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段(3 / 3)

皇上看了這一番判詞,便也消了氣,心頭隻是感傷,連道:“朕自登基以來,自詡勤政愛民,誰知便仍是天下不平、黎庶難安。不是他們的罪過,便是朕的過錯。”∴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王太師那日正好掙紮上朝,聽得皇上這般言,這便跪下叩首道:“皇上切不可如此言。皇上愛民如子兢兢業業,便是群臣表率帝王楷模,何能如此自輕?便又是將臣等至於何地?”

滿朝文武便都跪下,張猛請失察之罪,禦林軍校尉孟敬廉自請同罪,一時間朝中請罪聲不絕於耳。皇上便歎息道:“諸位愛卿平身,此事便就罷了吧。將那卞成推出午門斬首罷了,他子女尚幼,不通人事,何罪之有?便是族中各人,發給功臣為奴了事。”

孰知王太師卻道:“皇上且慢。此事雖說這卞成交代得頭頭是道,可其中疑點頗多。”

皇上便道:“太師請明言。”

王太師顫巍巍立起身來拱手道:“皇上乃九五之尊,一身係天下安危,如今賊人膽敢入宮行刺,分明是藐視皇恩罔顧天恩,想他一個小小生員,怎會有這膽子?此其一。其二,入宮禁如入無人之境,分明是有內應,且能知皇上行蹤,分明是埋伏極深,或是多次入宮,等候機會,何人給他這個機會呢?其三,他言愛子心切,痛失愛子方神智大亂,又怎會不知自個兒行刺皇上便是罪誅九族,孩子一個也跑不了的?甚麽重於泰山雲雲分明是狡辯!托詞一句,便是要掩護幕後主使之人!”

此言一出,滿朝嘩然。但細細想來,太師所言又有道理。皇上沉吟片刻,立即下旨著刑部聯議其餘五部徹查此案,當即拿下禦林軍校尉孟敬廉、刑部尚書肖林震以及相關官員,敕令其玩忽職守、審令不嚴,一同下獄等候審查。

主審便由吏部長官王潤則擔當,他推說家父王太師亦是與本案有關,自個兒不便出任。皇上隻道:“外舉不避親,內舉不避仇。相信愛卿定能秉公執法。”

王潤則隻得受命,連同刑部侍郎方華矩及內務府襄理羅靈輝主審,又請得聖旨準許用刑。卞成起先一口咬定自個兒是一人所為,奈何受刑不過,方才招認。這一招認,隻把六部朝官驚得麵無人色。

諸位看官可知他說的是誰?不錯,便是大學士趙壑!看官們皆是變色,可知大家夥兒心中皆道,便是天下何人反了,亦不可能是他。可卞成卻一口咬定是趙壑,且拿出一物來,便是令諸部大臣色變。那物是甚麽?便是一根木頭。不過一根尋常榆木,上有雷擊焦痕。皇上一看此物便是皺眉。看官們可還記得,趙壑至萬壽山第二年時,夏日降下一道雷來,將他門前榆樹劈落,這便留了那木頭,以作警示。可這木頭平日是趙壑隨身攜帶,如何會落到這人手中?且卞成口口聲聲言自個兒落魄之時,曾得趙大人關照,這便存了心思要報答他。又聞當今皇上不敬功臣,對趙壑這般先帝元勳亦是外放貶官,回京又不得重用,再想自個兒所曆之事兒。更見得皇上不仁不義。這便聽從了趙壑之言,進了宮內行刺皇上。

這一番供詞直看得皇上皺眉,王太師亦道:“趙大人絕無可能!”

皇上便看他,王太師嗬嗬一笑:“皇上明鑒。雖則老臣與趙大人政見不一,但就事論事罷了。趙大人於朝廷忠心耿耿天地可表。便是這卞成說趙大人與他定計行刺皇上,趙大人甚麽時候兒與他定計的呢?”

卞成隻說便是最近三個月之事,王太師便不言語。皇上心知,這日子裏趙壑先是在宮中“養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