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軟的被褥和藥物的作用,讓展昭迷迷糊糊地又睡了過去。熟睡中,他還能感覺到白玉堂似乎在他身邊躺下了,抓著他的手。他今天一定很累……展昭想著,眼前忽然出現了一些景象……似乎是某片草場,頭頂有藍天和很大的風,草場上白色的花朵被風吹得飛了起來。

展昭心情也跟著輕飄飄的,順著白色的花叢往前看,就聽到笑聲傳來。遠處,小四子和簫良帶著石頭剪子在草地上跑著,公孫和趙普還有一幫影衛在野餐,包拯、龐吉還是在鬥嘴,龐煜和包延也都在,大家其樂融融的。

展昭正納悶呢,怎麼白玉堂不在呢?這時,就聽到身後有人叫他,熟悉的聲音傳來,“貓兒。”

展昭心中一喜,趕緊回頭,就看到白玉堂一襲白衣站在他身後,張嘴,似乎要跟他說什麼話,忽然之間……感覺臉上沾到了什麼溫熱的東西。

展昭伸手摸了一把,粘糊糊的,低頭一看,滿手鮮紅的血。草地雪白的花朵上也有長長的血跡,一直連到白玉堂雪白的衣襟上。視線慢慢地向上移……隻見白玉堂的胸口有紅豔豔一大片,還在漸漸地擴大,一柄鋒利的刀正從他的胸口刺出,白玉堂隨著風緩緩地倒了下去。

“啊!”展昭突然叫了一聲從床上彈坐了起來,他雖然隱約知道可能是在做夢,但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還是清晰異常。

伸手一把抓旁邊,“玉堂!”

白玉堂原本今天神經緊張外加熬了一宿有些困,剛剛睡著,誰知道展昭一聲吼外加揪住他衣服領子來回晃,把他也嚇醒了,驚駭地睜著眼睛看展昭,“貓……”

展昭上下左右檢查了一遍,白玉堂一點兒傷都沒有,而且他也徹底清醒知道那肯定隻是一場夢而已,隻是那種感覺還在……心痛加不吉祥。

“你怎麼了?”白玉堂坐起來跟展昭對視,展昭還沒開口,忽然,就聽房頂上,傳來了一絲異樣的響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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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雞蛋麵

房頂上的響聲自然引起了展昭和白玉堂的注意,聽內力,來的應該是個高手。

展昭剛想起床,白玉堂卻伸手將他按下,一扯被子蓋好了示意他繼續睡,順便那爬到自己膝蓋上的小虎丟到了他懷裏,拿著刀出屋子。

展昭躺在床上眉頭皺起來——真的被當做病患了!這耗子。

到了大院,白玉堂抬頭看著西邊的屋頂,神色也冷峻了起來,因為就在他抬頭的一瞬間,有幾片枯葉飄飄忽忽地落到了眼前,就在落葉掉地前那一刹那,“噗啦”一聲,落葉張開翅膀,飛了起來,竟然是蝴蝶。

白玉堂微微皺眉,房頂上傳來了笑聲,“堂堂的白玉堂,竟然淪落到在開封府打雜的境地,這人果然是會變的。”

屋頂上,忽然出現了一個黑衣人。

這人年紀大概二十多歲,長相有些尖銳,細眉細目鷹鉤鼻子,嘴角帶著一絲冷笑。隻是他隻露出了左半邊的臉麵在外邊,右半邊的臉上蒙著的麵具是皮質的。這是枯葉的習慣,據說他的另外一側臉上有嚴重的燒傷,或者是有胎記,總之一直都以半邊臉見人

白玉堂見是他,心中了然,剛才在藥鋪附近盯著自己的果然是此人麼……隻是他怎麼會出現在開封府?之前綁架西域官員的案件,果然跟他有關係?

展昭在屋子裏聽得真切,一口氣“騰”就上來了,說白玉堂打雜了?!急急忙忙穿了衣服拿著巨闕就往外跑。一推門,他還沒往外邁步子,就聽白玉堂十分嚴厲地說了一聲,“把被子披上!”

展昭嘴一扁……氣勢矮了一半,這耗子,太不給麵子了!

白玉堂見他將在門口,眉頭更皺,“回去躺下!”

展昭眯著眼睛看他,鬱悶——老子才是開封府的護衛!

誰料白玉堂一挑眉,回瞪——你人都是老子的,爭什麼,回去睡!

展昭隻好退回去一點,覺得氣勢被壓住了,這耗子越發囂張了!

“嗬嗬。”枯葉見兩人還有心思眉目傳情,顯然白玉堂還是一如既往地不把自己放在眼裏,幹笑了一聲,蹲在屋頂上朝房門口半退半進的展昭看,“哦……那個讓白玉堂棄了江湖的展昭就是你啊?也不怎麼樣麼。”

展昭橫他一眼,也沒好氣,“比你強得多。”

枯葉早就聽說展昭脾氣很好,沒想到被噎了一句,這哪兒是脾氣好啊,比白玉堂還難相處。

白玉堂則是微微皺眉,這枯葉是不是轉性了?以前沒那麼多話啊,通常見麵就打,打輸了回去接著練,怎麼這會兒開始耍嘴皮子了?

展昭還在為剛才枯葉詆毀白玉堂的話憤憤不平,隻是白玉堂不讓他出來吹風,隻好冷森森瞧著枯葉,心說——你小子找死啊。

“謔,好嚇人的眼神。”枯葉似笑非笑地對展昭比了個手勢,“我最討厭用劍的。”

展昭眼眉微微挑了挑,“為啥?同名同姓啊?”

枯葉愣了愣,隨即腦經一轉,展昭拐著彎罵他“賤”呢,大吃一驚——展昭真是傳聞中的溫文儒雅?

白玉堂也納悶,這貓平日溫順、偶爾腹黑、喝多了愛笑、喝醉了睡覺,原來病了還會呱呱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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