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愛如夢(2 / 3)

“長官,你支付清沒有?”

在食堂門口,一個菜農模樣的遞給汪克一個字條。

菜不是戴玉自己種的嗎?

當看這菜販記賬單,有熟悉的字體;

“馬上給我滾! 豈有此理,我又不是管後勤的!”

汪克一手把他遞上的紙條抓在手裏,揉成一團。

汪克回到辦公室,打開一看:

下雨了,小心泥濘。莫管它事,陶陶居喝茶。

這樣傳遞情報?也太大膽了吧,也許越公開,就越安全,土懷明就喜歡搞這種出其不意的事。

“下雨了”的意思是第三天的下午3時有個叫“雨”的人與汪克碰頭。

現在去廣州的車票不知道還有沒有?

全國解放在即,還要我汪克留在國民黨裏,去海南島還是去台灣?

我潛在這井裏,太孤單了,連老婆都不能找。

天啊,汪克我自己要什麼時候才能夠解放?

起義部隊當夜占領湛江市區。

原來同意揭竿而起的144師,因軍長不在,內部意見分歧,動搖不定。

第二天,63軍兩個師分別從茂名高州,雷州海康南北夾攻,瘋狂反撲。

起義部隊不到一個團的兵力,粵桂縱隊為應付白崇禧的東進,配合陳賡兵團南下迂回包圍戰略;

抽不出兵力支援。

為保持有生力量,配合整個戰局。

土懷明決定:莫槐帶所部和144師起義過來的兩個營,組建成新編11團。

莫槐任團長,沈英代政委。

原打入63軍政治部的中校教官李寧,因身份已暴露,任起義部隊團政治部主任,隨團轉移。

解放72小時的湛江,重新失陷。

路上,汪克已經想好見宋子文的說法:被叛軍抓捕,連夜逃了出來。

在湛江駐軍和地方政府,汪克有兩個有的點掛牽的友人;

一是軍械處長徐秀上校,二是上個月才認識的,來自國民政府農業扶助資金會的廣州西關小姐劉雨。

“雨”是男是女,不會是她吧…

汪克迅速回憶起幾天前,在湛江農業信貸銀行門口一幕。

下雨了,汪克開的敞篷吉普車的遮雨篷怎麼都搞不上來,走還是等?

“雨,有點涼。心,有點爽。

也許今晚的鬱悶一掃而光,我等到天亮…”

好詩!真是才女!

汪克認得這位一邊伸手玩雨水,一邊吟詩的女子。

聽說是廣州宋子文那裏派來的會計部高級主管。

汪克因軍費問題幾次和這位叫劉雨的主管打過交道。

汪克說要送送這位詩人。

劉雨指指車上被雨水淋濕的座位,笑了笑,打著傘走了。

汪克有職業敏感;劉雨這位斯文而高傲的弱女子,她現在就算不是共產黨,遲早也是。

見麵的會不會真是她?

如果組織要他們碰麵,不會要他們一起去廣州的,又不是旅行結婚。

汪克想老婆都想瘋了,為了“拉攏”各位師長,汪克經常陪那些大太太和姨太太們打麻將。

汪克看來看去沒一個好的,當然,他也不知道什麼叫好。

不想了,已到陶陶居。

“先生,有訂座嗎?”

“還沒有。”

怎麼小孩當谘客,遞上一紙條。

“我幫你占的位,一個大洋。”

小孩指指大廳,汪克看不清位置在哪裏。

回頭一看,小孩不見了。

紙條寫著:

速弄清爆破海珠橋時間

敵人要炸海珠橋?一到廣州就接到任務指令。

汪克他知道為什麼土懷明要他那麼急來廣州了;

廣州警備司令尚辰,這位年輕的抗日英雄,是他黃埔軍校的同學。

26 三生有緣· 隨緣篇是否命中注定的故事27

那小孩不會是“雨”。

“雨”一定另有其人,他馬上進去找個僻靜一點的茶位。

廣州人喝茶像趕集。

“錢”那小孩不知什麼時候又冒了出來。

一個大洋?不可能,給你100元法幣已經算不錯了。

汪克掏出500元一張的法幣遞給小孩,小孩不走。

汪克這才想起,那是送信人承諾的;隻好給他一塊大洋。

小孩高興地走了。

離3點鍾還有15分鍾,汪克抓緊時間去一趟洗手間。

聽見有人發生口角,接著一聲槍響。

汪克本能去摸掛在門後的槍,pan!

