家更起哄了,焦點反而對向安麗!
這是童楓第一次認識魯偉。
當時安麗氣得摸起小溪的石頭,要砸魯偉,卻砸在不知所措的阿蒙身上,阿蒙的眼鏡都嚇掉了。
這個男生也真沒用,聽說還是海南島來的!
原來蒙查查與黎安麗小學是同學、中學也是同學,可謂是青梅竹馬。
怪不得,黎安麗說他呆。
54 三生有緣· 隨緣篇是否命中注定的故事55
“哎,可憐又可愛!”
從此,魯偉、蒙查理、黎安麗和童楓號稱“四人幫”,他們第一次結伴出遊是大學二年級暑假。
黃山,五嶽之首。
真是目不暇接,腿不聽話。
從蓮花峰下來,童楓不想走了,不是太累,是看到一個青年的畫家在畫油畫。
他選的角度也真夠絕的,黃山七十二峰,峰峰他都不選,雲海奇觀也不屑,卻在紫光閣背後看玉屏樓。
左下角一棵銀杏樹,突出一個“黃”。
魯偉他們看童楓不願走,也停下來作陪。
“你們去玩吧,我休息一下,幫你們看行李。”
“好,你可以一舉兩得,拜拜…”黎安麗眨了一下眼,話中有話。
拉上魯偉:“我們去猴子觀海。”
蒙查查急忙跟上。
童楓把他們留下的行李收拾好,坐在畫家背後的鬆樹下,寫生畫麵卻被那畫家擋住大半。
童楓好像才發現,這年輕的畫家一頭白發,是染的?
聽說藝術家愛留長發,有的還梳馬尾,可是他卻一頭短白發。
可惜看不到他的臉,不知怎的,童楓的興趣從他的畫轉到他的樣子…
“他們說,雲穀寺在拍‘白發魔女’…”黎安麗帶著兩個寸步不離的保鏢,氣喘喘,瘋瘋癲癲又跑回來。
“走!”安麗架著童楓不由分說。
“我…,親戚來了”童楓裝肚子不舒服,壓低聲音,在安麗耳邊說。
“真掃興,那好吧,你看好行李不要亂走,我們回頭找你。”
安麗指揮兩位男生把行李重新放下,一顛屁股,又跑了。
她怕見不到她的明星偶像。
新的“看行李”地方,離那白發藝術家遠了50米。
童楓隻能欣賞他的側麵,可惜分辨不清五官,像雲霧中的剪影,不過這樣欣賞,還挺“藝術” 的。
他這麼快就走了,而且朝相反方向。
童楓卻不能離開半步…,
她孤單,張望四周,忽雲忽雨,青鬆黃石有點青黃不接。
說不出心裏什麼滋味。
等安麗他們回來,天已經快黑了。
“拿到簽名沒有?”
“屁,那是續集,換角兒了。”
童楓聯想,她剛才看到的“白發魔男”,不知道有沒有續集。
童楓把蒙查查從黃山帶回來的“石上花”夾在安麗的書裏:“好好保管。”
安麗問為什麼?
“你應該值得珍惜”,童楓像大姐教妹妹。
冷不防,安麗親了一下童楓的麵頰:“你這個情聖,我是男孩一定追你!”
魯偉的確向童楓發起了衝鋒,對魯偉,童楓說不出什麼感覺?
怎麼說呢,明明他和蒙查查“爭”安麗,安麗一走,他就“轉呔”。
無論如何,他們是“四人幫”,最要好的朋友。
唉,要好有什麼用,安麗怎麼走得神神秘秘的。
自蒙查理出國後,剩下了一男兩女,魯偉左右逢源,應該春風得意才對。
實際上,優秀的安麗對學校男生,誰都看不上。
號稱四人幫大哥的魯偉,也隻能貧個嘴。
也許男生們都有自知之明,好像誰都不敢追這位佼佼者公主。
黎安麗離校,別說魯偉,連童楓這樣要好的姐妹也茫茫然。
黎安麗並沒有畢業,就突然離開學校,當時校內盛傳是給人“包”了。
童楓知道:那肯定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但說實在,童楓和魯偉真的也不甚了解;這個好高騖遠、獨來獨往、天馬行空的好朋友突然地失蹤。
他們隻認定安麗決不是這樣的人,用魯偉的話說:她“包”人還說得過去。
童楓和魯偉隻接過安麗一次電話:說在知名跨國公司當了服裝設計師,她再也不與學校任何人聯係。
學校扣了她檔案不放,她賭氣,學校的檔案幹脆也不要了。
“難道她學校的親密朋友也不要了?”
魯偉表麵為童楓鳴不平,其實…
黎安麗被“包”的這個知名公司,也就是童楓和魯偉先後加盟的華盟集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