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曾經和她們一樣遭遇的人,必須活下去,幫助那些生命中需要幫助的人,包括幫助那些生活邊緣的人群。
這天晚上,周愚心緒波動,怎麼也睡不著覺,真正是臥不覺醒,無限思量。那小院又一次勾起她的回憶,增加了她對樺哥的思念,讓她更加牽腸掛肚。
想著現在樺哥他一個人在那古廟裏一切可好……?他脆弱的身體現在是否有好轉……?還有他一個人時會不會出現什麼不好的事情狀況……?
哪怕是偶然一次?不不不……,不能不能,樺哥好著呢……!
不能夠有什麼不好的,哪怕一次,也不能夠……。她就這樣自相矛盾的胡思亂想。
今天在小院看到的一切情景,讓她的思念好像在雲裏霧裏,眼前實實在在天各一方的現狀更加讓她心疼。她實在按捺不下自己的這顆心,於是就到書桌前給樺哥寫信了:
“樺哥,今天我們去那個小院了,一見到那個讓我們永遠魂牽夢繞的小院,一下子就把我靈魂深處的那些那刻骨銘心的記憶,記憶裏的所有故事都翻倒出來。那些過往,已經讓你我沒齒難忘。一切都沒有變化,仍然是那田園的景色,永遠是那飛繞著我們純潔天真的氣息,溫馨可愛。
薑安和汪函兩個在那個小院玩的好開心,那無花果現在正好是落果季節,粉紅色的好可愛,薑安給汪函摘了一個。薑安說無花果是天籟神物,是不可以隨便食用的。可是汪函還是吃了,吃了那個香甜的天籟神物的無花果。
嗬嗬,想起我們當時,總是用髒乎乎的手捧著無花果,共同分享那天籟神物,粉嘟嘟甜膩膩的無花果營養著當時食品匱乏的你我,在我們的體內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記……。
坐在葡萄藤下的石桌椅上,我覺得自己又變回為一個小姑娘。我甜蜜地想起咱們曾經度過的那些時日。樺哥,記得嗎?因為我的貪玩,我好像永遠都有寫不完的作業,你為了我那寫不完的作業,替我受罰受累的情景,好像就在昨天。見到的,看到的,感受到的,都和以前一樣,或者更加好吧。可是在我心裏感受到的最真實的,卻是物是人非的感覺,這個物是人非讓人不得平靜。
現在夜已深,而我沒有一絲睡意,我內心的那團火又燃燒起來。樺哥,你看,我都成為詩人了,嗬嗬,你可不要取笑你的愚妹哦,在夢裏、在靈魂裏,愚妹我永遠是你樺哥的小女子,那曾經承載過你我最美好的記憶,是你我蒹葭值思的伊甸園。
以往的夢想和懷念,在我靈魂的深處總是有著希望有著曙光,我現在覺得我有時候好像快成為一個柏拉圖,在你我心靈裏,有著我們共同的航行和港灣,我經常生活在我的精神旅程中,期盼著有一天我們能夠共同抵達我們真實的港灣。
寫到這裏,樺哥,我心裏更加懷念你。我惦念著你,是因為我知道你永遠照顧不好自己,永遠隻是為別人著想的多,為自己著想的少。我多麼希望有一天我能夠永遠在你身邊,就像你上次有病的時候那樣,為你燉一窩湯,為你熬一鍋粥……,不為其他,隻為有你在我身邊。我想那個時候,我將會是世界上踏踏實實最幸福的小女子。
現在,我隻能夠在遠方祝福我的樺哥,無論如何,為了你,為了我,樺哥你一定保重身體!一定要相信惟有那靈魂相互依托,才會讓我們免受心靈的苦難。我現在心中有你,我就快樂,我就有信心,我就會不知道什麼是孤獨,什麼是寂寞。樺哥,你也祝福我吧,祝福我睡個好覺,在夢裏和你能夠相見……。你的愚妹,你永遠永遠的愚妹……。
周愚就這樣,在對樺哥的思念中睡熟了。其實樺哥何嚐不是苦苦的思念,每天晚上他也是看著天邊的星星,為那遙遠的天邊的星星祝福祈禱。