門被一腳踢開,重重的打在腦門,汪克當場昏了過去……,

Pan!

又是一槍,子彈從汪克仰頭的臉頰穿過……

到他醒來,已經是3個月後。

國民黨戰犯汪克少將,被判無期徒刑。

也許被腦的淤血蒙住了,汪克一會兒迷糊,一會兒稍微清醒。

軍事法庭在他稍微清醒時,讓他在判決書上簽了字。

由於勞動積極,牧馬人汪克,從無期轉為有期二十五年。

他和日本戰犯邱庫次南共同舉杯祝賀;他們將同時釋放!

汪克與邱庫次南互相學習語言,汪克教邱庫次南中文,邱庫次南教汪克日語。

他們商量好,準備爾後開中日語跨國培訓班。

汪克學日語比邱庫次南學中文快,也且不是一般的快,幾天已經基本會讀。

其實,日語70%是漢字,文章又基本是中日友好社論,誰都會猜。

“天才,天才!” 邱庫次南真是佩服到極!

“怪不得30歲已經是少將,我如果不是幾個月前才調到關東軍,由大佐晉升少將,還不夠格和你同班房呢”

“那還用說,密碼我看三遍,我已經記在心裏,土懷明都佩服我…”

也許內蒙的烈酒“悶倒驢”,好喝也上頭; 使汪克逐漸恢複記憶。

“土懷明?”

“是,土懷明。我的頂頭上司。……,

我是共產黨,他們搞錯了,我先出去,以後請你到陶陶居喝中國茶…”

“你醉了,你是國民黨將軍”

“什麼話,我是共產黨打入國民黨的…”

“不是國民黨先打共產黨的嗎?你們真是內戰內行,外戰外行,…”

看來,邱庫次南的中文還不夠班。

“你不知道,那是我們國共合作打你們日本人” 汪克跟他急。

“我知道,尚辰和土懷明合作天下無敵,可惜…”

“你也知道土懷明?我入共產黨的資格還比他老…,”

“你真喝多了,”

“沒有,我9歲就參加少共,12歲已經是組織委員,連華邦耀都曾經是我部下,

如果我不是考入黃埔軍校…”

酒醒後,場長要他補簽五年勞動合同。

因為他酒後竟說:中央首長華邦耀是他部下。

“簡直胡說八道。”

還是不要給他學外語了,學那東西很傷腦筋,容易“癡線”。

老場長是廣東監獄調過來的。

汪克可是貨真價實的酒後吐真言,但,他也知道外頭正在鬧文化大革命;

這年頭越老資格越遭殃,費事跟他們爭了。

所以,汪克改邪歸正,不再胡思亂想。

一邊寫申報材料,一邊好好勞動。

忍到出去,見了土懷明就真相大白。

莫心高,難得開心笑。

莫失落,人間磨難多。

彙東西,哲理能遠通。

走南北,天涯挪近鄰。

1971年,剛釋放的汪克回到家鄉,第一時間就找單線聯係的上司。

廣州到處是戴紅袖套和黑紗的人,亂哄哄的。

“土懷明在殯儀館……”哪位戰友去世了,我們正當年。

土懷明那班人,幹活不要命!

見麵要好好勸勸他,身體是革命本錢。

在國家經濟困難時期,俘虜們仍然天天喝馬奶。

汪克原來手無抓雞之力,現在割馬草,一鐮刀下去,所向披靡。

如果不是他那頭思念土懷明的白發,沒有人相信他年過50!

