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0節(2 / 3)

“令人欽佩。”瑪麗莎說。“他真是關心美國的醫療衛生事業啊。”

“是的。”邁克爾讚同說。“他父親就是一個開業醫生,而且是個很優秀的醫生。”

“據你所知,”瑪麗莎繼續說。“他沒有專注於CDC的某一個研究課題嗎?”

“據我所知,沒有。”邁克爾說。

“看來,這兒的事情沒有什麼是你不知道的。”

邁克爾咧嘴一笑。

“好吧,謝謝你了。”瑪麗莎說,站了起來。她直覺到不可能從邁克爾-艾布拉姆斯這兒得到更多的東西了。

回到街上,瑪麗莎感到一陣新的沮喪。想要做點積極的事情來改變自身境遇的願望淡化了。她拿不定主意是在華盛頓閑逛三天,等馬卡姆回來呢,還是就此止步,回亞特蘭大去。

她漫無目標地向國會大廈逛去。既然已經在喬治敦訂了旅館,為什麼不就住下呢?可以逛逛博物館和美術館。但是凝望著國會大廈的白色圓頂,她又情不自禁地疑惑起來,處於馬卡姆那樣地位的人怎麼會去管她的閑事呢?即使他是杜布切克的朋友也罷。驀地,一個念頭油然而生。她一揮手招來一輛計程車,匆匆上去,說:“聯邦選舉委員會。你知道在哪兒吧?”

司機是個英俊的黑小夥子。他轉過頭來說:“女士,要是這個城裏有什麼地方我不知道,你就白坐我的車吧。”

瑪麗莎放心了,靠回座椅,聽任司機駛去。十五分鍾之後,他們來到華盛頓市中心的一個破落地區,在一座單調乏味的半現代化的辦公大樓前停下。一個武裝警衛讓瑪麗莎登了記再進去,此外並不特別注意她。瑪麗莎不知道該去哪個部門,於是隨便走進一樓的一個辦公室。四個女人坐在灰色的鐵辦公桌前,劈劈啪啪地在打字。

瑪麗莎向她們走去。一個人抬起頭,問她是否需要幫助。

“可能吧。”瑪麗莎微笑著說。“我對一個議員競選的財政資料感興趣。我知道那是公開的資料。”

“是的。”那女子說,站起身來。“你要的是捐助還是支出?”

“捐助吧。”瑪麗莎一聳肩,說。

那人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哪位議員?”

“馬卡姆。”瑪麗莎說。“卡爾文-馬卡姆。”

那人走向一張圓桌,上麵是一本本黑色的活頁夾。她找出了一本,翻到M打頭的一頁,對瑪麗莎解釋說,議員名字後麵的數碼代表微縮膠卷盤。接著她帶瑪麗莎來到一個碩大的膠卷盤架前,撿出了所找的,裝上顯微閱讀機。“你要查哪一次選舉?”她問,準備打入相應的號碼。

“最近的一次吧,我想。”瑪麗莎說。她自己還不清楚要找的是什麼呢;或許隻是什麼能把馬卡姆跟杜布切克或CDC聯係起來的線索吧。

閱讀機嗚嗚地開動了,一份份文件閃爍著掠過屏幕。速度太快,看來隻是一串串模糊的黑點。那人按了一個鈕,演示給瑪麗莎看如何調整速度。“如果需要,五分錢複印一份,隻要把硬幣塞進這兒就行。”她指著一個硬幣槽說。“有問題喊我一聲。”

瑪麗莎既被這架機器,也被所能查到的資料吸引住了。馬卡姆競選連任的財源相當可觀。讀著捐助者的姓名住址,她發現他不僅僅得到他所在的德克薩斯選區、而且也有來自全國各地的捐助。這是不同尋常的。通常隻有眾議院議長或眾議院賦稅委員會主席才有此殊榮。她還發現,捐助人士部分是醫生。難怪馬卡姆有那麼多關於醫療衛生的議案了。

名單是按字母順序排列的。她仔細查了D字打頭的,沒有找到杜布切克。她心想,自己真是氣糊塗了。杜布切克哪裏有錢去影響一個權勢顯赫的議員呢?即使他跟馬卡姆有關係,那也不會是經濟關係。瑪麗莎自個兒笑起來。還說塔德天真幼稚呢!

