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1 / 3)

薑言意出門後問了下隔壁成衣鋪子的繡娘,打聽到了西州最有名的花莊,便帶著秋葵過去了。 古人比現代人更愛花,這些日子薑言意做了不少市場調查,發現但凡有點格調的酒樓飯莊,桌上都會擺一盆花卉。便是平民百姓,舍不得拿銀子去買,也會自己去山裏挖幾叢幽蘭種在房前屋後。 文人墨客也作詞“飲宴不常,名『色』亦異,碧桃盛開,舉杯相賞名曰‘愛嬌之宴’”。 這“嬌”自然是指花。 薑言意想著借著此次機會,正好可以買些花卉回來,畢竟自己的火鍋店目前定位是中高端,不能在這個細節上掉鏈子。 到了胡家花莊,她看著擺在外邊那些不合時令也開得絢麗的花,很是感歎了一番古人的聰慧。 在後世反時令的花卉雖以常見,但那也是得益於高科技的硬件設施和大量的實驗數據基礎。在古代想做到這一點,全憑花師的匠心。 花莊的管事是個會做生意的,見薑言意衣著雖算不得多華貴,但也十分體麵,當即熱絡招呼起來:“娘子想買什麼花?” 對於『摸』不清身份和年紀的女子,喚“娘子”這個稱謂是最保險的,就像稱呼男子為“公子”一般。 薑言意想看別人的養花的花房,自然得拿出點誠意來,她道:“我打算開個館子,特地來瞧瞧有沒有什麼適宜的花。” 花莊管事一聽是開館子要買花,當即意識到這是一筆大生意,態度更熱絡了幾分,引著薑言意看:“過幾日紅梅便開了,娘子不妨買株梅樹回去種在院子裏,這紅梅也稱‘澆紅之宴’,用在開店當日,算是個好兆頭。” 薑言意點了一下頭,卻並沒有表現出多大的興趣。 花莊管事是個生意人,最會察言觀『色』,當即又介紹其旁的花卉來:“有道是海棠‘暖妝’,瑞香‘撥寒’,牡丹‘惜香’,您瞧瞧,中意哪個?”1 海棠牡丹可不是應季的花。 薑言意道:“我想去貴莊的花房看看,可方便?” 花莊管事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頭:“娘子隨我來。” 薑言意覺著這管事答應得也太幹脆了些,就不怕自己偷師學藝? 等看到那養花的花房,薑言意才驚覺自己方才是想法太過天真。 人家這光是一個花房,都比她租下的整個院子大,四麵封得嚴嚴實實,隻在特定的時間段才會往裏麵通風,房頂用的奢侈的琉璃瓦,這樣才能透光。一走進去,裏麵的暖氣就迎麵撲來。 管事頗為自得地道:“這間花房一到秋冬,底下的地龍就沒斷過,得益於此,裏邊的花卉才四季常有,放眼整個西州,除了都護府的花房,別處再也找不到比這裏更大的花房了。” 薑言意故作淡定點了點頭,內心苦的一比。 且不說用琉璃瓦造一座花房,光是用地龍供應一整個秋冬,炭火錢都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到時候辣椒還沒種出來,自己就得先破產了。 薑言意正想著能不能跟管事的打個商量,自己出錢,租下他們這花房一小塊地來培育辣椒。 然而她話還沒出口,前方一棵羅漢鬆遮掩下就傳來一陣曖.昧聲響。 “少爺……您別為難奴婢,叫少夫人知曉了,少夫人會打死奴婢的……” “我的心肝兒,爺護著你,她哪敢……” 管事的沒料到府上的二世祖會在此處,尷尬咳嗽了兩聲,提醒裏麵的人。 薑言意也頗為不自在,對管事道:“勞您帶我看這一遭,已經看得差不多了,我瞧著還是外麵那幾株秋菊合適些。” 管事的聽懂了她話裏的意思,也知道她是想快些離開花房,正要引著薑言意出去,躲在羅漢鬆後麵的二人卻走了出來,“貴客既是來看花草,急著走作甚?” 男子身形幹瘦,眼下一片青黑,哪怕穿著綢衣,也跟隻猴兒似的。 他身旁的婢子手攏著自己領口的衣衫,俏臉霞飛。 薑言意隻瞥了一眼就低下頭去。 管事的曉得那婢子底細,原本是在少夫人房中伺候的,因為模樣生得頗為俏麗,約莫是跟少爺有了什麼首尾,這才被少夫人打發來花房這邊種花草。 