“過站了,已經快到增城……”

汪克趕快下車,往回跑。

這馬靴真重,是真皮的,國民黨再腐敗,將軍的馬靴不敢做假。

汪克的馬靴從湛江穿到廣州,又從廣州穿到內蒙,現又從內蒙穿到廣州。

這可是升級版本,日本機械專家邱庫次南為他釘了馬刺。

陪伴他二十多年的馬靴,他難舍難分。

可拿著又礙事,他準備還是穿回廣州,買雙新鞋再換上。

先穿舊鞋走新路。

其實汪克什麼路都走不了太久,在國民黨的時候,出門一步都坐汽車。

當了俘虜,學會了騎馬。

馬靴鞋底掉了,他變成長短腳。

廣州的沙太公路真的多沙,鑽進了大馬靴。

幹脆脫掉。

回頭看殯儀館的台階;

都是血的腳印…

生耕大地土懷明

死上青天人間悲

南路戰士挽

汪克如斷線的風箏,一頭栽在大門上;

“開門!開門!”

劉雨緊緊抱住汪克,她也來晚了…,

劉雨想汪克把挽聯一半讓她保管,汪克用帶血的雙手緊緊抱在懷裏不放。

這是他一生唯一的希望。

看見來找劉雨的丈夫,汪克好像在那裏見過?

湛江市委萬書記問汪克;還有沒有直接聯係的人?

萬國強是老地下黨,知道土懷明一定是通過單線聯係人與汪克聯係的。

戴玉?

不知道。

“那徐秀你知不知道?” 汪克猜想徐秀肯定會參加起義,他不會看錯人。

老地委書記黃其德知道:那個把螃蟹說成蝦,把蝦說成魚的江浙人。

徐秀跟隨軍械處起義後,因在解放海南戰役立了功。從國民黨的軍械處長,轉為共產黨軍械處長。

高雷軍區請南海艦隊籌建處官員吃飯,有徐秀處長陪吃的份。

看到炊事員端上大螃蟹,徐處長高興起叫:“有大ha。”

想不到徐處長講粵語,炊事員說:“黎田夫書記吃蝦過敏,沒有準備。”

徐處長解釋:“我不要hu。”

炊事員會聽雷州話:“你不要魚,別人吃嘛?”

笑得大家“沃嗒了”。

已到海外定居的徐秀,來信說:妹妹大嬌的丈夫,就是地下交通員戴玉。

在土懷明家當過保姆的大嬌曾經聽土書記說過;

她丈夫戴玉調回台山後,工作由支竹青接替。

支竹青?支竹不是竹,是豆腐皮。應該叫支竹黃才對。

哦,難道就是要他“支付清”的那個菜販?

現在在華南大學管後勤的支主任問:“07,你那張紙呢?”

“哪張紙?你給我那欠菜款白條,看完就燒了。”

“裏麵夾著寫你代號07,橫撕一半的紙條。”

哦,對了,當時放在上衣口袋,被送醫院後...

現在要我哪裏找?

“李寧代號是11,和改支隊為團的新編11團番號相同;政委沈英現在是航道局局長,和他住處不遠。

可以找他一起佐證”。

“找莫槐都沒鬼用,當時他們合夥巴不得把我這參謀長殺了開祭!

他們和我不同線,你以為是‘七十一’呀。”

看來隻有找華邦耀了。

華邦耀為老同學準備了一套軍裝;不知當時在少共支部任組織委員的汪克現在的身材應該穿幾號?

也許真的組織委員比宣傳委員高,汪克的眼淚流濕了中央首長的肩。

那是1981年,汪克從出獄到成為軍分區司令整整十年。

剛才,有位空中小姐很像兒子何威的對象?

對這名叫丁小西的女孩,吳鳳隻見過照片。

“媽”

兒子何威打斷了吳鳳的思緒。

“我不送你回家了,我有緊急任務。”

“什麼緊急任務?”

