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來到看門人之前住過的小屋，那是一間值班室大小的房子，就在樓層的轉角處，麵積雖然不大，但裏麵衛生間、廚房和臥室一應俱全。奇怪的是，這裏居然也被收拾得幹幹淨淨，幾件剛剛換洗過的衣服整整齊齊地疊在床頭，一切都顯示主人似乎隻是暫時離去。
兩人站在略顯局促的小房間裏，轉來轉去地察看，爭取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任何一個細節。
“有了，有了，快看這裏。”杜明城突然叫起來。
“什麼？”孫隊連忙湊過來。
“你看這個。”杜明城指著小飯桌的桌麵說。那桌子邊緣有淡淡的鞋印，中間還有一些密集灑落的灰塵，看顏色很像鐵鏽。兩人的眼光不約而同地抬起來往上搜去，桌子上方是一條橫梁，梁的正中的位置有一個鐵鉤，從設計上看那是預備用來裝吊扇的，但不知什麼原因後來吊扇沒裝成，就成了一個純粹多餘的附件。
“上去看看。”孫隊命令道。
杜明城找了兩條椅子疊起來，孫隊幫他扶著，他小心翼翼地爬上去，仔細看了看，還用手指搓了搓，把嘴巴湊近，吹了吹，斷定：“沒錯，有被摩擦過的痕跡。”
他重新爬下來，拍拍手，很興奮：“看來，這裏才是殺人的第一現場。”
“現在還需要找到那條繩子。“孫隊臉色凝重地說。
但他們搜遍了整個房間，也沒有找到一條帶鐵鏽的繩子，甚至別說是繩子，連長一點的電線也沒有。
“會不會把凶手取下來，帶到第二現場去了？”
“不對，那邊用的是一段布條，從長度看顯然不符合。”
“這個凶手不是心思縝密，就是一個神經病。”杜明城恨恨地說。
“罵人不管用，走吧，回去看看另外一組有啥收獲。”孫隊扯扯他的胳膊說。
警局，會議室。已經到了下班時分，但這裏依然燈火通明，因為各條線的進度不一直，案情分析會一直等到這時才得以召開。
首先是法醫鑒定結果：死者確實死於上吊，但問題是：在表麵那條粗大的吊痕之下，還有一條更深的吊痕，所用的繩子要細一些，那才是真正致命的地方——也就是說一個人吊了兩次！從吊痕以及屍體僵硬程度等方麵看，死者是在死亡之後被移屍到山腳下的。
杜明城：“這一點完全可以證實，我們已經找到了第一現場，就在黃氏公司的值班房裏。那裏也是死者生前居住的地方。”
“另外，從解剖的結果來看，那張醫院的化驗單顯示的病情是準確的，死者確實患有惡疾。”
這一點似乎有點出乎眾人意料，孫隊皺皺眉頭問負責這條線的民警：“醫院那邊調查的情況怎樣？”
“經過調取記錄和當事醫生的回憶，確認單子是真的，死者之前確實去那裏檢查過。”
“是一個人去的？”
“不，好像有人陪同。”
“兩個人！還有一個人是誰？”孫隊和杜明城幾乎同時從椅子上挺起了身體，急急追問。
“不知道。當事醫生也沒太注意，畢竟一天要看那麼多病人。”
“監控呢？”
“我大概看了一下，人很多，又模糊，看不出有什麼明顯特征。”
“不行，這段視頻得取回來，仔細看，反複看，一定要看出名堂來。”孫隊堅決地說。
“一個身患絕症的老頭，犯得著嗎？”
“這個案子極可能牽扯著台商遇刺案和黃友發案，沒準就是這兩起大案的突破口，你說犯不犯得著？”杜明城替隊長回答了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