怕府上這位二世祖對來買花的客人也生出什麼心思,管事的連忙道:“少爺,這位娘子已經選好花了,小人現在帶這位娘子出去取便是。” 胡百萬兩眼直勾勾盯著薑言意,一手撥開管事的上前道:“娘子看中了什麼花草?盡管拿去,帳全記在本少爺名下。” 他方才雖隻聽見薑言意的聲音,但這麼多年閱女無數,當即辨出這是個美人,眼下一見,果真不假。 薑言意一聽花莊管事的叫這男子少爺,便猜到了他的身份。 原本還想談租借地方培育辣椒,現在卻隻想著快些離開這裏了,她道:“多謝少東家好意,我瞧著暫時沒什麼想買的了,告辭。” 言罷就拉著秋葵的手快步離去。 花房管事見胡百萬似乎還想追,趕緊攔下他,道:“少爺,那是良家子,可不是府上的婢子!” 胡百萬魂兒都快沒了,哪裏聽得見管事的勸告,想追出去又被管事攔住了,他索『性』揪著管事的衣領問:“那小娘子是何許人?家住何處?” *** 且說薑言意跟秋葵離開了胡家的花莊後驚魂未定,尋了個隱蔽處躲著見無人追出來這,才放了心。 二人又逛了逛其他賣花的鋪子,發現都是些小作坊,便是有個花房,種在裏麵的反季花卉也都是半死不活的,跟胡家那花房沒得比。 自己手上就那一株辣椒可以育苗,金貴著呢,薑言意也不敢在花房一事上敷衍,萬一把苗兒凍死了就虧大發了。 但她目前沒那個本錢蓋花房,胡家花莊今日見識過他們少東家後,薑言意是不敢再跟他們合作的。 那管事的倒是說都護府還有一個花房,薑言意想了想都護府的門檻,還有那日封朔莫名其妙的態度,更沒那個膽子去都護府談租借的事。 她歎了口氣,大不了這個冬天她先不育苗了,等開春了再育苗。 逛了一下午,薑言意最終一盆花也沒抱回去,隻又入手幾個『插』花的瓷瓶,跟一家小花店的老板娘談了筆生意,以後由這花店的老板娘每隔幾日給她店裏送些現折的花枝來,價錢也公道。 這個時節木芙蓉開得正好,晚些時候花店老板娘這裏的紅梅也多,買花枝花不了幾個錢。 二人回了鋪子,本以為今日在胡家花莊的不愉快就這麼過去了,誰料第二天,那胡百萬卻找上了門來。 胡百萬手上抱著一盆貴重的白『毛』菊,身後七八個小廝手中也各捧著一盆菊花。 他見到薑言意,兩眼發直,眼珠子險些都不會轉了:“聽聞小娘子愛菊,今日特地送了些過來。” 胡百萬在西州城是個有名的浪『蕩』子,他今日這般招搖,早有許多看熱鬧的圍在了店門口。 薑言意今日開店門,是之前訂做的匾額到了,一會兒木工師傅會過來送匾,怎料碰上胡百萬來這麼一出。 她倒也沒像尋常良家女子一般,遇到這樣的事羞憤難堪,瞥了一眼外邊看熱鬧的人群,眉眼間始終清清冷冷的,甚至還能平靜對胡百萬道:“勞煩胡公子幫我個忙。” 胡百萬本以為她還會扭扭捏捏推拒一番說不要這花,怎料開口就是讓他幫忙,心道不愧是能自己開門做生意的小娘子,『性』子果然是要大方得多。 他殷勤道:“小娘子有什麼吩咐,盡管說就是。” 薑言意道:“我這鋪子小,站不了這麼多人,胡公子先讓你的人退出去些。” 胡百萬心說這鋪子也不小,何至於七八個人都站不下,但不好拂了這漂亮小娘子的麵子,便做了個手勢,讓隨從都退下。 他的隨從們剛要放下手裏的盆栽。 薑言意就道:“把盆栽帶上。” 隨從們麵麵相覷,等著胡百萬發話。 薑言意衝著他盈盈一笑:“勞煩了。” 胡百萬被薑言意這個笑容晃花眼,都不記得今是何夕,隻兩眼發昏吩咐手底下的人:“照做!照著小娘子的話做!” 他帶來的隨從們都抱著盆栽退了出去。 薑言意看著他繼續淺笑道:“勞煩胡公子也站到外麵去。” 胡百萬猜不透她是在玩什麼把戲,但憑著他揮金如土的本事,整個西州城還沒有他搞不定的女子。這小娘子『性』子落落大方,比起他之前見過的女人都夠味,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