她看見那位空中小姐站在遠處觀察他們,吳鳳的猜想得到證實。

“明明說好和媽媽一起吃飯的…”話到嘴邊,吳鳳又吞了進去。

“自給吃自給吧”,肚裏回冒出一句粵語。

粵語“自給吃自給”還有一句歇後語;潮州二胡:自己顧自己。

這麼多年來,吳鳳自己顧自己已經習慣,她就在機場茶樓找個位置,泡壺普洱茶。

自己喝自己,自己想自己:

吳鳳嫁給汪克前,與何威父親何能有過短暫的婚姻。

其時間比何能在進出口公司負責進口一單生意的時間還短。

這單生意竟和徐秀有關,這位救了吳鳳後夫汪克的徐秀的爸爸徐覺,卻害了吳鳳前夫何能。

徐秀移民美國後,不忍心年邁的父親不退休。

到了修車行打工,想不到害了戰友的兒子何能。

聽說何能的進出口公司要進口汽車,他告訴也是大陸移民的周老板。

車行的周老板,華人叫他皮蛋周。

因為他的英文名字叫Pitjouk,如果不是他女兒叫周娜,大家還不知道他姓皮特,還是姓周。

周老板和原從湛江海關稅務處投資移民的蔡屋良聯係。

因為蔡與海關一直有溝通渠道,做“一條龍”服務生意。

何能公司從湛江進口一批汽車,與海關商議為:“一條龍服務”。

隻要何能搞到“三大件”批文,其他海關一次性搞定,包括完稅上牌。

所謂三大件;就是把汽車“劏”開三大件,當零件進口,減少整車進口關稅。

徐覺在解放初,因開船走錯口岸,被炒。

已經到退休年齡,在美國報關行還找到了工作。

雖然他是中國通,但英文和中文拚音不甚通。

把船單上的到岸:湛江zhan jiang,打成:zhen jiang 鎮江。

因為,他老死也想念家鄉。

何能他們公司裝滿整車的集裝箱,幾經周轉終於到了鎮江。

32 三生有緣· 隨緣篇是否命中注定的故事33

公司派何能跑到鎮江海關,海關咬死批文到岸港口與貨品到口岸不符。

何能隻好交了碼頭滯留費,聯係船又把集裝箱拖回上海港。

好不容易,等順便國際航班拉回了日本的橫濱。

何能一方麵請日本方麵協調,一方麵向美國報關行打官司。

三個月後,幾番周折才把集裝箱從橫濱拉去了香港。

集裝箱到了香港,卻沒有人跟蹤,不見了。

公司派何能第一次到了東方之珠;

任務是:在晚上摸黑進入葵湧碼頭,用手電筒在上萬個集裝箱裏尋找對號的嘜頭。

當找到的集裝箱,再從香港運到湛江。

海關人事已非。

“一條龍”服務失效,已經收了定金的海關關長被逮捕。

在海上漂流一年才回歸的汽車,又因貨不對板被扣,還要罰款抓人。

公關主任何能用盡渾身解數,上下打點,求爺爺告奶奶。

連原通過父親認識的,和不認識的廣東瓊崖、粵桂、東江三大縱隊在京老幹部的孫子都拜訪過。

機電進口審查辦終於同意:可以再重新申請整車批文。

搞定,但按規定整車250%打稅,加上罰款成本已經高出預期售價500%。

外彙狂跌,型號過時,客戶退貨,銀行追外彙補缺。

外彙局主管處長黃欣,原來是何能老豆何顧工的戰友黃其德的女兒。

黃欣說:幹嘛不自己創彙,我看土旮旯自己搞的收錄機,比進口的好多了。

土才他不是設計潛艇的嗎?

何能知道圈子的這個書呆子有不少女性崇拜者,如果不是他年紀小......

但說他設計的收錄機比收錄機王國日本的好,是不是過分了點。

真是萬能博士,樣機一拿給客商看,就“驕股”喜歡!

