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閣樓日記7(1 / 2)

我喜歡如實的敘述一切關於她的事情,因為你知道人的情緒這家夥有多不靠譜。

而其實人就這樣,總習慣留戀過去,不管過去好與不好,總習慣性以這樣一種或淒然或幸福的狀態去追憶過去不值一提的往事,而我恰巧就是這樣一種人,不管那些往事有多麼的不堪回首,或那些人怎樣的不值一提,時間一久,便失去了分辨力,連常人該擁有的那種分辨力也不知去向,因此為了不讓有關於高瑩的記憶有所損缺,我常常小心翼翼,生怕自己胡思亂想。

我常常在深夜暗自悲傷,以此來祭奠我生命中那些相遇過的麵孔,不管是善是惡,是友是敵,此刻仿佛都一律平等。他們的身影在一個看不見的國度裏一格一格暗藏著,而除了本身的那點東西之外,並不額外蘊藏或附加點什麼意義之類的一些東西。他們共同點綴了我生命中那暗淡的星宇,使我過往時光不至於寂寞的要死,而唯獨高瑩是我最不樂意回想起的一個人,因為每當她的麵容或身軀浮現在我腦海中之際,我便要承擔那額外過分的苦痛,好似荒原中那寒氣逼人的暗夜或腳下行走的漫漫長路,仿佛下一秒那暗夜中就該湧現出鬼影來,以便使我一刻也不得安寧。

我的心被高瑩那神出鬼沒的幻影所包裹,彷如深海中沉沒的心,無形的氣壓和恐怖的氛圍瞬間從四周推進,使我那癡迷的心,在也無法正常運行,像高壓下的蛋,頻頻麵臨崩潰。

而有時雖說這苦痛是過分、是難以承受的,而我同樣樂此不疲的像患了癮的毒徒,在痛苦與興奮的交替之下,越陷越深,卻而一發而不可收拾。

我回想起她那淺藍色的百褶裙,在微風中如暗香般湧動,頃刻間浸透我眼眸。至此以後我腦海深處留下烙印,以至於再看到有關淺藍色的東西,便立刻回想起她,我發現它不僅能如此迅速的呼醒我對於她的記憶,而且隨漸也變成青蔥歲月那並不圓滿的時光的標簽和唯一的忌諱。

她是那種既安靜卻又不甘心於寂寞的鄰家女孩,不管她在別人眼中多麼的堅強或強勢,而我一個眼神就能看破她身底那脆弱和敏感的心,像一棟時時麵臨崩塌的大廈,搖搖欲墜,卻而也看出她的善良和謙卑。

我們騎單車遊蕩,像兩個不著家的野孩子,在夜色中搖曳、徘徊。

......玉蘭花開的時節,我們在一起,但那時的我卻不曉得玉蘭花究竟是怎樣一副模樣。等到我見識到玉蘭花時,它卻碎落一地,在杭城那微風細雨之中,碎落一地。而那時的我卻怎能料到那也是一種警示,因為在那個時節我們踐踏著滿地的花瓣走向決裂,從此漸行漸遠,以至再次回眸相望時,已隔萬水千山,形同陌路。

而對於那輛漆著黑漆的自行車,卻是別有一番意義,當然現在已經不在了。

大概在三年前,也就是2009年的初夏,我和高瑩在一起的第三個年頭,也是我們在一起的最後一個年頭。

我們跟以往一樣穿梭在這龐雜的水泥都市之中,和其他年輕情侶無二,除了青春,一無所有。每天為平常的瑣事焦頭爛額,也許現在想想,這才是幸福該有的模樣,總之那時的我們沒有過多的精力去胡思亂想,甚至有時連吃飯的時間都想省下來做點事。

而此,我們總以為自己過的很充實,的確,有一個女人在身邊確實叫人踏實,但同時也讓人有所約束,如果有人以為我對高瑩有所不滿和抱怨,那一定是嫌她太麻煩,太在意我,從而約束了我的自由。像孩提時代母親待我那樣,連那些細枝末節、無關要緊的瑣事,也要一一過問,甚至連我擤鼻涕這種事她也要親力親為,而這在很長一段時間裏,成為厭惡母親的有力憑據。我厭惡母親當著別人的麵,叫我難堪,她這分明是把我當做一智力不健全的智障兒來看待,殊不知,那時的我和成人沒有大的差別,起碼在理解力這塊是這樣的,因為我完全能聽的懂她們背後議論人的那些壞話,哪怕再含蓄委婉, 我也能清楚的了解其中的端倪。

我可以幫父親出謀劃策了,的確,這讓父親大大的驚訝了一把,因為太出乎他的預料了,而現在想想,這隻能說明他和母親一樣,一直把我當智障兒來看待,她們太缺乏相關的一些常識了。而當時不明事理的我是很得意的,因為此後不久父親便主動要求我在家庭會議上發表自己的想法和觀點,這是空前的成功。當然至此以後,母親的那幫姐妹們很少再當著我麵去議論那些不該議論的人,我以為這是對我缺乏了解和信任,甚至是一種變相的懷疑,因為明顯她們是怕我到處亂說。我有種被排擠在外的感覺,我開始懷疑自己的身世,而且愈發的深信不疑,我是被檢來這一事實。我開始自閉,不願意與別人分享自己的想法和建議,因為他們終究是不信任我的,特別是祖父去世後的那幾年,我頭一次真正觸及到傷痛的邊緣,而且是那樣的刻骨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