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尼遜知道尚草已經離婚,突然打電話給海蘭表示祝賀。海蘭問祝賀什麼,肯尼遜說總之有事值得祝賀。海蘭說:“我從來沒有見過肯董事長給別人帶過什麼好消息。”肯尼遜歎口氣說:“喜鵲跳著腳罵人的娘,得到的是最美味的食物。烏鴉深情地朗誦讚美詩,招來的卻是竹杆和石子。這是名聲不好的緣故。”
左宗佑在銀灣不斷打楊靜蕾房間的電話,一直沒有人接,後來終於有人接了,但說不認識什麼楊靜蕾。左宗佑知道房間已換了人,楊靜蕾可能回西南市了。後來,他給分公司打電話,直說他是總公司常務副總經理,要找原尚草。尚草問他什麼時候到銀灣的,怎麼不提前說一聲,好派人去接機。
“我知道分公司人手少,一定很忙,自己打的過來也方便。”左宗佑十分客氣地說。
尚草便到銀光大酒店去見他,並讓海蘭安排晚飯。
海蘭這幾天情緒時好時壞,很少說話,她不知道尚草為什麼突然離婚,他們離婚跟她有沒有關係,他離婚後有什麼打算?想去想來腦子裏亂糟糟的,她給酒店打電話訂包廂後對木瑛說,她晚上有事不參加了。
木瑛以為海蘭真有什麼事,也不說什麼。但左宗佑進包廂見不到海蘭,馬上讓尚草給她打電話。
“左總第一次來,你不認識一下怎麼行?”尚草打通電話說。海蘭聽尚草口氣沒有商量餘地,隻好趕過去,說實在的,她現在也確實想時時跟他在一起。
左宗佑一見海蘭就誇她長得漂亮,也一定聰明,工作能力也會很強。他強調說:“總公司近百號人,10年也幹不出你們4個人一年幹出的業績。”
海蘭說:“都是給原總逼出來的。”
尚草說明天讓海蘭做導遊,陪左總好好看一下銀灣。左宗佑連連說好,並不斷敬鄔海蘭酒。第二次敬酒時,手機響起來。他剛將手機貼近耳朵,就站起來走到很遠的地方去。
電話是楊靜蕾打來的,楊靜蕾讓他明天就回西南市去。他說不行。他要到分公司去看一下,最快也得後天。
左宗佑已經不急於見楊靜蕾了,他圓了10多年前的夢——不,應該說是了卻一件心事,這10多年實在太慢長,慢長的時間使最誘人的東西都變得索然無味了。尚草讓海蘭陪他看銀灣,最好不過了。他一見到她就被她那高貴的氣質和運動員的健美迷住了。他要享受一下她的服務,還要從她的嘴裏了解原尚草,了解分公司的情況。
第二天,尚草和海蘭陪左宗佑看他們的酒店。酒店正在搞清潔。左宗佑一邊看一邊說:“你為總公司爭光了。”他們登上樓頂,左宗佑望著市區,說:“想不到銀灣發展得這麼快,如果不是親自來看,真不敢相信。”問尚草分公司修的路是那段,正在建的西南花園又在哪裏。尚草指了個方向,說:“等一會我們再去看。”
大西南路這幾天要通車,市委書記柳和仁幾乎每天都來看一次,這時正跟魯策站在一起,聽魯策彙報情況。尚草一下車,柳和仁就看到了。尚草正正自己的衣領然後向他走過去,他也向尚草走了幾步。兩個人握過手,尚草回頭要向柳和仁介紹左宗佑,左宗佑在幾步之外站著,有些怯。尚草向他招手,他才走過來了。
“謝謝你們總公司,見了賈總代我向他問好。”柳和仁握著左宗佑的手說。
在去看西南花園的路上,左宗佑一直沉默著。他無法想象,原尚草在總公司沒有給1分錢的情況下,隻身來到銀灣不到兩年的時間,修了那麼漂亮的路,建了那麼高檔的酒店,還要建幾百幢別墅、商務中心和儲運中心。市領導對他又那麼好,連司機魯策都可以在市委書記身邊侃侃而談。他感到慚愧。他在電視台幹得不好,到房地產總公司也將近兩年了,也是碌碌無為,整天胡混。他小官已經做了多年,但跟一個地級市的市委書記握手,今天還是第一次。
西南花園到了,400多幢別墅全麵開工,有部份已經澆製第二層了。尚草告訴左宗佑,這個工地是海蘭管的,年內基本完成土建工程。左宗佑連連點頭:“好好好。”
接下來由鄔海蘭帶左宗佑去看南灘。到南灘的遊人像趕集一樣,左宗佑東張西望突然問:“聽說銀灣有個小島叫情人島,在什麼地方?”