原來女港商是上海人,雖然“門坎精”;當堂拍板,要一個貨櫃試試看。

一個40尺貨櫃就是4萬台隨身聽,260多萬港幣!

公司急忙零價收購了瀕臨倒閉的一間鄉鎮企業,買單來創彙補逆差。

公司考慮利用何能可以動員有產品開發能力的同學加盟,要何能當工廠法人,到現場管理。

何能能獨立自主;感覺很威,還威過剛出世的兒子何威。

獨立背鍋,不等於獨立核算。

公司業務處結彙拖款,或外商拖款不結彙,搞到何能說:

不是三陪稅局退稅,就是出賣色相向富婆借錢發工資,否則工程師們開的同學會變成聲討會。

當了法人代表的何能,沒有一天在家,他說以廠為家,可是被拖欠貨款的工廠隨之麵臨倒閉。

何能病危住院,有家也不能回。

“合作夥伴”蔡屋良以提供出口包裝,代理產品轉口為由,買通工廠材料倉庫會計“做數”。

趁工廠管理失控大撈一把,並勾結無良法官 “拆數”。

忽然有黑社會“收數”,還有法院要“追數封屋”,嚇得吳鳳帶剛出世的兒子離家。

何能家破,差點人亡。

滄海桑田,

兒子何威成了吳鳳唯一的慰藉,兒子剛上學連雞蛋殼都不會剝,但很聰明;

分一個給同學吃,看同學怎麼剝。

現在,何威不是一般的小海龜,可是萬裏挑一的飛行員。

別的文憑可以花錢買,飛行員可不是開玩笑的。

“汪太……”

吳鳳嚇了一跳,周娜?

“能坐嗎?”

請,吳鳳忙站起來,叫服務員倒茶。

周娜握著茶杯不說話,吳鳳隻好先開口:近來好嗎?

周娜突然離開座位,到吳鳳麵前要跪下…

吳鳳趕快抓住周娜雙臂,把她拖回座位:

“你是幹什麼?”

“你們會原諒我們嗎,小西是無辜的…”

你們指誰?

我們指誰?

小西怎麼了?

吳鳳知道徐秀父親打錯船單,搞到何能“雞毛鴨血”不算;

想不到周老板把insurance車修複,充當新車買給了何能公司的客戶。

朋友客戶發現後,把賬算到何能頭上,趁機借錢不還。

加上蔡屋良內外勾結,使工廠資金周轉雪上加霜,工廠破產。

有位客戶更離譜,把已經開了十年的車還給已經離開公司十年的何能:

34 三生有緣· 隨緣篇是否命中注定的故事35

“你給我的時候也是開過十年的車”;說好說歹,何能用50%的價錢回購;成為自己的座駕。

這車正是何能的車禍車。

但何能怎麼把蔡無良的賬也算在周扒皮的頭上?

而且怎麼會拿自己無辜的老婆出氣?

吳鳳拿紙巾給周娜擦眼淚,要她慢慢說。

何能出事那天,周娜給他通電話。

何能正駕車在廣深高速路上;也許車速太快,信號不好,斷斷續續。

周娜問:“今天是禮拜天,回不回來吃飯?”

何能追周娜“到手”後,連結婚蜜月都基本不回家吃飯。

周娜以離婚要挾,何能才保證每個星期天一定回家吃一頓飯。

何能在電話裏發火:我哪有禮拜天,我在開車…,我有事去,深圳,…

周娜深深地感覺到:現在的何能與在追她那時候的何能已經判若兩人,也在電話裏發火:

你這個騙子,你這個卑鄙小人…,你,…

“我卑鄙…,我…回來…好!好!收…拾,你,作孽,周家…,蔡,你,知死,好了…”

我是後來才知道我們周家,和那蔡屋良都害了他,…和你們。

他追我是為了報複,他那天酒後吐真言…

什麼,何能那天喝了酒?

他還在高速公路邊開車,邊和你通這麼刺激的電話,

不出車禍就怪了!

