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3 / 3)

楊家莊來人到柳家望親,結果不曾“望”中柳春耕,反而“望”中了柳春雨。這消息很快長了翅膀似的在香河村傳開了。這一下,對柳春耕打擊蠻大的。竹籃打水一場空。柳安然再急得團團轉也於事無補。在這個事上,翠雲也幫不上大哥什呢忙。柳春雨更不好多說什呢,家裏已經夠亂的了,他生怕再幫倒忙。

不僅如此,還有兩個人也弄得緊張兮兮的。怪了,柳家的事情,別的人緊張什呢唦?話說回來,人家緊張,自有人家緊張的道理。琴丫頭,臨晚就約了春雨。村子上人把她說得五點六點的,心裏頭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不跟春雨當麵談下子,不放心呢。

天色漸漸黑了,柳春雨和琴丫頭如約在村小的空教室裏會麵了。有了上回子在棉花田裏的經驗,柳春雨手腳更老練了。沒等琴丫頭反應過來,一把把琴丫頭摟了過來,琴丫頭身上特有的香味,讓他身體在快速膨脹。柳春雨很快就把舌頭伸進了琴丫頭的嘴裏,兩個人的舌頭,就像小河裏兩條小魚,一條緊貼著另一條,時兒翻轉,時兒吮吸,實在是有說不出的美妙。兩條小魚暢遊著,彼此的身體都燥熱起來,柳春雨拽開了琴丫頭原本塞在褲子裏的衣裳,把手伸進了她的胸口上,兩隻翹翹的奶子被強有力地嗬護著,柳春雨想像不出,琴丫頭的奶子怎麼會生得圓滾滾,滑溜溜,軟柔柔,摸著,揉著,琴丫頭嘴裏喃喃地說:“春雨哥,我是你的,是你的。”“是我的,是我的。我要你,要你。”柳春雨把身子跟琴丫頭往死裏緊貼。“春雨哥,我不許你要別人,隻許你要我。”“不會的,我不要別人,哪個也不要,隻要你,隻要我的小琴。”“說話算數?不許哄人。”“算數,不哄人。”這兩個年輕人,邊說邊親個不住氣,把兩個人的身體燥成了幹柴禾了。柳春雨明顯感到自己身體下部有點蠢蠢欲動,琴丫頭呢,兩個奶子被揉著脹脹的,身體有一種從不曾有過的渴望。均想動作了,兩個人蠻默契地褪下褲子,琴丫頭直挺挺的貼在牆壁上,她感受到柳春雨身體壓過來的那股力量。麵對即將發生的一切,琴丫頭有點兒緊張,又蠻興奮的。柳春雨在黑暗裏摸摸索索的,他那繃硬的陽具,高高昂起,急切地尋找著,終於,琴丫頭感覺到自己的大腿上濕濕的,熱熱的,禁不住用手去摸,黏黏的。“春雨哥,是你的麼?”琴丫頭到底沒得經驗,她還不能肯定,這一定是春雨的,說不定是她的呢。她這樣天真地想,就問了一聲。“我也不曉得。”柳春雨這刻兒正要命呢,他感覺找到了目的地,又好像沒入門,真是個門外漢。他顯得有些手忙腳亂,弄不到位。“再來,再來。”琴丫頭兩隻手抱著春雨哥的屁股,主動把身子朝前拱了拱,她感著到春雨哥第一次沒有成功,她要鼓勵鼓勵她所愛的人,她要幫助他成功,她曉得他是多麼渴望成功,她從心裏同樣希望他能成功。在兩人的共同努力下,春雨的陽具終於安靜地睡在琴丫頭那幸福的港灣,起初的一點點疼痛,早被琴丫頭忘記了,她緊緊摟著心愛的男人,他們兩個人的身體結合在了一起,她從來不曾有過的幸福,一種異樣的情感在她體內滋生,她感覺兩手抱著的是自己的孩子。她沒有了先前的一絲絲慌張,兩條大腿間,有熱熱的黏黏的液體淌下來,她也不想去弄,此刻,她隻想讓懷裏的春雨安靜地呆著。她都不曉得,自己的奶子什呢時候跑到春雨哥的嘴裏了。柳春雨早沒了先前的張狂,在琴丫頭的幫助下,他獲得了完美的成功。這刻兒,輕輕柔柔的吮吸著他心愛女人的乳房,周身通泰,似醉似仙。幾滴淚珠,從他眼眶溢出,滴在琴丫頭臉上。“春雨哥,你怎麼哭了?”“小琴,我要一輩子和你在一起。”柳春雨流下的是感激的淚,他沒有向琴丫頭明說。“這下子,我就放心了。人家過耳傳言,說楊雪花看中你了,我來的時候心裏不放心呢。”琴丫頭到這個時候,才想起約春雨出來,想問的事情還不曾問呢。這下子,自然用不著問了。在這個空蕩而黑乎乎的教室裏,兩顆年輕的心顯得如此充實,如此光亮,他們的生命在這裏迸發出絢麗的光華,得到了升騰。

楊家姑娘看中柳春雨,另一個緊張的人就是香元。當初,柳春雨畢業回來,香元二話沒得,就讓他到村小當代課教師,不是隨隨便便作出的決定。在香元看來,春雨夥算得上一表人才,肚子裏又有點墨水,當自己的女婿蠻合他意的。他也旁敲側擊跟水妹談過,水妹對柳春雨還蠻有好感的。於是,香元覺得這事把握性蠻大的了。自己丫頭沒意見,他春雨夥還好有什呢意見唦,把寶貝丫頭嫁給他,是他柳春雨的福氣,當我香元支書的女婿,這是到哪塊找的美事啊。水妹生得白白淨淨的,臉盤子、身架子,均沒得說的,簡直就是個美人坯子,與他春雨夥正般配呢。再說了,沒得我香元,他一回來當什呢代課老師唦?

