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段(2 / 2)

然後他聽見有一個聲音叫了一聲:“樹。”

餘一然就像是驚弓之鳥一般回過神來,頭頂嘩啦一聲,墜下一小截殘餘的枝葉。

有工人探出腦袋:“喂,小心一點。”

周圍沒有別人,他看著秦皓,秦皓也望著他,彼此沉默。

把秦皓送回病房的路上,遠遠地看見蔣雨燕在隔壁的走廊上在跟護士爭執著什麼,餘一然總有些微妙的感覺,似乎覺得他們的照麵並不適合,轉身要帶秦皓的離開的時候,她已經看到了他們。

“什麼時候兼職來當護工了?”蔣雨燕的手剛要觸到輪椅把手的一霎那,餘一然敏捷地把秦皓挪開擋在了身後。

三甲醫院向來不少人,缺的永遠都是床位。蔣雨燕好得七七八八卻賴著不走,再加之江憲不在沒人替她結清這幾天的住院費,被醫院要求騰出高級病房也是合情合理。到這一刻意識到當時不該蔣雨燕送進這早已經為時已晚。

“我以為住院和坐牢一樣難受,沒人願意多呆一天,哪怕一分鍾。”

蔣雨燕輕輕地揭開臉上的紗布,餘一然瞥了一眼,隻隱約看見一條醜陋的疤痕:“想讓我這樣出去見人?不可能。”說完,繞過餘一然,看了一眼輪椅上的人。

餘一然愣了一下,忽然感覺到手腕上一沉,竟是秦浩抓著的,眼神裏流露出一種見到生人的不適。

蔣雨燕冷笑了一聲:“我也以為沒人會幹這麼愚蠢的事,幫著自己的男人照顧初戀?”

“蔣小姐,知道得太多對你沒好處。”

“花錢請私家偵探總得有些收獲。有意┆

不知道是不是下午遇見過不該遇見的人,餘一然晚上睡得並不踏實。盡管晚上又進台裏做了一點事,累得有些腦缺氧,倒在臥室的的大床上卻依然翻來覆去地睡不著。餘一然一直覺得,這個房間大得容不下一個人,寂寞的時候,即便溫度再高,都讓他覺得冷。

好不容易,開著燈就這麼睡了過去,挨過了沒多少時候就開始做夢,夢到的還是充滿消毒水味的醫院。蔣雨燕穿著白色的連衣裙鬼一般地站在走廊上,秦皓的輪椅就在樓梯口。餘一然覺得奇怪,為什麼自己動不了。白衣女人踩著高跟鞋一步步靠近、靠近,然後手推在輪椅上的一瞬間,餘一然從夢裏驚醒了過來,蜷在床上拚命地喘氣,連胸口都已經浸滿了汗。

還沒來得及下地,床頭的手機響了。

餘一然看了眼,是江憲,接起來的時候依然沒有緩過來。

“做噩夢了?”

餘一然靠在床邊:“你怎麼知道?”

“餘一然,我不在的時候你就管不住自己,睡覺連被子都踹到地上,趴在枕頭上很傷頸椎,是不是非得用繩子才能把你好端端地拴在床上?”江憲的聲音在深夜裏顯得格外遙遠。

餘一然驚了一跳:“你在哪兒?”

“先把衣服穿上。”

“你他媽的在哪兒?”一滴察覺不到究竟是冷還是燙的汗順著太陽穴滑了下來。

“看你右前方。”

“哪兒?”餘一然順著指示朝那個地方看,除了白色的牆沒有別的。

“上麵,天花板。”

餘一然眯起眼,視線來回地穿梭,終於在天花板和牆角的縫隙裏發現了一個針孔攝像頭:“你這個變態。”江憲永遠有一些你無法理解的手段,就像你永遠無法說服他去改變他的蠻橫。

老混蛋聽出他聲音裏的笑意,看著監視器裏的餘一然蜷起腿,伸手去床底下找自己的衣服,然後他忽然改了主意,把雙腿攤開,倚在床頭直勾勾地盯著攝像頭。

“江憲,這麼晚不睡,你不會是特意就為了偷窺別人裸睡吧?”忽然之間,餘一然好像都忘了自己究竟是怎麼驚醒的。

“……”

“很過癮是不是?你的眼睛現在盯著什麼地方看呢?”

“把被子蓋上,早點睡吧。”江憲把畫麵放大,看著那雙透著誘惑的眼睛,好不容易平複的心情又仿佛被攪得淩亂不堪。

“你看了多久?在想什麼?”餘一然嘴角的笑慢慢變得露骨,“江憲,讓我猜一猜,你現在是用大腦思考我的問題,還是用你的下半身?”

當耳邊的那個聲音變得愈來愈性`感,江憲幾乎已經挪不開視線:“餘一然,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有多勾`引人?”

“勾`引人?江憲……我隻是在勾`引你。”當餘一然的手探向腿間輕輕握起那一處的時候,耳邊如期而至的是粗重的呼吸聲。

那裏很容易就有了反應,餘一然微微的閉上眼,聽著江憲的聲音,想象他的樣子,然後自然而然地亢奮了起來。有時候,他真的不明白自己,是不是所謂的愛情就是一種條件反射,把性的快樂和那個男人聯係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