聽說,周娜棄丁東與何能結婚後,每天至少跟何能通二十次電話以上。

雖然令很多人羨慕,不過,說實話,這也夠煩的。

何能不是這樣的人,吳鳳這前妻比後妻清楚。

但何能為什麼這樣罵她?

吳鳳要周娜把何能罵她的話,再重複一遍:

“我卑鄙…,我…回來…好!好!收…拾,你,作孽,周家…,蔡,你,知死,好了…”

哦:

“我寶貝,我回來好了。收線了,你做奶粥,加菜泥,芝士好了”

吳鳳知道,何能喜歡在白粥裏放牛奶、菜泥和芝士。

何能不知道聽誰說的,這種什麼都攪在一起的一鍋粥,不但營養健康,喝了還能醒酒。

“他喜歡把寶貝叫:Baby …”

吳鳳忽然覺得前妻在後妻麵前說這個很肉麻~;

喝了口茶,怎麼有點酸?

周娜撲過來,把茶都打翻了,

“你這麼不早點和我解釋” …

吳鳳趕快抹抹被茶水弄髒的真絲旗袍,她真的很怕這種女人,在廣庭大眾麵前瘋瘋癲癲的。

周娜告訴吳鳳,她找過丁東。

她求丁東,勸女兒丁小西不要和何威好,周娜想:何威肯定是聽他爸爸何能回魂的話,準備耍丁小西。

報複他周家和姓蔡的。

“小西她很單純…,她一定會受不了的” 周娜說說又哭了。

你也很單純,我也受不了你。

吳鳳叫服務員拿包紙巾,剛才為了抹茶水,沒有留下一張給這位相貌和表現都令人瞠目的周美人抹眼淚。

我兒子何威可不是這樣的人。

你丁小西會不會和你這樣沒腦就不知道了,吳鳳忽然有點擔心:

“丁小西會聽爸爸的嗎?”

“她隻聽她爸爸的,不會聽我的” 周娜眼淚又湧出來。

吳鳳怕紙巾不夠,岔開話題:

“丁小西爸爸身體怎麼樣?”

“他有高血壓,我說回來照顧他,他不願意…”

怕周娜的眼淚不止, 吳鳳提前遞上紙巾。

“服務員,點菜”

周娜不再流淚,說:“今天我來請,你喜歡吃些什麼?”

周娜向吳鳳靠近:

“…剛才我偷偷跟蹤丁小西,哇,你兒子何威真靚仔!”

“還是我請!”

吳鳳今天心情爽!

學博出思朗,

功成倚力盟。

理論三尺劍,

實踐是英雄。

童楓坐在總裁辦公室,等尚雨江。

抬頭看,有一幅新裝幀在辦公室牆麵的上的書法,

這不是士才博士的手筆嗎?

童楓曾經向土博士要墨寶,他推辭;我又不是書法家。

“我不要什麼名家,我喜歡,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哎,你別這樣說,...不過,我死後,這些東西也許很值錢,不過你這大富婆不在乎。”

對士才,雖然認識很淺,但跟他說客氣話是很別扭的。

與君一席言,勝讀十年書。

這句話用在與這位博士交往;一點也不過份。

他上至天文,下至地理,無所不通,而且特有見解。在他幽然的語句中,你往往會有意想不到的啟發。

而且直來直去,一言中的。

用尚雨江的評語:一針見血,入木三分。

三分鍾過去了,還沒見雨江先生他進來。

唉,怎麼了。

黎安麗在門上敲了敲。

她童楓還沒問,安麗先問:

還呆什麼,走啊。

走?去哪?

“董事長沒說嗎,我還以為你上來有什麼交代,我們都在等你呢。”

“你們,什麼回事?”