情人島其實就在離南灘不遠處,那裏是年輕情侶們嬉戲的地方,鄔海蘭說那裏沒有什麼看頭。左宗佑卻說,南灘他來過了,這裏人太多,沒有什麼意思,一定要去情人島看看。鄔海蘭隻好帶他去。
路上,左宗佑不斷地問原尚草在銀灣的情況,問工作問生活,甚至私生活。鄔海蘭開始對他反感。
情人島今天的情人特別多,一雙雙,一對對,灘上,海裏,全是西洋景。左宗佑一下車眼睛就忙得到處亂轉,恨不能多長幾雙。一個泳衣很小,胸部十分豐滿的女郎從他麵前經過,他先是目不轉睛地盯著人家那乳溝看,後來又目不轉眼地盯著屁股看。鄔海蘭覺得跟這樣一個色迷迷的男人站在一起很丟臉,恨不得離他遠點。
“就這麼回事,走吧。”鄔海蘭說。
左宗佑突然看著鄔海蘭,說:“我們也下去遊泳,怎麼樣?”
鄔海蘭說:“我不會遊泳。”
左宗佑眼睛從鄔海蘭臉上移到胸部,看著那高聳的地方,問:“如果原尚草讓你下去,你也說不會嗎?”
鄔海蘭想不到左宗佑會說出這樣的話,心裏像吞了隻活蒼蠅,難受得直想嘔。
“你怎麼知道我不說呢?”她毫不客氣地問。
左宗佑忙陪笑說:“我是開玩笑。”
鄔海蘭覺得左宗佑比肯尼遜更討厭,說:“找人陪泳可以到南灘去,那裏有的是。”
“鄔小姐以為我是那種找三陪的人嗎?”左宗佑拉長臉望著鄔海蘭,顯然感到委屈。
“誰知道呢?”鄔海蘭眼睛望著遠方一艘漁船說。
回到市區,左宗佑問銀灣還有什麼好地方可以看,鄔海蘭不想再理他,說:“再沒有什麼好看的了。”
左宗佑說:“報紙電視不是把銀灣宣傳得天花亂墜嗎?怎麼沒有地方可以看了?”
鄔海蘭說:“這是因人而異,在別人眼裏銀灣到處都是風景,可在左總眼裏就不一樣了。”
左宗佑本來以為能在這個小姑娘那裏得到什麼好處,誰知她滿身是刺,就回酒店去了。
晚上,楊靜蕾又給左宗佑打電話,讓他明天一定回去。左宗佑覺得在銀灣已經沒有什麼意思,便說:“好的好的。”
楊靜蕾在西南市一家小飯店裏等著左宗佑,左宗佑到了飯店卻沒有馬上進去,在窗外往裏看了好一會。隔著玻璃的楊靜蕾一副愁容,曲線還是那樣優美,可怎麼已經全然沒有味了呢?女人畢竟經不起歲月的打磨,金子越打磨越結實,女人越打磨越鬆耷,再跟這樣的女人結婚除非傻瓜。他咳嗽一聲從大門進去,楊靜蕾發現她時,臉上綻出燦然一笑。
“你怎麼自己回來了呢,害得我在銀灣到處找。”左宗佑抱怨說。
楊靜蕾告訴他,她已跟原尚草辦了手續。左宗佑想不到她會離婚,還那麼快,一時不知道怎麼辦。楊靜蕾卻問他們什麼時候去登記。
左宗佑心裏想,10多年前,我做夢都想著跟你去登記,你卻跟別人去了,現在還有這個必要嗎?
“這麼快,會不會引起別人的議論,說我們早已在一起了,這多不好。反正飯已熟,還在乎早一天晚一天揭鍋嗎?”他說。
楊靜蕾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便不再說什麼。當晚,左宗佑讓楊靜蕾在他房裏呆了一會。楊靜蕾剛走,左宗佑即給謹謹打電話,說:“我就在家裏,你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