本來碗裏抓菱,篤篤定定的事,想不到還黃掉了。香元想不到春雨夥這麼不識慣,這麼不識抬舉,他竟然不是為楊家莊的楊雪花,才不肯當香元家女婿的。不是的,他在香元跟前理直氣壯地說,他愛三奶奶家琴丫頭。好意思說得出嘴的,談什呢愛啊愛的,現在看來,這個小夥頭腦子肮髒得很,不學好呢。愛是什呢東西唦,狗屁。不能當飯吃,不能當錢用。既然你這麼不識慣、這麼不識抬舉,就不怪我香元不仁義了。老話怎麼說的,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想鑽。春雨夥,你等著吧,有好果子給你吃,有好藥搽你的頭。真不相信呢,在香河村有哪個能翻得出我香元的巴掌心。在村小和柳春雨談過話回來,香元一直坐在堂屋裏抽悶煙。巧罐子倒茶把他也不喝,水妹跟他說話也不搭腔。這架勢,讓她們母女倆都不敢吱聲了。香元真生氣了,而且是很氣。這股氣悶在心裏,不好跟他眼前的兩個女人說,他也說不出口。堂堂的一村支書,被一個毛頭小夥黃了,而且是一黃到底。這口氣窩在香元心裏,很是不舒服。別看他抽悶煙,腦子則在飛速旋轉著,一刻都不曾停。想到最後,他在嘴裏輕輕哼了一聲:“春雨夥,你請我一十,我請你月半。有你受的呢。”這也叫六月來債,還得快。

哪個也想不到,柳春耕竟然跑到東北去了。說起東北,倒是讓“二侉子”心酸的地方。“二侉子”做夢都想去一趟東北,盡管這想法,他從來不曾流露過,三奶奶不曉得,他婆娘李鴨子也不曉得,琴丫頭、阿根夥更不曉得了。真是世事難料,“二侉子”想啊盼啊,反兒沒去成,柳春耕悶吱聲就人影子一不見,去了東北。讓一村人驚訝。

柳春耕這一走,讓楊雪花心裏頭有些過意不去呢。她竟然瞞著家裏人,從楊家莊的代銷店買了兩包茶食,跑到柳春雨家門上來了,這真讓柳家一家人不知如何麵對。畢竟是差不多大的年歲,又都是姑娘家,翠雲出麵接待了楊雪花。楊雪花坐在大堂屋的大桌子邊喝茶。柳安然為這事,氣得傷了風,原本好多了。楊雪花一來,他不想見麵,就睡在鋪上沒有起來。柳春雨更覺得對不起大哥,有種負罪感,也不想麵對楊雪花。況且,楊雪花已經把話扔在這兒了,她看中的是柳春雨。這讓柳春雨更不好意思與她相見了。他連香元支書的千金都回掉了,支書的女婿都不想當,就是為了琴丫頭,哪裏還輪得到你楊雪花呢?柳春雨打定主意,不見,免得兩個人不尷不尬的。因而,柳春雨聽說楊雪花要來他家,早就躲到“二侉子”的代銷店裏,陪琴丫頭打洋機去了。

楊雪花嘴裏喝著茶,不時扭轉頭,朝大門外張望。翠雲心裏清楚,楊雪花想望一望柳春雨,指望他能回來,和楊雪花說上一兩句話。哪怕一句也行啊。楊雪花還真不甘心,就這樣無功而返。一個大姑娘家也算是拋頭露麵的,膽子大了。你柳春雨哪能這麼不懂理呢,人家一個姑娘家,都跑到你門上來了,還要怎麼樣呢?見一麵,說幾句話,又不會吃了你,有什呢難的唦。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你跑到楊家莊尋什呢魂的唦,還送上門把人家“望”,這會子東躲西藏的,算哪門子事嘛。楊雪花這麼想著,有了一陣子工夫了,看樣子,柳春雨今兒是見不到了。再賴在他家有什呢用,有什呢意思?不如家去。不相信遇不到你柳春雨。你總不會就此從這個世上消失吧,真的這個樣子,倒也死心了。楊雪花跟翠雲打個招呼,起身走了。雖然邊走邊四處張望著,萬一這時候柳春雨回來呢?她也真是個癡情的姑娘,一步三回頭,叫翠雲看了心中不忍呢。

翠雲望著楊雪花的身影漸漸從龍巷上消失了,回到家中,心中竟有些傷感起來,這人世間男男女女的事,為什呢就不能順順妥妥,和和美美的呢?自己也不算小了,有人介紹過個部隊當兵的,隻是說說,也不曾正式談,更不曾正式見過麵。不曉得是什呢樣子的命運在等著自己,也不曉得將來花落誰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