童楓才記起MC有信息,剛才不知為什麼,沒有立即查看。

當時拿著行李,又和黎安麗倆母女應酬,賴得打開提包。

所以光靠MC也會誤事,還是用回原來的手機好。

樓下大廳,除了黎安麗母親,旁邊還有位老男士,童楓不認識。

哦…認識的來了。

土才博士匆匆忙地走過來,他總是遲到,總是那麼匆忙。

土才進門招手,不知是道歉,還是打招呼。

那位老男士搶先向前擁抱。

土才被這位先生抱得太緊。

“過分了,過分了,嫂夫人吃醋了。”

土才對黎安麗母親怒嘴。

老先生原來是黎安麗父親?

好不容易等這兩位男人放開,黎安麗向童楓介紹:

“我的爸爸”

“野夫,榮幸”

野夫?

看看這兩個一個不算太老,一個也不算小的白發男人的那股親熱勁,

“真是物以類聚”童楓心裏想。

黎安麗安排童楓與土才同車,她們一家壓後。

也好,童楓想與土才博士溝通一下。

“不是開董事會嗎?”

“是嗎?”

怎麼回事?童楓看土博士不像是裝瘋賣傻,她不知道怎麼問下去。

童楓打開MC,尚雨江留言:信悉,到廣州聽從黎安麗安排,到海南開會。

到海南?

車子拐上機場高速。

“您到過海南島嗎?”童楓還要旁敲側擊證實一下。

“到過,何止到過。我四歲就到海南,可以說在那裏長大的…”

“長有多大…”不知怎的,童楓每次跟他在一起,很快就轉為小朋友。

“長到12歲,就來廣州了。”

早就聽說過,土博士才17歲已經發明了什麼;

還記得媽媽的同事白蘭阿姨,在華南大學圖書館,把土博士技術講座連載的期刊合訂給童楓看過。

不會是上大學吧?才12歲?

“讀那個學校?”

“空軍學院預科班,”

哇塞,果然不出所料。

“你認識白蘭嗎?”

“她是我的初戀情人…”

童楓要暈了。

看看土才博士雖然滿頭白發,怎麼也不可能與白蘭阿姨年齡相似。

是不是曾經有對同名同姓的女孩單相思?

“我比她小六七歲。”土才自揭謎底了。

“恐怕不止吧?您是少年白頭。”

童楓轉用敬稱,這不知,是不是由衷的。

初戀情人?都不知她的確切年齡?

愛情是盲目的,也不會盲目到如此,看來大名鼎鼎的土博士不是糊塗,就是腦筋有點問題。

童楓心中哼起小曲來,

聽說,精神病也會傳染的。

童楓在想:如果土才染了黑發,會是怎麼的模樣?

結論是:還是不染的好。

“你真的愛過嗎?” 土博士怎麼這樣問?

“你怎麼知道我沒愛過!”我怎能這樣回答?

可能大家都不正常了,也許不正常是我,是不是土才看穿了我的心思?

他認為,我的愛沒有他的愛那麼“純粹”。

難道愛,就是什麼也不要考慮,所謂跟他一樣“傻傻的愛”嗎?

看來倒是我心虛了,是啊,我是否真正愛過。

童楓的腦際迅速走過她的所謂愛人,

哪一位她“真正”地愛過?

“對不起,…”土博士首先道歉。

“我,沒什麼…”

童楓不知道如何做答,她從來沒試過這麼衝動和被動。

童楓忽然意識到;前麵還有司機。

不管這麼多了,今天不和土博士瘋一瘋,以後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

“能不能講你‘真正的’愛情的故事…”

童楓第一次向男士提這樣的要求,也許唯有對土博士,她才會提這樣的要求。

“你先告訴我,今天開會什麼內容。”

土才他看童楓還抱著MC,像抱著什麼秘密。

知道我還會問你?

“這是董事會的秘密”童楓也不知道,自己幹嘛會這樣作答。

似乎有點不禮貌。

童楓雖然持有公司3%的幹股,並不是董事局成員。

而這位土博士,是集團首席顧問!

童楓補充式的笑了笑,這笑有點假。

“OK,我也不告訴你,看誰瞞得久!”土才小孩子脾氣來了,反而幫童楓解了尷尬。

怪不得,白蘭叫他“小屁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