薑安開學了,每個周末都會來到周愚阿姨這裏,他經常帶汪函去公園、去展館、去郊遊、去歌舞廳……。他每一周都給汪函留有作業,語言作業。薑安下決心一定要幫助汪函過了語言這一關。汪函越來越懂事聽話,很配合薑安的指導。
在薑安大二的時候,汪函已經能夠很流利地對話。汪函的繪畫也需要提高,所以有一天薑安給周愚阿姨提議讓汪涵入學,進行正規的學習,特別是繪畫上,一定要拜師,才能夠提高到一定的高度。
周愚想起了司徒承德,他就在小城的畫報出版社嘛。他們自從在一起喝了紅葡萄酒後,司徒承德曾經幾次和周愚碰麵聊天,有時候也詢問汪函的情況。現在薑安說起讓汪函拜師,周愚她想起司徒承德曾經對她說過:今後不管有什麼需要他幫助的事情,隻管說,他盡力而為。 而且他司徒承德總是在說了那句話後,依然憨憨地補充一句:“老同學嘛!”嗬,很是樸實誠懇。於是周愚給司徒承德這個老同學打電話了,想聽聽他的想法。果然不錯,司徒承德答應周三下午一起見麵聊聊。
司徒承德準時到達約定的茶秀館,下午這兒是很安靜的。司徒承德一身西裝革履,還原了以前年輕時候的幹練風度,他憨憨的笑容,讓人有一種信任感。
老同學相見直切主題,周愚說出了汪函現在的狀況,說想讓女兒進入正規學校學習繪畫,甚至有機會想拜師,提高汪函現在不前不後的繪畫狀態。司徒承德一口答應,說在他的工作圈裏認識許多美術專業學校的老師,他對周愚說:“這樣吧,我先了解一下進入學校需要具備的條件和要求。第一步先解決如何進入美術繪畫專業學校,第二步尋找一個合適的繪畫大師拜師。哈哈,當然,這拜師是個可遇不可求的事情,有時候也是需要緣分的哦。” 司徒承德誠懇爽朗地說出了自己的計劃,讓周愚非常感激,也感受到男子漢果斷的不拖泥帶水的那種如山的沉穩堅毅。
周愚這時候想到,總是他司徒承德關心幫助自己,怎麼我從來沒有關心過他呢?好像有一次自己問到過他怎麼也會在這個小城工作,因為記憶中他是在省城工作的,所以周愚在談好了汪函的事情,就順便對司徒承德問道:“看,隻是讓你幫忙關心我,我都沒有好好關心過你這個老同學的情況。嗬嗬,我就像是無心無肺的人一樣。”
司徒承德坦然地笑笑回答道:“是的,你問過我怎麼也會在這個小城工作,當時咱們剛剛再次相聚,不想打破難得的好心情,還有那麼好的氣氛。其實,我,很簡單,現在獨身一人,兩袖清風一身輕……。”周愚沒有想到會是這麼一個幹脆利落的結果,當時一愣就脫口而出:“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怎麼是一個人?那愛人呢?孩子呢?……好像聽說你曾經是咱們班最早結婚的。怎麼,現在,一個人……?”
司徒承德沉默著沒有及時回答,看來好像是非常沉重的回憶。以司徒承德的性格,能夠感到這麼為難,想必是有過非常沉重的故事。周愚不知如何是好,乖巧的不敢再言語,她給司徒承德的咖啡杯裏再續滿咖啡。司徒承德突然頭歪了歪,輕輕地搖了搖,嘴巴似笑非笑地咧了咧,然後直麵對著周愚說道:“確實,不知從何談起,過去了很久很久了,我平日是不敢輕易的去揭開它……。”
他喝了一口咖啡,好像是要振作一下精神,可是又皺了皺眉,於是,他給周愚講述了一個男人的故事:
“是的,你說的對,記得那時候,我是咱們班結婚最早的一個。就在那次給你踐行聚會後,你去了西部一個大草原,我隨後也和咱們班兩個同學去了甘南山區下鄉。那裏除了咱們學校還有其他幾個學校的學生,剛剛到那山區裏,同學們經常串隊,不分從什麼學校來到這裏,隻要是一起下鄉的就互相串隊,你來我往的很是熱鬧。就是在那個時候我和她相識,她是省城三中的學生,比我們低一屆是初二學生,叫蘇秀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