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段(2 / 2)

“但凶手也可能是明襄啊!隻有他習慣用酒瓶吧?你聞聞,這園子裏還有這麼濃的酒氣。”

“酒瓶又不打開,哪來的酒氣。”潘漾忽然停住話語,默默地靜立一會兒才喃喃地說,“你說得對。”

“喂!漾兒!你們在這裏鬼鬼祟祟做什麼!”一個熟悉又冷酷的聲音傳來,潘明邦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走廊上。

“哦,我們領他到咱家玩——”潘漾趕緊把那個酒瓶丟進了草叢中。

“這裏有什麼玩的!孤男寡女,跑到這廢園子裏麵成何體統!你太不像話了!還不趕緊出來!”

8.

“為什麼會有酒味,那個酒瓶不是空的麼?”妻子問。

“沒錯,裏麵幹幹淨淨的,什麼都沒有。”

“潘漾說得對,放在軒堂裏麵的酒不會打開瓶蓋的,所以隻有一種解釋了。”

“是因為凶手當時喝酒留下的酒味兒?”

妻子摸摸我腦門說:“不燒啊,怎麼說胡話了——你們去園子勘查的時候,已經離案發多長時間了?”

“一天之後啊。”

“即使臭鼬身上的味道,也不能在空氣中存留24小時以上吧?所以隻有一個解釋,那就是凶手為了某種目的,把一瓶好端端的酒倒在園子裏了。”

“難道是為了栽贓到潘明襄身上?因為全家人都知道他才是酒鬼。”

妻子笑了:“有這個可能,石牛頭部受到鈍物的打擊後來確定是酒瓶砸的了?” ┅思┅兔┅在┅線┅閱┅讀┅

“潘漾死後,警察又重新調查案子。聽說石牛頭部的傷口正好是那個酒瓶瓶底呈45度角砸出來的,法醫連打擊角度都檢查出來了,我當時真佩服得五體投地。”

“潘漾——是怎麼死的?我都要喜歡上她了……”

9.

“你不要把事情想得那麼複雜好不好,我們到廢園子來怎麼了?你不也跟蹤到廢園子裏來了麼?”潘漾顯然有些生氣地反駁明邦道。

“我——我隻不過是把爹在姑姑出事那天讓大哥取的書放回來而已!我沒有興趣偷窺別人的隱私!”

“恐怕你有興趣偷盜別人的東西吧?”潘漾冷冷地說了一句,然後拉住我手,“咱們走!”

我倆躍到走廊上麵,從潘姑房間敞著的側門走出去,把被噎得啞口無言的潘明邦一個人孤零零甩到了院子裏。

潘明襄正在中院的花園裏坐著喝酒,我們路過時他正扯著嗓門衝酒店方向喊:“阿紅!阿紅!再給我那瓶酒出來,這院子快成索命場了!與其被殺,不如醉死!”

他看到我倆一起,立刻眯起眼睛笑嘻嘻地說:“這不是潘大小姐嗎?剛才明邦告訴我,咱爹同意了他的意見,想叫你倆結婚呢!嘿嘿,你倆也算郎才女貌呀……”

潘漾聽到這話忽然停住腳步說:“你撒酒瘋了,怎麼會?!你知道爹一直反對這麼做的!”

“那我就不知道咯……哎,小兄弟,你幫我去取盤炸花生來,在太陽底下一曬,真懶地動彈……”

“別理他!他從小就這副懶鬼樣子,你連爹都支使也就罷了,居然還對客人指手畫腳——我們走!”

我倆剛走兩步,潘漾忽然慢了下來,自言自語道:“難道……”

潘逢悠正在酒店靠河的座位上皺著眉頭喝酒,看到我倆過來連連招手。

我和潘漾走過去,坐在他的對麵,我這才發現這個老人蒼老了許多。但他依然悠悠地把酒斟滿杯子,小抿一口,有些醉意地說:“小言,明天晚飯時我正式立遺囑,你來做個見證吧——明襄有時候勸我的也對,何以解憂,惟有杜康。小言,我家真是家門不幸啊!頻出命案,而且兒子又不爭氣,貪懶好賭。是,我確實懶,但是你知道,我跟他懶的境界是不同的,我追慕的是魏晉士人的風度,閑遊清談,這也是我喜歡讀六朝史書的原因。所以我雖然懶,但好歹不至於敗家,可我死之後,這個家非敗在明襄手中不可……”

這時後院又傳來喊聲:“阿紅!我叫你給我再拿瓶酒!你聾了還是死了?小曼,給我拿盤醬爆螺螄來!”

“你看看,他從小就這樣……”逢悠忽然看著潘漾,眼裏含著淚花說,“漾兒,以後這個家就靠你了。爹要是有什麼事情瞞著你,你不會怪爹把?”

“爹!你別說了!”潘漾騰地立起來,對我說,“咱倆出去轉轉,這家子人都瘋了!”

10.

潘家剩下的四個人、我、服務員阿紅和小曼,還有一個律師圍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