不過她還是複印了一份所有捐助人的名單,準備有空時再瀏覽一遍。她看到一個有六個孩子的醫生,分別以自己和每個家庭成員的名義捐了最高限額。這可真是全心全意的支持了。在個人捐助者名單之後,還有一份團體捐助者名單,其中有個叫“醫生行動大會政治活動委員會”的組織。它捐獻的款額比任何一個德克薩斯石油公司捐的還多。再一查前幾次選舉,這個組織也都在冊。顯而易見,這是一個頗有曆史和規模的組織,對馬卡姆一定有舉足輕重的影響。

謝過那個女辦事員,瑪麗莎出了大樓,叫了一輛計程車。計程車在上下班高峰的車流裏慢慢爬行,瑪麗莎趁機又看了一遍名單。驀地她差不多失手掉落了它。拉爾夫-亨普森的大名赫然躍入她的眼睛。這太偶然了。世界是多麼小啊!不過再一想也不奇怪。拉爾夫有一點一直叫她不舒服,那就是他的保守主義。他支持馬卡姆這樣一個議員也就十分自然了。

五點三十分,瑪麗莎步入旅館漂亮的大廳。走過一個報刊架時,她瞥見《華盛頓郵報》的頭條大標題:艾伯拉再次襲來!

好似鐵未遇到磁極,瑪麗莎登時過去抓起一份,看了副標題:最新的瘟疫威脅兄弟之愛市。①

①指費城。Philadelphia在希臘語中意為有兄弟之愛的城市。

她從提包裏翻出一枚硬幣,取了那份報紙,一邊讀,一邊走向電梯。賓夕法尼亞州的阿賓頓地處費城市郊。該地的伯森醫院發現三個艾伯拉嫌疑病人。文章描述了這個郊區小鎮蔓延的恐慌。

瑪麗莎按了所去樓層的鈕。文章引了杜布切克的話,說他相信這次暴發會很快被控製住的,大家不必擔心。CDC已從前三次暴發中得到了足夠的經驗。

彼得-卡博,費城“同性戀權力”組織的領袖之一說,他希望傑裏-法威爾①注意這樣一個事實:雖然這種病跟艾滋一樣來自非洲同一地區,但沒有一個同性戀者患有這種新的遠比愛滋更危險的病。

①傑裏-法威爾,美國當代著名的福音傳教士,曾認為艾滋病的流行是同性戀造成的。

回到房間,瑪麗莎翻到照片版。警察在伯森醫院大門口設障的照片讓她回憶起菲尼克斯的景象。她讀完那篇報道,把報紙放在桌上,從鏡子裏看著自己。雖說是在度假,也正式離開了艾伯拉組,她覺得還應當去親自了解詳情。她對解決艾伯拉之謎許下的諾言叫她別無選擇。她進一步自圓其說地告訴自己,費城跟華盛頓比鄰相連,她甚至可以坐火車去。一轉身,瑪麗莎開始收拾東西了。

出了費城火車站,瑪麗莎坐計程車去阿賓頓。結果車費遠遠超過她的預計。幸好錢包裏夾著幾張旅行支票,司機也肯收。在伯森醫院外麵,瑪麗莎遇到了報紙照片上的那道路障。嚐試通過之前,她先問一個記者這兒是不是被隔離檢疫了。沒有,那人回答。警察在場是為了萬一隔離檢疫令下來能馬上實施。瑪麗莎對一個警衛揚了揚CDC的證件。警衛什麼也沒問就放她進去了。

醫院嶄新而漂亮,很像洛杉磯和菲尼克斯艾伯拉暴發的場所。瑪麗莎走向問訊台,心想為什麼病毒偏要襲擊這些高雅的新建築,而不是紐約和波士頓那些髒亂不堪的市中心醫院呢?

大廳裏人來人往,不過沒有像在菲尼克斯所見的那種騷亂。人們有點憂慮但並不恐懼。問訊台的人告訴瑪麗莎,病人都在六樓的隔離病區。瑪麗莎朝電梯走去。那人突然叫道,“對不起,那兒不接待訪客。”瑪麗莎又亮出了CDC的證件。“對不起,醫生。乘最邊上那個電梯。隻有它是上六樓的。”

出了電梯,一個護士請她馬上穿戴防護用具,卻沒有問瑪麗莎上來幹什麼。瑪麗莎非常樂意戴上口罩。它既能保護健康,也能掩蓋麵貌。

“請問,這兒有CDC的醫生嗎?”她問,把兩個在護士台後聊天的護士嚇了一跳。

“對不起,沒聽到你過來。”年紀稍大的一個護士說。

“CDC的人一小時左右前離開了。”另一個回答。“我記得他們說是去樓下行政辦公室。你可以去那兒看看。”

“沒關係。”瑪麗莎說。“三個病人情況怎麼樣?”

“現在是七個了。”第一個護士說。接著她問了瑪麗莎的身份。

“我是CDC來的。”她說,故意不說名字。“你們呢?”

“倒黴呀,我們是平時負責這個病區的注冊護士。我們過去常常隔離那些抵抗力低的病人,從沒對付過這種致命的傳染病病人。真高興你們來。”

“一開始是有點害怕。”瑪麗莎同情地說,一邊大膽地走進護土台。“不過呢,我經曆了前三次暴發,都沒出事。”瑪麗莎沒有說出自己的害怕。“病曆是在這兒還是在病房?”

“在這兒。”年長的護士指了指牆角的架子。

“病人目前狀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