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觀王宮、古堡,是遊覽拉賈斯坦的主要內容。位於拉賈斯坦沙漠中央的傑伊瑟爾梅爾古堡,是由Maharawal Jaisal王公於1156年建造的。據說以前有一個乞丐,曾對這位王公的祖先預言:將來有一天,你的後代會成為這兒的國王。這種傳說我們隻能姑妄聽之,可乞丐在傑伊瑟爾梅爾比其它地方更受人優待,倒是確鑿事實。我們看到傑伊瑟爾梅爾古堡內至今仍有300餘戶人家居住,這可能是世界上惟一“活著的”古堡。
我們在比卡內爾的Junagarh Fort古堡門口,看到許多印度女人把塗了油狀紅色顏料的手,放在一麵石壁上閉目祈禱,祈願自己心想事成。她們中有佝僂年邁的老婦人,也有靚麗活潑的小姑娘。那麵石壁上刻有10餘個清晰手印,並常有紅花瓣、黃花瓣被粘在上麵。據說那些手印,全是其丈夫已經殉身於戰場的寡婦在自焚前留下的。
寡婦自焚是印度的一個常遭人非議的古老習俗。據學者稱,早在公元前1000年的吠陀時期,剛死去男人的寡婦,必須同她丈夫的屍體躺在一起,等待用以火葬的柴薪被點著。當時是允許送葬者把寡婦從火焰中拉出來的,可是到了後來,這連學者也不清楚是什麼年代,不管是自願的還是被迫的,寡婦將陪著她男人的屍體活活被燒死。
這個恐怖習俗跟神話有關。在印度神話中,薩蒂是梵天的兒子達克沙的女兒,濕婆看她漂亮就娶了她。後來濕婆跟他的嶽父達克沙不和,關係日趨惡化,薩蒂為了讓父親相信濕婆是愛她的,而且比其他任何男人都偉大,就在一次祭祀儀式中,跳入熊熊燃燒的祭火。這時候,濕婆狂怒地打倒擋在他前麵的人,甚至打掉了達克沙的頭顱,奮力朝火焰衝過去。然而等他從火焰中抱起薩蒂時,薩蒂已經被燒死。濕婆抱著薩蒂跳起悲傷的舞蹈,是印度神話中最感人的一幕。
最早來印度的歐洲傳教士,就把這種寡婦自焚殉夫,稱之為薩蒂,英文suttee。其實薩蒂是梵語,來自sat,意思是好的、真的、漂亮的。這個習俗在英國殖民時期的1829年,為英國印度總督明令禁止。但直至今日,仍時有媒體披露邊遠地區發生這種事情。為何撫摸寡婦的手印就能如願如意,我茫然看著那些心性虔誠的印度女人,百思不得其解。
由南印度而北,至白沙瓦,至喀布爾,至德黑蘭,甚而遠至巴格達、君士坦丁堡,是古印度的絲綢之路,其貿易輸出物,大都是印度的香料、寶石、珍珠、手工繡品、象牙製品、皮革製品和手工黃銅製品等。而拉賈斯坦雖然黃沙遍野,卻是這條絲綢之路的必經之地。如今我們依然可以看到,荒原中時有細長的石柱煢煢孑立,那就是塔爾沙漠,亦稱印度大沙漠中的水井標識。
大約惟其生活在沙漠之中,所以拉賈斯坦女人的紗麗特別鮮豔,男人的頭巾也五顏六色,老遠就看得見。拉賈斯坦男人至少有兩個明顯特征,一是臉上留胡須,一是頭上包頭巾。在拉賈斯坦,沒胡須的男人不容易被人瞧得起。而拉賈斯坦男人的頭巾,不但有防沙防曬功能,而且是其主人的個人信息的重要標識。不同顏色、不同圖案的頭巾,說明其主人的不同的社會身份、不同的出生地點,甚至說明這個人經常出入何處。
在莫臥兒王朝時期,兩個男人交換頭巾,是表示某項協議已經達成。1739年波斯國王那迪爾入侵印度,殺人掠地後跟莫臥兒Muhammad Shah皇帝講和。狡詐的那迪爾聽說Muhammad Shah是把最珍貴的Kohinoor鑽石,藏在自己的頭巾裏的,就提議交換頭巾以示和好,結果莫臥兒皇帝吃了啞巴虧。
印度德裏或孟買的街道及小商品市場,跟我們中國的幾乎沒有兩樣。一家挨一家的小商店,或一個挨一個的小攤檔,幾乎全賣的是我們中國也有的東西。可是到了拉賈斯坦,看到那些充滿濃鬱異域風情的街市,我們個個馬上眼睛發亮。那兒總是街巷很窄,石牆很高,而且巷道很陡;穿紗麗的女人也總是把重物頂在頭上走路。我以為,她們拿東西不能肩扛背馱,主要因為她們所穿的那種質地不牢的漂亮紗麗經不起磨擦。
遊覽古堡王宮之餘,逛一逛當地的古老街市,是外國人在拉賈斯坦的重要旅遊功課之一。在比卡內爾,紅紅綠綠的床單從二樓掛下來,像萬國旗一樣醒目。起初我以為那些床單是樓上人家晾曬出來的,其實是賣床單的掛上去的。其顏色之鮮豔,圖案之繁雜,跟我們常見的床單之不同,叫我們又覺得喜歡,又覺得鋪不到床上去。
不同於印度其它地方的另一個特點,就是拉賈斯坦的駱駝比較多。駱駝在街市上邁著穩重的步伐,其樣子像心性高傲的王公一樣俯視人群。而街頭就有不少用駱駝皮製成的旅遊品,如皮鞋子、皮椅子和各種漂亮的皮飾物,它們跟許多珠寶、繡品一起攤在地上,供旅遊者選購。
在傑伊瑟爾梅爾我們去了沙漠深處。在那裏我是第一次騎駱駝騎了好遠。當時我們團隊中的每一個女人都穿上了在讓森堡買的印度服裝,我穿的是一身潘加比,並用長圍巾包住頭和脖子,不讓風沙或太陽光打在臉上。
我們稱趕駱駝的叫駱駝人。途中我們在一個駱駝人的村子裏打尖休憩。這個村子給人的感覺,就像到了火星一樣荒涼。那些低矮的泥屋,好奇的孩子,周圍幾乎沒有植被的曠野,比照於市鎮上的那些豪華的王宮古堡,完全是另一個世界。這地方沒有水,運水車停在15公裏外的一個小鎮上,所以村子裏的女人,將水罐頂在頭上徒步去那兒買水,是她們每日的艱辛勞作之一。
王季華花了50盧比買了一包糖果,剛舉在孩子麵前,立刻都圍上來要,不知道先給哪個好。司機阿米夏趕緊拿當地話叫孩子排隊,結果這些孩子後麵一個抱著前麵一個的腰,生怕有人插進來。而我們彎腰走入駱駝人的簡樸小屋,又發覺牆邊木格上的土陶油燈、透明瓷碗,以及牆麵上的彩色鏡片,都是十分的好看,很有品味;好像廣州的某些藝術家所追求的居室風格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