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他們手牽手，行走在水泥築就的陌生城市裏，眼前仿佛有走不完的路、用不完的時間。
“你哭起來還是和從前一樣。”時間在男人眼裏似乎變成一道道類似屏障一樣的東西。
“總有一些東西是改不掉的。”女人說話的聲音很低，近似自言自語。
“比如說你愛我這件事？”他一本正經地問道。
“或比如說你厚顏無恥這件事。”
“我就喜歡你這樣，帶小小倔強的小女人。”他已達到了目的。
“你也和從前一樣。”
“我習慣對你坦誠。”
“這是個好習慣。”她明顯活潑了許多。
“嗯，我也有這樣的認識。”男人對女人做了個鬼臉。
……
“我們就這樣走走，”
她的話似乎是個疑問句，男人想。
“不打算幹些別的事？”
“太匆忙了。還是走走吧。”
“你或許過的並不像你所說的那麼好。”
“離開你以後，我已經沒有心思在乎這麼多了。”
“抱歉。”
“告訴我，離開我之後你想的最多的是什麼。”
“嗯……和你做愛的情景吧。”
“還有呢？”
“你悲傷時的樣子。”
“這些都不算。”
“說實話，這幾年，我一直在思考這樣一個問題。”
“究竟我們有多相愛、究竟我有多值得你這樣愛、還是究竟你到底愛不愛我？”
“完全正確。”
“我也是，我常常想，你是不是在騙我呢？興許我們在一起的第一天起，你心裏就已經藏了別人？”
“那我一開始就成心欺騙你？”
“對。”
“那究竟這樣做意義何在。”
“這也是我所困惑之所在。”
“我隻知道一件事。”
“那件事？”
“就是你後來沒那麼愛我了。”男人不無感傷的說道。
“可能被其他一些情感所占據。”
“哦，不妨說說。”
“不知什麼時候起我發現自己已經開始怕你了。”
“真抱歉。”
“我以為我自己不會這麼快來見你”
車內空氣汙濁，男人掐滅煙蒂，緊皺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他忘了他們後來做了什麼，甚至想不起他們有沒有再做愛，隻記得那走不完的柏油路和用不完的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